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交替著來，一個呼吸的時候，另一個負責纏住她不停攻擊，不讓她漂浮上去，更不能讓她有呼吸的機會。
掂量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覺得能應付過去，才開始反擊。
她空間裡有個二三十公分的叉子，本來是在河底扒拉石頭翻找螺螄的，下水的時候她順手拿著放進了空間，不長也不短，別在身後說的過去，拿出來用也不突兀。
畢竟這兩人沒有搜身，不清楚她身上有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候斜前方一個身影非常快的衝過來，程夢下意識收回手。
愣神的一秒鐘，匕首衝著她脖子扎過來，手臂格擋，腿腳踢過去。
那身影像海里的蛟龍，矯健又靈動，手中舉著一個標槍一樣的東西，手臂用力甩了過來。
明明是水中，程夢就算水性好做出來的動作都是軟綿綿的，可男人扔出來的標槍像鑲著火箭，帶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幹掉了其中一個。
王山回頭一看，暗叫不好，從他哥身上湮出大片的血，再跑與救之間猶豫了一秒，看他哥還在划水，咬牙過去救。
賀定洲游到小夢身邊，托著她浮上水面，目光在她周圍的血水和傷口處一掃，眸色墨黑深沉猶如弒殺的閻羅，再看不遠處的兩人，動了殺意。
「可以堅持嗎？」
程夢點頭，她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糟糕，但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岸邊聚集的人和兩條剛剛出發的小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賀定洲把程夢架在自己脖子上往回遊，程夢著急了，「那兩個人！」
「先送你回去。」
「不行！」
程夢拒絕，她勾著男人的脖子喘了口氣，「等送我回去他們都跑了！」
「必須把他們留下來，快去抓，一個都別放過。」
她喘著氣，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命令，卻不讓人討厭，反而多了一份嬌憨。
「你是我男人，要為我報仇的！」
程夢知道自己周圍全是血水，看不清傷口情況，確實很嚇人，為了表示她沒有大礙，不僅伸胳膊伸腿，還捶了兩下胸口給他展示。
嚇得賀定洲抓住她的手制止，程夢急得不行，「我真的沒事，都是小傷，抓人要緊。」
賀定洲沒辦法，看了一眼小船，確定很快就到，才用力把人推了出去，她借力順著水流劃出去，自己則扭身下潛，極快的沖向逃跑的兩人。
其中一個身上還帶著標槍，可見扎的有多深，水流沖刷都沒掉出來。
一路游過帶出一條血路，是很好的指路明燈，賀定洲追的很輕鬆。
王河受傷的地方正好在後腰，加上失血過多，已經有了休克的跡象。
王山急得不行，回頭一看，那煞神追來了，察覺出這人不簡單，竟然不想著報仇，反而鬆了扯著王河的手，任其沉入河底，獨自逃跑，非常識時務。
沒了拖累，王山的速度快起來，如果不看身後的話，他都有了很快就脫困的錯覺。
賀定洲路過已經昏迷的王河身邊，順手拔了標槍當做武器，至於拔過之後這人是死是活其實不重要。
程夢看賀定洲緊追著逃跑的那個去了，她趕緊游向受傷沉底的那個。
失血過多，河水被染紅，河裡的生物全部聚了過來。
這人若不及時施救，很快就會沒命。
程夢沒敢靠近，先從空間拿出叉子戳了戳，確定昏過去了，這才近前觀察。
一眼看到這人後腰處的破洞，原本應該按照之前設想過的那樣，把紙條塞進傷口處，藏在血肉里，才顯得真實又可靠。
可真實操作的時候她又猶豫了，塞進血肉確實是個好去處，可隨手一標槍就能扎到情報？槍頭帶偵測？邏輯說不通。
想了想，抓著對方的頭髮，提起頭，一手捏住他的下頜骨，拆了外層的油紙放進空間，只把糖果紙塞進嘴裡，壓在舌頭底下。
應該是傷口很疼，哪怕昏迷這人也死咬牙齦不鬆口，強行塞進去，竟然比任何地方都嚴實。
確認無誤，這才拽著人使勁踩水上浮。
才剛一浮出水面，小船就停在了身邊。
「嫂子！你沒事吧？趕緊拉人上來。」
程夢眼睛上糊著一層水，看不清是誰，耳朵里也被水堵得滿滿的，聽起來轟鳴一片。
有人拉她，有人跳下水把昏死的那個托舉上船。
在水裡還不覺得有什麼，出水的那一剎那，身體沉重的好像有水鬼拖拽一樣，若不是被戰士們拉著，她肯定脫力摔下去。
頭頂蓋下來一塊陰影，熟悉的香味，她拉開才看清楚是出門時候帶的超大浴巾，專門用來在上岸換衣服遮擋的。
王大栓急壞了，「嫂子你咋樣了？」
實在是程夢現在的樣子慘極了，身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傷口，有些被泡的浮腫泛白，有些還在流血，人也木木的，好像聽不見聲音一樣，那個昏迷生死不知的都比她來的齊整。
王大栓想哭，想幫她都不敢下手，傷口太多了，在他看來這位小嫂子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瓷器娃娃，稍微一碰可能就沒了。
他家賀團咋這麼難呢？好不容易有了想結婚的對象，萬一對象出了問題，他都不敢想像以後他們團還怎麼過日子。
程夢擦了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大栓啊，你咋來了？」
「賀團讓我拿毛巾等你上來用。」
她歪頭倒了倒耳朵里的水，大概是精力消耗過大，她有些恍惚，注意力無法集中，擦臉的手也是抖的。
視線在周圍掃過，對戰士們好奇的目光也反應遲鈍起來。
說起賀定洲她才強打起精神在水面看，另一艘船離他們不遠，看樣子是發現了目標，正劃著名槳靠近。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利落上船，她才鬆了一口氣。
問王大栓，「那人怎麼樣了？」
王大栓回頭看還沒搶救回來的人，扯著嗓子問了一聲，急救的士兵搖頭，「血止住了，就是死活撬不開嘴。」
再不輔助呼吸，可就真救不過來了。
「趕緊上岸，岸上有醫生。」
大家奮力划船，程夢對那人的死活並不在意，她的視線還牢牢鎖在另一艘逐漸靠近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