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城門陳屍,顧厭白跟蹤姜傾梧

  顧厭白心裡一沉,思緒僵住。

  等回過神來,想說什麼的時候,燕修宸像是已經睡著了。

  看著燕修宸,顧厭白蹲在床邊,揚起笑意。

  「比我也大不了幾歲,怎麼就跟老父親似得,說這麼肉麻的話。」

  「若你不是我哥,我還真就愛上你了。」

  顧厭白輕聲嗤笑,隨即聽到門外突然傳來的異聲,臉色驟然一變。

  緩緩起身後,又輕輕拉下了窗幔。

  轉身一支飛針便從後窗打了出去。

  見外面沒了動靜,顧厭白不動聲色的出了門,朝後院而去。

  等他到的時候,顧銘正捂著手臂,見顧厭白走來,忙跪在了地上。

  「攝政王府,你也敢隨意闖入,還敢到他的房外。」

  顧厭白低聲輕喝,站在顧銘面前,面如寒霜。

  「對不起公子,是有急事,所以……」

  顧厭白冷眼掃過顧銘,朝遠處的亭子走了去。

  顧銘見狀,急忙跟了過去,「我們的人查到了一些事,所以……」

  「說。」

  「國主遣人送了密信給您,換人沒換馬,信使說,要屬下親手交給你。」

  顧銘說著,將塞在信桶的信遞給了顧厭白。

  顧厭白拆開信,臉色陰沉沉的壓了下來。

  「扶耶?!竟然敢從伏虎關攻打桑國……」

  「伏虎關?那是桑國最薄弱的關卡,桑國兵力都在東境,和姜如海對峙……」

  「國主是要您回去嗎?」顧銘問著。

  顧厭白回過神來,看向顧銘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讓我定奪,該如何行事。」

  「這事我知道了,讓信使在據點等我的消息。」

  「是,還有一件事……姜傾梧,今日去了鬼市。」

  「咱們的人一直查扶耶的餘孽,也沒有消息,但姜傾梧今日查到了。」

  顧厭白眉頭緊蹙,有些錯愕的起身,朝顧銘走了過去,「扶耶的人被她找到了?」

  「是,人呢?」

  「人都在姜傾梧的人手裡。」

  「全是姜傾梧私下養的死士,還有六善堂的兩個人,咱們的人不敢跟太近。」

  「在鬼市破廟逗留了半個多時辰,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了。」

  顧厭白思緒萬千,想起姜傾梧離開王府時,跟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間也有些亂了。

  「你去吧,以後,沒有我的暗信,不許到王府來。」

  「是,公子。」

  翌日一早,燕修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顧厭白盤腿坐在不遠處的坐榻上,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就連燕修宸起身到跟前都沒發現。

  燕修宸也沒想到,許久沒喝醉過,守在身邊的竟然是顧厭白。

  「醒醒……阿澤……」燕修宸低聲喊著。

  可顧厭白睡眼惺忪的,換了個姿勢,又趴了下去。

  「哥,別吵,我再睡會。」

  「你回房裡睡,在這怎麼睡得好。」說著,燕修宸便去拉他。

  顧厭白眯著眼,無力的抬起身子,看了看燕修宸托住了腦袋,「你酒量可真差,才一罈子酒,就醉了。」

  「是嗎?那一定是你下迷藥了。」燕修宸一本正經的說著,轉身去衣櫥換衣服。

  顧厭白瞳孔微張的坐直了身子,一臉委屈的喊著,「什麼下迷藥了,你冤枉我。」

  說著,顧厭白起身朝其走了過去,靠在屏風外的牆邊,傳來一聲輕笑,「故傾……還是不肯讓你碰啊……」

  燕修宸眸色微微一變,沒理會顧厭白,自顧的換了衣裳。

  華麗的錦袍,又順勢拿了繡著龍紋的外袍走了出來。

  顧厭白見狀,站直了身子,「你要進宮?」

  「對,朝上很多事,上央宮不能沒有人。」

  顧厭白點了點頭,本來想說姜傾梧的事,但見燕修宸忙著進宮,也就沒說話。

  「我看,你乾脆跟皇帝那蠢貨商量一下,退位算了。」

  「這樣,你名正言順的登基入宮,省的每日往宮裡去。」

  燕修宸微微垂了垂眸,輕輕嘆了口氣,「此時並非是合適的契機,一切等解決燕凜和沈家之後再說吧。」

  顧厭白暗暗揚起一笑,也沒說什麼。

  燕修宸的馬車剛離開王府,轟動京城的消息,便各自傳到了顧厭白和燕修宸的耳邊。

  手下的人來報,九寒聽後,立刻追上了燕修宸,朝馬車的小窗湊近了些,「乾爹。」

  「怎麼了?什麼事?」

  「東城,城門,吊著八個扶耶人……」

  燕修宸聞聲,皺緊了眉頭,掀開窗幔,看向九寒,「怎麼回事?」

  「不知道,來報的人說,八個人被挑了手筋腳筋,滿身是傷,有幾個已經死了。」

  「城門口貼著一張布告,說,扶耶人殘害大燕俘虜和百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署名是大燕無名氏。」

  燕修宸聽著九寒的話,突然想起了昨日蘇文禮的話。

  他說,他不能告訴自己今日和姜傾梧去了哪裡,但明日自己便會知道。

  「是那丫頭……」燕修宸暗暗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道,「跟京府尹說一聲,是本王的意思,叫他不必理會。」

  「是,乾爹。」

  東城,城門。

  來來往往百姓指指點點的,有的躲閃著不敢看,有的駐足議論紛紛。

  布告前,更是圍聚著許多人。

  「聽說這扶耶的人很是殘忍,這上面說,殘害大燕的百姓和俘虜,吊死在這,算是便宜他們了。」

  「我聽在扶耶邊境的百姓說,他們抓到的俘虜,就沒有活著出來的,想死都死不了。」

  「那可遭罪了,那的百姓怕是也活的提心弔膽的。」

  顧厭白躲在角落裡,聽著這些聲音,心裡沉甸甸的。

  看著遠處的姜傾梧和蘇文禮,也明白了什麼。

  姜傾梧這是在替他報仇,替他鳴不平。

  抬眼看向城門上吊著的扶耶人,顧厭白眸色沉了下來,目光緊緊落在魯克身上。

  這人,他是認識的,至少是見過的。

  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不好的記憶,顧厭白眉頭緊蹙,暗暗攥緊了手裡的青玉笛。

  直到隱隱聽見姜傾梧的聲音,才有些回過神來。

  「我們走吧,那個魯克的說,拿著金牌去北城的暗香閣,就能找到白閣。」

  「我們去看看。」

  「你要查幫他們的人?」

  「沒錯,金牌在我們手上,我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幫扶耶的人,我要看看,是誰想殺顧厭白。」

  姜傾梧篤定著,朝蘇文禮示意,兩人隨即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而身後不遠處,盯著兩人走遠的顧厭白,卻暗暗紅了眼眶。

  「故傾,我知道你為我鳴不平,你想為了我找真相。」

  「可阿宸說得對……你不該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