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宸的話一出,白若生心裡便有些慌了。
自然也明白了燕修宸的用意。
想來是顧厭白跟燕修宸說了對自己的懷疑,燕修宸才會大半夜的跑來這裡。
白若生強作鎮定的笑了笑,「應該……是去過……」
燕修宸聞聲點了點頭,朝其傾了傾身子,「顧厭白說,你之前沒認出他來。」
「之前在桑國,整日擔驚受怕,桑國的人,我也不怎麼上心。」
「甚至有些躲著,便是見過,大抵……也是忘了。」
「很多事……也不怎麼記得了。」
燕修宸嘴角微微上揚,滿眼質疑的審視著他,「倒也是。」
「故傾之前在三水城的地牢里,也是沒怎麼記住你的樣子。」
「人確實在緊張不安,身處險境的時候,是記不得一些事情的。」
燕修宸喃喃著,隨即笑著起身,「沒關係,等改日挑個好天氣,叫上故傾和顧厭白,咱們出城遊玩……」
「聊聊你們在桑國的事,到時候……自然什麼都記起來了。」
燕修宸說著,沒等白若生說什麼,便起身往外走。
「是,時間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白若生無奈,只能低聲附和著。
「好。」燕修宸沒回頭,附和了一聲,大步而去。
送走燕修宸,白若生臉色鐵青,心有不安的在屋子裡踱步。
直到發覺阿蘿走了進來,白若生急忙迎了過去,壓低了聲音。
「去,通知先生,兩日之內,我要知道白阿生和顧厭白在桑國發生的一切。」
「是,公子,我知道了。」
白若生一直等到過了子時,王府徹底安靜下來,才悄悄喬裝離開了王府。
他前腳離開,後腳九寒便一路跟蹤而去。
……
鬼市南街,傳聞最凶最惡的人,都在那。
一處很是闊綽豪華的莊子,內外都有人把守著。
白若生一身黑衣,戴著面具,輕鬆潛入。
剛到院子裡,便聽到有人喊他。
「白公子今日可真忙啊……」沈卓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若生也不由的站定,傳來一聲輕笑,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又見面了。」
沈卓聞盯著白若生,朝其走近,盯著他的脖子看,「天擦黑的時候,你在王府演了那麼一出大戲。」
「我還以為且等養幾天呢,沒想到,一個時辰後,就在王府附近和燕修宸大打出手。」
「我想著總算能安生了,可我這前腳回來,你後腳便找到這來……」
說著,沈卓聞眼底攏起質疑和凌厲之色,「你到底想幹什麼?」
「實話告訴你,我想讓你做件事……」
「事成之後,我將沈婉蓉還給你。」
沈卓聞一聲冷笑,環顧四周道,「你連我的藏身之地都能輕易找到,我能信你嗎?」
「你的藏身之地不只是這一處吧。」
「你很聰明,在桃花莊的事情落敗之後,便分散了自己的勢力。」
「更是將沈婉蓉和燕凜,都從你身邊分了出去。」
「我能找到你這一處,未必能找到別的地方。」
「更何況,我們是合作關係。」
沈卓聞懶得分辯,為了沈婉蓉,他也沒得拒絕。
「說吧,什麼事……」
「替我……殺了扶南王。」
沈卓聞忽的一怔,臉色陰沉的朝其逼近,「我要你殺了姜傾梧,你不肯,你現在讓我殺了扶南王?」
「怎麼,有困難?」
「殺了他很簡單,可問題是,我怎麼能相信,你會將我妹妹還給我。」
「三日之內你殺了扶南王,扶南王死的第二日,我便將人親自送到這裡來。」
說著,白若生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在王府說的話,依然作數。」
「我會要你妹妹寫封信給你,來證明她此刻的安全。」
……
翌日,姜傾梧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知道王府發生的事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
本想帶著挽月悄悄溜出門,卻在門口被姜青嶼突然喊住。
「去哪?昨夜不是說了,今日去見母親,這都中午了,你不去見母親,又要出去?」
姜傾梧突然頓住腳步,轉身朝姜青嶼打著手勢,「噓……人命關天,我先去王府。」
「什麼人命關天,你少胡說八道。」說著,姜青嶼便疾步過來拉她。
姜傾梧見狀,扯著身子不肯順從,「真的,哥,哥,哥,真的,我跟你說,王府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府有刺客,表哥和顧厭白都受傷了,尤其是表哥,傷的很重。」
「我得去看看……」
姜青嶼聞聲一笑,拉著姜傾梧不鬆手,「你是怎麼知道的?」
「挽月說的啊。」
挽月在一旁聞聲,連忙附和道,「是,奴婢聽……聽府里的阿肆說的。」
姜青嶼見姜傾梧一臉嚴肅擔憂的樣子,傳來一聲輕笑,「那你們知道阿肆是從哪聽來的嗎?」
姜傾梧一頭霧水的搖頭,「不知道啊……說是昨天有王府的人來報信。」
「沒錯,九夜來的,我見的。」姜青嶼脫口道,隨即拽著姜傾梧往福雲軒去。」
姜傾梧徹底沒了推脫的理由。
她本想借著這個由頭,躲開蘇素的,可沒想著是撞槍口上了。
「你是不是知道母親找你做什麼?躲著她幹嘛?」
「猜的唄,無非是說我,日日不沾家,說我整日惹事。」
「再不然就是讓我小心謹慎,免得連累全家。」
姜傾梧正嘟囔著,蘇素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你還知道來見我?」蘇素厲聲呵斥著,大步走進正廳,坐在了椅子上。
「母親。」姜青嶼微微行禮,自顧的倒了茶送到了蘇素跟前。
「母親,雖說她還未出嫁,可眼瞧著整個大燕都知道她是攝政王妃,在外面不會吃虧的。」
姜青嶼沒等蘇素開口,便搶先替姜傾梧說好話。
姜傾梧也不由的鬆懈了幾分,可剛要開口,蘇素便傳來一聲厲喝,「跪下。」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蘇素,又不解的朝姜青嶼看了看,默默跪在了地上。
「母親,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我可以不管你在外面的事。」
「不管你為何要針對沈家,不管那個白若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也可以不過問你日日留在王府……」
「但是,你連累你表哥受傷怎麼說,還有,皇后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蘇素,深深嘆了口氣。
剛要說什麼,便看到蘇素將婢女拿來的一份帖子遞給了姜青嶼。
「這……這是訃帖?」姜青嶼吃驚的看著帖子,轉手遞給了姜傾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