只有她?怎麼會只有她?
昨夜的一切不可能是幻覺,那麼真實,怎麼會是夢,會是幻覺。
姜傾梧恍惚的看著南修夜,朝其走了過去,「你……你確定只看到了我,沒有看到旁的人?」
「是,真的沒有,我查看了四周,並沒有那女子和那孩子出現的痕跡。」
「呵,那就是燕修宸處理掉了。」姜傾梧脫口道,轉身坐了回來。
燕修宸微微蹙了蹙眉,不解的笑道,「你還認為是我打暈了你?我昨夜一直在承書殿,鍾全可以作證。」
姜傾梧不說話,思緒不安的想著什麼。
顧厭白見狀,定定看著姜傾梧,笑著道,「你看到他了?還是……」
「那人是用金銅扇打暈我的。」姜傾梧篤定著,轉頭看向燕修宸,隨即目光移向他的腰間。
「你的金銅扇,是不是一直隨身帶著。」
「金銅扇打暈你的?」燕修宸也是一臉錯愕,隨即從後腰拿出了扇子。
默默打開後,抬眸看向姜傾梧,「你確定和我的扇子一模一樣?」
自然是不確定,她只是聽到了金屬扇子打開的聲音,只是和他的金銅扇相似罷了。
「對,一樣。」姜傾梧理不直氣不壯,還是堅定的回答著。
「你胡說,他那扇子,是古董,全天下只此一把……」顧厭白插嘴道,隨即笑著質疑。
「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金銅扇啊。」
姜傾梧張了張嘴,起身反駁道,「喂,你這人很奇怪哎,怎麼老揪著我不放。」
「我跟你有仇嗎?還有,你到底是誰。」
「他是凌安王,他是皇帝,我是皇后,你是誰啊,你不參拜,也不磕頭,說話還這麼放肆。」
說著,姜傾梧轉頭朝燕修宸喝道,「這人以下犯上,欺負你皇后,你不管啊。」
燕修宸嘴角噙著笑意,自顧的端起茶杯,「皇后說,如何處置,朕便如何處置。」
「真的啊,行,那就罰他幫我找到那孩子和瘋女人。」
燕修宸怔了怔,朝顧厭白看了過去。
顧厭白本來還很生氣,可聽到要讓他找這兩人,倒是來了精神,「好,我認罰,我負責給你找到那兩人。」
燕修宸聞聲,忙插嘴道,「不如讓修夜去找……」
「凌安王?他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忙吧。」
姜傾梧說著,目光緊緊注視著燕修宸。
燕修宸也隨即反應過來,輕輕點頭道,「對,沒錯,他確實有別的事要忙。」
三人從鳳祥宮出來後,顧厭白的臉色便一直很難看,走著走著,便頓住了腳步。
南修夜和燕修宸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厭白正目光冷冽的看著燕修宸。
「怎麼了?」
「你是不是知道那孩子是誰?」顧厭白脫口問道。
燕修宸聞聲,朝南修夜示意。
南修夜隨即和鍾全他們會意的朝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環視著周遭。
「不知道。」燕修宸朝顧厭白走近了些,「你既然想去找那兩人,就去找。」
「不過應該沒什麼,這宮裡的天,向來一半陰暗,一半明媚,黑暗裡的事情,多的是看不到的。」
「這皇宮這麼多年發生了什麼,與我們也是沒有關係的。」
顧厭白一聲輕笑,輕輕搖頭,「故傾說那孩子死了五年,如果真的是五年,那自然與你我都沒有關係。」
「可若不只是五年呢,若是死了十年以上呢?」
「當年,宮中各處失火,尤其是喜鳳宮,燒死了多少人……」
「那個女子,那個孩子,很有可能和喜鳳宮有關,就算沒有,也有可能是當年宮中變故的受害者。」
顧厭白說著說著眸光泛紅,但又極力克制著,手裡轉動著笛子,像是刻意掩藏心中的情緒。
「說到這,就不得不說鳳和宮的太后了。」
「她可是喜鳳宮大火的……頭號嫌疑人。」
「那女子究竟是誰,孩子究竟是誰,打暈故傾是誰,帶走他們的又是誰?」
「是和太后有關,還是和肅清王有關,又或者,他們兩個根本是一回事。」
「我想這些,即便你不知道,也心中有數。」
顧厭白邊說邊朝燕修宸走近,嘴角微微上揚,機械性的笑意,透著幾分冷漠。
「你要明白,我到大燕來,是找你報仇的。」
「而如今,我留在這,留在大燕,也並不只是為了你,並不只是因為捨不得你才不走的。」
燕修宸靜靜的聽著顧厭白的話,神色無恙,一臉平靜,只是內心波瀾,藏的好罷了。
他當然知道,顧厭白留在這,是為了什麼,當年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身陷其中。
若是真和前世一般,顧厭白死了,那自然一切煙消雲散。
可如今他改變了顧厭白的命數,也牽動了肅清王的窮追不捨。
真相,遲早會有揭穿的那一天。
燕修宸心中泛起無奈,抬眸看向顧厭白,「你且去查吧,我不會插手阻止的。」
說著,又朝顧厭白湊近了些,「帶上阿文阿武,注意安全。」
見燕修宸轉身而去,顧厭白張了張嘴,又無奈噎住。
「故傾說的真沒錯,你這傢伙,真是惜字如金呢。」
「我說的嗎?」姜傾梧突然從身後出現,顧厭白回過神來,轉頭見姜傾梧正帶著挽月站在他身後。
「你……你……」
「你什麼你,那女子和孩子是我發現的,我們聯手,一起找。」
「還有,你無官無爵,見到本宮,還不下跪行禮?」姜傾梧心中生出戲耍作弄的意味。
昂首挺胸,一副皇后的架勢。
顧厭白吃驚的看著姜傾梧,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傳來冷笑聲,「我?跪你?」
「我實話告訴你,這天下還沒有人能讓我下跪,敢讓我下跪的。」
姜傾梧聽著顧厭白的話,想起曾經在大皇子燕北府里。
燕北身為大皇子,也曾恭恭敬敬的沖他行禮下跪。
說著,顧厭白便轉身而去,姜傾梧見狀,急忙追了過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誰啊,憑什麼不跪。」
顧厭白笑著看了看姜傾梧,隨即忽的停住腳步,朝其湊了過去,抬手忽的勾過她的鼻尖。
「奸詐女子,想套我的話是嗎?我偏不說。」
姜傾梧見轉身疾步而去的顧厭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什麼。
似乎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有人這麼勾她的鼻尖。
【小丫頭真狡猾,想要風箏啊,我偏不給……】
動作,聲音,笑容,就連這情景,都似曾相識。
姜傾梧看著走遠的背影,一溜小跑朝其追了過去。
「喂,你答應了要去找那兩人,你要去哪找,我跟你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