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此刻雙腿微顫,心中暗自哀嚎:「吾命休矣!」
然而,他不得不強打精神,硬著頭皮上前,聲音細若蚊蚋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見。」
此言一出,原本瀰漫在殿內的微妙與曖昧如同晨霧遭遇陽光,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蘇培盛的頭埋得更低了,幾乎要縮進自己的衣領里,生怕一個不慎,他的命就要沒了,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無雙此時是很氣惱的,他到底把她當做什麼?
她惱的是,明明已另娶她人,卻在此刻對她進行如此輕浮的挑逗;她更惱的是,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是閒暇時逗弄的玩物?
還是隨意把玩的小貓小狗?
她早已經將這份情感深埋心底,不願成為他生活中的一抹亂色,他卻偏偏要來打破這份寧靜,將她捲入這之中。
「我究竟算什麼?」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無處安放。
憤怒、委屈、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眼眶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泛起了紅暈。
終於,她再也無法忍受這份屈辱與委屈,手上一用力,猛地掙脫了蕭煜的鉗制,仿佛是要掙脫這束縛她自由的枷鎖。
而此刻的蕭煜,正沉浸在皇后突然到來的疑惑之中,未曾料到無雙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微臣告退。」無雙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讓她心痛的地方,不願再讓自己成為他逗趣的工具。
蕭煜見狀,瞬間回神,他看到了無雙那微微泛紅的眼眶和決絕的背影,心中頓時明了她的誤解。
他急切地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嬌嬌,你聽我解釋,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無雙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皇上想要如何解釋?是解釋為何如此對待微臣?還是解釋皇后娘娘為何會在此刻到來?」
她想起了自己在沙場上為他守護江山的三年,那些日子裡,她無怨無悔,只願他能安好。
然而,歸來後的種種遭遇,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心痛。如今,這些積壓已久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憑什麼!」她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你怎能隨隨便便另娶他人?怎能背棄曾經的諾言?而我,又為何要承受這些本不屬於我的委屈?」
蕭煜聽聞無雙的啜泣聲,心中猶如被萬千利刃切割,痛不欲生。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如炬,銳利地射向蘇培盛,那眼神中仿佛蘊含了即將爆發的怒濤。
「出去!」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緊接著,他冷冷地補充道:「告訴皇后,自今日起,若無朕的明確旨意,她不得擅入養心殿半步!」
蘇培盛被這突如其來的嚴厲嚇得渾身一顫,他慌忙抬頭,帝王此刻矜貴英俊的臉上籠罩著濃濃的寒霜,那雙壓抑的眼底似是凝聚著風暴,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他急忙低下頭,不敢直視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匆匆行禮應「是」。
然後連滾帶爬地退出了養心殿,每一步都顯得如此匆忙與狼狽,生怕略微遲疑便會成為帝王怒氣的犧牲品。
殿外,皇后原本因蕭煜的怒吼聲而全身一顫,此刻聽聞蘇培盛傳達的旨意,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而充滿恨意。
她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殿門,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門,直視到殿內的一切。那份恨意,如同冬日裡的寒冰,刺骨而痛徹。
賤人!賤人!
「......」
蘇培盛看著皇后眼中的恨意,心裡再次想死的心都有了。
皇上他惹不起,皇后他也惹不起。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早知道早上他就告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