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為了姜傾梧,下跪挨刀

  聽到顧厭白的聲音,姜傾梧心裡不由的一緊。

  看向洞口的時候,顧厭白正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許輕染,只有兩人。

  燕修宸眸色陰沉,緩緩起身,臉上布滿了陰厲之色。

  倒是顧厭白,嘴角噙著幾分邪笑,從容的掀開了頭上,斗篷上的帽子。

  看著燕修宸穿著暗紫色長衫裡衣,顧厭白嘴角的笑更加邪魅。

  「如今說的這般輕鬆,當年在三水城,你可是跟我下了跪的。」

  姜傾梧站在燕修宸身後,心裡咯噔一下,心口像是驟然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

  「閉嘴。」燕修宸壓低了聲音喝道。

  可顧厭白卻滿眼不羈的笑,合了合身上的披風在不遠處踱步。

  目光看向燕修宸身後,只露了半個身子,已然僵在原地的姜傾梧。

  「姜傾梧……當年,確實是我將你從三水城水牢里救出來的。」

  「你在馬上扯下來的半塊玉佩,也確實是我的。」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他求我的。」

  說著,顧厭白傳來陣陣冷笑,眉宇間露出兇狠之色,咬牙切齒的指著燕修宸。

  「是他,他跪在我面前,親手遞過來刀,說,只要我救了你,他的命就給我……」

  「哈哈,可笑吧,我與他年幼相識,我為了他,命都不要了……」

  「我為了他,差點死在扶耶,他卻為了你,給我下跪,為了你,要把我命給我。」

  說著,顧厭白突然傳來邪笑,「哦,對了,你們……坦誠相見了吧。」

  「姜傾梧,他胸口下三分有道疤,你看到了嗎?」

  「我刺的,給我磕三個頭,挨我一刀,我就救你……」

  「划算吧。」

  姜傾梧聽著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撕咬著。

  看著身前凜然高大背影,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下,一顆顆淚珠,仿佛淹沒了她的心一般。

  想起前世,想起過去的種種,她到底是有多蠢,才會到今日才知道這一切。

  若不是重生後,顧厭白的現身,她恐怕永遠永遠都不知道,在三水城燕修宸為她做了什麼。

  而她卻執著那一塊玉佩,把燕凜當成了恩人。

  燕修宸儘管沒有回頭,卻還是察覺到了姜傾梧的情緒,喉頭裡發出怒吼,死死的盯著顧厭白。

  「我……讓你閉嘴。」

  顧厭白聞聲,垂眸一聲嗤笑,「好,不說了,不對,我再說最後一句……」

  說著,顧厭白朝姜傾梧走近了些,「姜傾梧,還有件事,你不知道。」

  「當年我將你從水牢里救出來的時候,只是將你送出了三水城。」

  「在城外接你,送你回大燕軍營的,是他。」

  「我也是很吃驚呢,怎麼挨一刀跟沒事人似得,還非要親自來接你。」

  「你說說,你身上到底有什麼……」

  說著說著,顧厭白便緩緩朝姜傾梧伸手過去。

  只是手才剛伸過來,燕修宸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顧厭白也隨即和燕修宸動了手。

  只不過顧厭白根本不是燕修宸的對手,三招之內,便被燕修宸狠狠抵在了石壁邊,轉而一腳踢在了他的膝窩處。

  『砰』的一聲,顧厭白單膝跪在了地上,「啊……疼疼疼……哥,我錯了,疼……」

  不遠處的許輕染見此情景,拔劍便沖了過來,朝燕修宸刺了過來。

  姜傾梧驟然一驚,瞬時反應過來,一個健步沖了過去。

  只是沒等她出手,燕修宸便側身躲開了許輕染的劍,轉身一把將姜傾梧攏在了懷裡,朝後退了兩步。

  燕修宸站定,看向懷裡的姜傾梧,連忙伸手去拂她的淚。

  「對……對不起……」姜傾梧聲音很低。

  她知道這三個字很輕,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做的一切。

  燕修宸沒說話,眼中卻儘是心疼和無措,「沒事,別哭……」

  「公子,你沒事……」許輕染見顧厭白脫身,急忙朝顧厭白沖了過去。

  只是話沒說完,顧厭白便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你什麼東西,敢傷了他,我要你的命……」

  顧厭白聲音不大,但狠厲如刀,許輕染嚇得立刻朝後退了幾步。

  燕修宸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沉道,「你瘋夠了沒有。」

  「瘋夠了,夠了。」顧厭白抬眸一笑,朝許輕染揮了揮手,「去,將我哥的衣服烘乾,躲遠點。」

  「……是。」

  顧厭白見許輕染走遠了些,笑著朝燕修宸和姜傾梧走了過去。

  「瘋夠了,自然是瘋夠了,我總要把事情都說清楚才是……萬一,我這嫂嫂非要嫁給我……」

  「你說,我怎麼捨得把這美人往外推呢。」

  說著,顧厭白瞥了一眼燕修宸身邊的姜傾梧,轉身坐在了篝火旁。

  「若不是谷里的探子,看到你在附近山洞尋乾柴,我也是不會來打擾的。」

  燕修宸暗暗鬆了口氣,朝姜傾梧看了過去,「那些事別在意,都過去了。」

  說著,燕修宸拉了拉姜傾梧身上的披風,拉著她朝篝火邊走了過去。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她如何能當一切都過去了。

  「這凹峰谷密林高聳,層山疊峰,京城四處的人,幾乎都不敢進來。」

  顧厭白撥弄著乾柴,看著山洞外,臉上的厲色,此時倒多了幾分沉穩安逸之色。

  「是我早早的將人部署,故意引你們過來的。」

  「給太后下毒,控制毒發的時間,要許輕染留下紙條引你追她。」

  「也是我派人給姜傾梧送的信,叫她來找你的。」

  「呵……」說著,顧厭白低聲嗤笑,環顧四周道,「我是真沒想到啊,你們讓我等了這麼久,瞧瞧……天都黑了。」

  姜傾梧臉上有些掛不住,微微垂了垂臉。

  燕修宸餘光察覺到了什麼,朝顧厭白一個眼神,顧厭白便立刻收斂了些。

  「都怪我,我惹你們吵架的,當時賠罪好了。」

  「就只是因為這個嗎?」燕修宸冷聲問道。

  顧厭白聞聲,輕輕拍了拍手,嘆息道,「你還用問我嗎?我做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啊。」

  說著,顧厭白揚起笑意,仿佛是一個要聽誇獎的孩子一樣。

  燕修宸垂眸,暗暗想著什麼,許久,才微微搖頭,「你鬥不過他的。」

  「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自然是鬥不過。」顧厭白脫口道,目光犀利的看著燕修宸。

  「不過,只要你配合,我就一定斗得過。」

  燕修宸接著搖頭,「不可能,我早就說過,我不會配合你。」

  「我希望你明白,你走,我們就還是兄弟,你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厭白臉色一沉,輕蔑的傳來冷笑,火光打在他臉上,將那雙眸子照的猩紅。

  「你知道我這次到大燕來……本來就只為一個人。」

  「就是你。」

  燕修宸面色凝重,眸子冷的很,只是看著顧厭白,卻一言不發。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隔著一個星河,又像是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