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見燕修宸盯著自己的手腕,微微搖頭,伸手接過燕修宸遞過來的衣服。
「沒……沒有。」
是啊,比起某些地方,這手腕上的疼,確實微不足道。
雖然姜傾梧這麼說,但燕修宸很清楚,那藥力兇猛,他根本沒能控制。
而且,他還那麼貪心,在她第一次的時候,就將她折騰了那麼久。
想到這,燕修宸臉上布滿了愧疚和自責之色。
「你應該走的!」
姜傾梧背對著燕修宸穿衣服,心裡已然明白了什麼。
暗暗揚起唇角,低聲道,「怎麼?我不如你以前的那些小娘子?」
燕修宸忽的一怔,嗤笑一聲,朝其湊了過去,「誰跟你說……我有小娘子的。」
「你如此老練,難道不是早有韻事?」
姜傾梧自然知道,燕修宸沒有什么小娘子,不過是打趣他,想讓他輕鬆些罷了。
「老練嗎?」燕修宸輕聲問著,從身後朝其耳邊湊了過去。
「我雖沒有小娘子,可本王這般年歲……這種事,難道還不會嗎?」
耳邊熱浪翻滾,姜傾梧瞬間從耳鬢紅到雙頰,像是紅透的果子似得。
見姜傾梧羞紅了臉,燕修宸揚起唇角,坐在了姜傾梧身旁,將人從身後攏進了懷裡。
「你可知……現在什麼時辰了?」燕修宸低聲問著。
姜傾梧微微搖頭。
燕修宸淺然一笑,朝其湊近了些,「酉時。」
姜傾梧忽的一怔,抬眸看去,「酉……酉時?我們不是早上掉……」
姜傾梧吃驚之餘,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真是快活不知時日過,怎麼就天黑了。
姜傾梧正心中腹誹,燕修宸便將唇湊到了她耳邊,「你之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還沒回答。」
姜傾梧忽的一怔,不解的看著燕修宸,「什麼……」
「你問我……想不想要你……」
姜傾梧瞳孔微明,立刻躲開了目光。
倒是燕修宸,一副戲謔的笑意輕聲道,「本王想,很想,一直都想……」
說著,燕修宸將人往懷裡又攏了攏,「冷嗎?若不是……若不是中了毒,本王不會讓你在這受委屈的。」
「我又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女子,不用在意這個。」
「只是……」姜傾梧喃喃著,突然想起了什麼,「這事奇怪……」
「若不是我半路收到一封信,說你在京都驛有危險,我就進宮了。」
燕修宸聞聲,不禁傳來一聲冷笑,「本來我還只是懷疑,可知道中了這情毒之後,便徹底明白了。」
「你知道?你明白什麼了?」姜傾梧抬頭看向燕修宸。
燕修宸微微揚起唇角,輕輕吻在她額頭。
「太后毒發,劫獄救許輕染,給你送信,都是顧厭白的手筆,如果我猜得沒錯,此刻,燕凜已經拿著解藥去救太后了。」
姜傾梧心中疑惑又明白,錯愕不已的看著燕修宸。
「我倒是真是看不懂他了,他到底是向著你,還是向著燕凜的。」
「還有,他將你我支走,讓燕凜去討這個好處,我明白。」
「可是下情毒,也是他的計劃嗎?他為什麼這麼做……」
「大抵是……大抵是為了幫我,這人是有點瘋。」
燕修宸喃喃著,繼而想起了那日在六善堂的種種。
看著懷裡的姜傾梧,燕修宸默默了片刻,探著身子,從不遠處衣衫的懷兜里,拿出了一枚玉佩。
姜傾梧看到燕修宸手裡的玉佩,便愣住了,忽的坐直了身子。
這玉佩和她之前得到的,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的是,這是完整的一枚圓佩,並沒有分開。
「這玉佩……這玉佩你怎麼……」姜傾梧吃驚的看著燕修宸。
而燕修宸眉眼微垂,傳來一聲苦笑。
「我知道,這玉佩也好,救命恩人也好,關於三年的事,你一定很想知道真相。」
「其實,玉佩這是先皇賜的,一模一樣的圓佩,有三個,都可以一分為二。」
「先皇分別將這圓佩賜給了我,顧厭白,和當今陛下。」
「燕凜手裡那塊是貴妃給的,陛下給了貴妃。」
「貴妃拿來一分為二,作為聯盟的信物給了沈婉蓉和燕凜,各一半。」
「你在燕凜府里看到的,就是燕凜和沈婉蓉分開的那一半。」
說著,燕修宸拿過了姜傾梧手裡的玉佩,端詳著失神道,「你手裡的那半塊……其實,是顧厭白的另一半。」
「他說的沒錯,當年從敵軍俘虜營將你救出來的人……確實不是我……」
燕修宸說著,抬眸看向姜傾梧,眸子裡藏不住的失落湧上來。
「是他,是顧厭白,是他救你的。」
姜傾梧見狀,不禁忙開口解釋,「其實,我不是非要嫁給……」
燕修宸回過神來,點頭道,「我知道,玉雅跟我說了,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說著,燕修宸嘆了口氣,看著手裡的玉佩道,「其實當年……當年兩軍匯合,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我知道你女扮男裝跟來了。」
「你父親帶領的隊伍和我遇上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和善後的小隊被敵軍抓了。」
「我很想救你,帶著九夜和九寒潛入了敵城,三水城。」
「可是……我在敵城整整三日,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未能找到救你的機會。」
姜傾梧有些愣住了,痴痴的看著燕修宸,腦子嗡嗡作響,也不由的紅了眼眶。
燕修宸去救她了,去找她了,整整三日,他一個主帥,當朝攝政王在敵城潛伏。
而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後……後來呢?」姜傾梧恍惚的問道。
燕修宸輕輕嘆了口氣,回過思緒來,「後來?後來我沒辦法,找到了顧厭白……」
「他雖然沒有隨軍征戰,但確確實實的是桑國的人。」
「我求他救你,他答應了。」
姜傾梧心裡咯噔一下,愣怔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那個時候,他應該很恨你,比現在更恨你……他怎麼可能答應你。」
燕修宸愣怔的看著姜傾梧,嘴角囁嚅了兩下,輕描淡寫道,「自然……是我求他的嘛。」
雖然燕修宸這麼說,可姜傾梧仍舊不信。
顧厭白此番入京,幾次對燕修宸下手,便是沒有殺心,也恨之入骨。
更何況,那時候兩軍開戰,顧厭白在扶耶脫身不久,應該更怨恨他才是。
姜傾梧滿眼質疑,靜靜地看著燕修宸。
只是她還沒開口,山洞外,便傳來了顧厭白的聲音,「求我?就只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