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看熱鬧的人，這會兒都湊過去哄，程夢嘆為觀止，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默默記下這招，決定回去偷偷練習，說不定關鍵時刻有奇效。
至於還在哭的人，她看了一眼車外，「哎，那不是趙政委嗎？」
剛才還哭的痛地不得了的人，一聽趙政委立即憋住聲，三兩下擦乾眼淚，正襟危坐，要不是眼眶還紅著，她都要懷疑剛才哭的是鬼呢。
高美芬發現自己被騙了，外面什麼都沒有，那雙美目含著怒火，「程夢！」
聲音都快把車頂給掀了，前面駕駛室的兩位兵哥哥互相看一眼，決定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他們聽車廂吵架聽的確實很快樂，但哪位嫂子都不是好惹的，他們還是繼續吃瓜比較好。
「幹嘛？我這個被罵的人都沒哭，你哭什麼？罵不過就哭，你還有理了？」
程夢冷著一張臉，「哭一哭就能顛倒黑白？哭一哭就想讓我給你道歉？」
她掃了一眼圍著高美芬的嫂子們，眼神凌厲，如賀團一樣的冰冷眼神掃過，大家迅速散開，那樣子就像做錯事怕被老師發現的孩子，絕對不和老師對視，假裝看不見。
「好了，現在沒人攔著，哭吧，你不哭我都瞧不起你！」
高美芬還真哭不出來了，情緒回不來了，差點感覺。
「你讓我哭我就哭？你算老幾？我偏不哭！」
這位老大不小了，比方寧還不如，簡直是奇葩。
車廂里安靜一片，大家都在奇怪的氛圍里憋著，好像誰先說話誰就輸一樣。
錢嫂子暗暗對她豎起大拇指，程夢表示，累了，毀滅吧，出來買個東西還要和人干一架，絕了。
好不容易憋到縣城，高美芬下車直奔火車站，她才不會和這幫人一起買東西，掉份兒！
她坐了火車直奔冰城，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她不吃不喝不走動不上廁所，全程釘在座位上復盤剛才的罵戰。
表情時而懊悔時而扭曲，周圍人都怕了。
她恨恨的想，要是再來一次，她肯定罵的程夢狗血淋頭。
心裡其實清楚，她罵不過，所以更氣了。
一下火車見到來接她的趙若楠，簡直見到了親人，程夢算是被她糟踐了個遍。
「你不知道，還沒結婚，就一口一個我男人我男人的，臭不要臉，死狐狸精！還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勾搭上的賀團，要我說啊，賀團就是被騙了，那就不是個正經人！」
高美芬在趙若楠面前倒是罵的挺順嘴，「長的妖里妖氣的，我家老趙還讓我處好關係，做夢，她也配！」
趙若楠卻聽糊塗了，「賀定洲哪來的對象？」
「你不知道嗎？和他外甥一起來的，快兩個月了。」
趙若楠當頭一棒，腦海里出現了一張臉，「人瘦瘦小小的？特別白，鵝蛋臉有酒窩？」
「啊，你見過程夢？」
趙若楠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高美芬的胳膊，「那不是賀定洲外甥女嗎？」
「啊？你弄錯了，賀定洲只有一個外甥，六七歲的樣子，程夢是他對象。」
趙若楠卸了勁兒，連著倒退，高美芬趕緊扶住，「你可別倒啊，我扶不住你的，你比我重多了。」
哪怕心如死灰的趙若楠都被這位好朋友的話給攻擊的情緒都淡了。
馬上質問，「都兩個月了，你也不告訴我？你只管吃吃喝喝，不幹活？你弟弟的工作還想不想要了？」
高美芬對家屬院的軍屬們有種天然的挑剔和苛刻，俗話就是瞧不上，對趙若楠又是天平的另一端，包容無限，隨便人家說什麼，她都不生氣，濾鏡厚的嚇人。
「你別生氣嘛，這段時間你打電話來總說相親的事，我都找不到機會告訴你，而且我怕你知道了找賀團鬧，萬一把人惹急，再找上你爸，到時候能有你的好？隨便嫁了你，你咋辦？」
趙若楠一邊捶胸口，一邊瞪著高美芬，一個兩個，都知道怎麼戳她心窩子。
「以後你家的事自己想辦法，別來找我！」
甩手就走，高美芬不以為意，畢竟被甩了無數次，和玩兒一樣，沒啥感觸。
她趕緊跟上，「你別生氣嘛，咱們這麼好，我家的事不靠你靠誰？我家老趙是靠不住的，滿嘴紀律組織的，聽著就煩人。」
見趙若楠不理她，高美芬就往她感興趣的點上靠，「你和那個相親對象怎麼樣了？不是說已經約會兩次了嘛，你同意嫁了嗎？真放棄賀團了？」
「你能閉嘴嗎？」
高美芬毫不在意，「我就是關心你。」
趙若楠嗤笑，「你那是關心我嗎？那是關心你弟弟的工作！真關心我，那所謂的對象都來兩個月了，我三天兩頭給你打電話，你愣是沒嗶嗶一句，光他媽要吃的要穿的，要麼就問你弟弟工作怎麼樣了，我餵頭豬都比你有良心。」
「你不是見過程夢嘛，你早知道，我說不說都一樣。」
趙若楠氣的直哆嗦，她指著高美芬撂下狠話，「我告訴你高美芬，以後守著你那爹味兒男人好好過你的日子，咱倆一刀兩斷，有你這麼個糟心玩意兒做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高美芬是會抓重點的，暗搓搓道，「那爹味兒男人還不是你給我介紹的。」
趙若楠一巴掌扇在她背上，打的高美芬一個趔歪，「不知足是不是？就你這張臉，就你那破鑼一樣的名聲，整個冰城但凡是好人家誰敢要你？過了幾年好日子就抖起來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一提過去高美芬就萎了，「哎呀，你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沒壞心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嘛。」
高美芬好話說盡，趙若楠像個炮仗一樣罵罵咧咧一頓輸出才算消氣了，她扭頭往回走，高美芬指著出口，「若楠，走錯了，出口在那邊。」
趙若楠沒回頭，「沒走錯，去駐地！」
身後沒有動靜，一回頭就見高美芬站在原地一臉猶豫看著她，那畏畏縮縮的樣子，看的趙若楠無名火起。
「你杵那兒幹啥？還不跟上！」
高美芬想起老趙總念叨讓她和程夢好好處，若楠這架勢，萬一打起來......打起來也挺好，下下那狐狸精的氣焰，可老趙知道肯定會生氣，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