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我去？」
高美芬連連搖頭，「沒有！」
「你怕我找那狐狸精麻煩？」
「絕對沒有！」
趙若楠眯眼，「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想放什麼屁，高美芬，在這兒給我耍心眼子？」
高美芬趕緊舉手投降，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滿是狗腿的諂媚，「我站你這邊的，我家老趙和賀團都不在，你去正好整治整治那狐狸精，就是別太過了，惹急了賀團，對你不好。」
「我做事還用你教？」
高美芬只能跟在後面，全程減少存在感，期盼能少挨罵。
既期待這姐給程夢好看，又擔心闖禍之後人家一走了之，讓她背鍋挨罵。
在天平的兩端來回拉扯，最後想整治程夢的心占了上風，就算挨罵她也是挨老趙的罵，其他人可不敢說她一句不是。
自覺捋順了因果關係，高美芬開始亢奮，「若楠，你偷偷告訴我，打算怎麼做？」
趙若楠雖然在閉目養神，看起來自信滿滿，其實內心空洞一片，毫無頭緒。
「離我遠點，別瞎打聽。」
她只是乍一聽賀定洲有對象，無法接受，想去看看那個人有什麼不一樣，能讓眼裡沒有女人，明確表示不想處對象不想結婚的賀定洲改變想法。
「賀定洲不在？」
高美芬正吃著趙若楠包里的點心，她午飯沒吃，餓瘋了，嘴裡塞滿出不了聲，只能點頭。
趙若楠看她餓死鬼的樣子，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相貌，也就只有她好心帶這人玩，不然誰願意搭理她。
「趙老頭是沒給你吃的還是怎麼地？你一副餓死鬼樣子。」
高美芬心裡不大舒服，點心干，她咽的急，噎的胸口疼，緩過氣才說，「若楠，你以後別這麼叫我家老趙，他挺好的，不老。」
趙若楠一愣，隨即是被反駁的不悅，「是，和你爸一樣，挺年輕的。」
高美芬對趙若楠的情緒很敏感，立即知道不能再說了，可心裡還是不痛快。
她從小長的好，初中發育的時候她媽都怕她在外面被人擄走。
那些流言出現的很突然，好像在一兩天之內認識不認識的人都知道高家有個狐狸精，專門勾搭男人，和誰誰有怎樣的故事。
全是能被抓起來槍斃的顏色故事，大家傳的特別起勁。
她像臭水溝的老鼠，大家都躲著她，後來鬧大了，學校出面讓她退學。
那時候念不念書其實不重要，可自己不想念和別人不讓念是不一樣的。
退學後她連門都不敢出，且從那時起，家裡總有媒人上門，介紹的人不是二流子，就是殘疾智障，總之沒一個正常人。
她還記得那一天，她獨自出門，怕被人認出來，專門挑人少的小道走，被兩個二流子盯上，一直追著問她多少錢。
是趙若楠像天神一樣擋在她面前，從此她們成了好朋友，又或者她成了對方的跟班，無所謂。
她的名聲尷尬，到了年紀也沒有好人家願意娶，是趙若楠介紹了趙士奎，她知道若楠的目的是讓她盯著賀定洲，可她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
趙士奎年紀雖然大點，可他是軍人，還長的好，又斯文又講理，哪怕前面死過一個老婆，沒有孩子和頭婚沒什麼區別。
反正她知足。
可若楠一旦心情不好，總喜歡刺她，叫趙老頭，說實話，她很反感，怎麼說她都成，說老趙她就生氣。
生氣也不敢發出來，只能憋著，情緒立即低沉了。
趙若楠見她蔫巴巴的縮在那裡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心裡也不得勁，煩的直跺腳，火車地板被踩的啪啪響。
看高美芬的手還敢往她包里伸，一巴掌打在那隻手背上，「你不是心情不好嗎？胃口倒挺好，一邊難過去！」
高美芬像個受氣包一樣縮在角落，對上周圍不少人時不時打量的眼神，心裡抖了抖，也忘了餓。
等兩人到縣城天都黑了。
高美芬有氣無力，「咱們怎麼回去？」算了算時間，拉物資的車下午五點準時回到縣城，那幫家屬們應該早就回去了。
到這會兒趙若楠才覺得自己衝動了，放下工作，放下臉面，跑這裡來幹嘛。
現在相親的對象除了長的不行，其他條件也算頂尖了，她咋就一條道走到黑呢？
她自己能懷疑自己，卻不允許別人說一句不是。
一看到高美芬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冷著聲音警告，「你最好閉嘴，不該說話的時候當自己是啞巴，你說話有多不好聽，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高美芬下意識閉緊嘴，指了指後面，趙若楠轉頭去看，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錯了，她如今的相親對象不僅長的不如他，可以說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能放一起比較。
在她眼裡，世界上只分兩種男人，一種是其他人，一種是賀定洲。
他太獨特了，看不見的時候還能自欺欺人一下，可一旦看見他，世界只剩他和保持呼吸的空氣。
躲在趙若楠身後的高美芬小小聲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看見賀團和......」
我家老趙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哦，還有那個討人厭的程夢，她怎麼也在？
正想著視線對上她家老趙，她立即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以期望逃過說教。
老趙很不喜歡她和趙若楠一起玩，看見一次說一次，她總人前乖巧聽話，人後偷偷聯繫。
甘願做若楠的眼線，盯著賀團的一言一行，每一星期做一次報告，有時候若楠著急，她報告的頻率也會增加。
還能換取一些好吃的好穿的，甚至能解決她哥哥弟弟的工作，讓她爸媽的工作輕鬆一些，她為什麼不做？一本萬利的事情，挺好的呀。
要知道如果不是若楠，她一輩子也接觸不到老趙這樣的人，和這些比起來，若楠的罵罵咧咧都微不足道。
高美芬自信能輕易哄好老趙，還自信滿滿，可顯然這一次她失算了，撒嬌的表情並沒有讓趙士奎臉上的表情有一絲一毫的放鬆，那張臉除了嚴肅還有讓她心驚肉跳的失望。
高美芬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但她第一個念頭是，回家要好好哄哄老趙，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好好給下廚做一頓好吃的，這樣應該能哄回來吧？
看老趙陰沉的臉色，她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