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定洲拖著她小屁屁往上顛了顛以防她滑下去,對她的親近受用無比。
至於那些不相干的人,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實在不必因此影響心情,「要沉得住氣,一切交給我。」
沒有什麼能比惡人得到懲罰更讓人心情暢快的了,她等著方家的報應。
程夢笑嘻嘻,「咱家你負責沉穩,我和方寧寧負責活潑,相得益彰!」
這話聽著太窩心,賀定洲就像被塞了個暖爐一樣,「嘴巴怎麼這麼甜?」
「我吃了蜜呀。」
「什麼蜜?」
程夢鬆開他的脖子跳下去,「叫賀定洲的蜜!」撩完就跑,毫不負責。
賀定洲看她跳脫的背影,作亂得逞的壞笑,小院裡因她有了家的溫馨和歡樂,會心一笑,想到她在意的方家,眼神里的溫情褪被冰寒覆蓋。
這世間除了他和父母,大概只有小夢真心實意為方寧考慮了,血緣親情有時候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下手沒有留情,希望方雲庭能有好運。
都說位置越高越愛惜羽毛,方雲庭就是如此,奈何身邊有個蛀蟲,他難以獨善其身。
今天被單位對頭嗆聲,質疑他為偷奸耍滑的資本家後代開道,發放了回城指令,這事是對組織和國家的背叛,他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信任。
面對如此嚴重的指責,方雲庭艱難的挺了過來,可好名聲還是毀了。
一件事情的傳播,有時候不需要事實,只要一句謠言即可。
他不懼上面調查,可面對有他印章的文公函,方雲庭不得不將目光放在自己妻子身上。
於是他陰沉著臉回家,將回城調函扔在胡秀娟臉上。
「你幹的好事!」
不過炸一炸,嚇一嚇,這個蠢女人不僅承認了,還將近兩年來幹的好事全部交代出來。
方雲庭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完了,罪名罪證都有了,他要完了。
胡秀娟一聽她男人要被調查,肝膽俱顫,她瞞著男人做下不少好事,被查出來可怎麼辦?
「你們單位但凡能使上勁兒的都這麼幹,誰家沒一個兩個在鄉下的知青?都是親戚,一個兩個托關係說到我跟前,我都給拒了,以後還怎麼和大家處?親戚都得罵咱們沒有人情味兒,再說了,大家都這樣,憑什麼只調查你?」
到底是幾年夫妻,方雲庭還是了解對方的,「正經知青也就罷了,這種偷奸耍滑的東西你也敢幫?這不是往別人手裡遞把柄,恨不能早點拉我下水!」
胡秀娟做賊心虛,面上卻無辜又委屈,「向家是小玲婆家,小玲你知道的伐?我表姐的女兒,她經常來看我,一說起公婆就哭,求我好幾回,我心軟就答應了,她婆家成分是有點問題,可都是知識分子,調回來隨便安排個工作就打發了,我沒想到......」
說著哭起來,抱著肚子抽氣,方雲庭無動於衷看著,前程註定毀了,妻子嘴裡有幾句實話早就不在意了。
「把你記帳的本子給我。」
胡秀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她下意識想藏,可看著男人發狠的眼神到底沒敢反抗。
她身子重,萬一出點意外一屍兩命,只有三歲的昌達怎麼辦?
「老方,找老領導幫忙吧,我收的錢和東西都給孩子留著,一分沒花,用得上嗎?」
她怎麼可能沒花?大頭藏起來當體己,小部分家用,老方要做那廉潔的人,老婆孩子拿什麼活的體面?
她可不是前面那個,傻到拿自己的嫁妝貼補家用,更沒有那麼闊的娘家。
要不是這些年搜羅的好處,家裡怎麼可能吃好的用好的?
吃用的時候沒見他問哪來的錢,現在出事了,全是她一個人的錯,就她思想有問題,就她髒,他方雲庭陽春白雪的大聖人。
胡秀娟越想越委屈,可方雲庭積威已久不敢反抗,乖乖把帳本交了出去。
出事之初他就給老領導打了電話,對方表示無能為力,並提醒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他就知道要遭,於是死不承認,才博得回家的機會,不然早在單位就被押走了。
這兩年單位里本就混亂一片,幾乎每個人都趁機撈油水,對同事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管自己清廉公正。
舉報他就是舉報他們自己,所以不可能是單位同事,外人的話,有如此大能量,又有過節的,只能是賀家。
蓁蓁離世,賀定洲就恨不能吃了他,如今方寧丟了,也就不必手下留情。
翻看著帳本,方雲庭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完美摘除自己的辦法。
紀委應該很快就到,他肯定會成為反面典型,被用來殺雞儆猴,以正單位不良之風氣。
如今只能棄車保帥,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方雲庭合上帳本,「有人搞我。」
胡秀娟心虛,她抱著即將五個月大的肚子,試探的問,「你得罪什麼人了嗎?」
方雲庭反問道,「你想讓孩子成孤兒嗎?」
胡秀娟心裡咯噔一下,「老方,你什麼意思?」
「咱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胡秀娟肚子一抽,立即硬邦邦的疼起來,「意思是只能我去死?」
方雲庭又翻開帳本,「你做的這些我本就不知情,就算我把所有罪名全抗下,賀定洲也不會放你獨活。」
胡秀娟嚇的結巴,「關,關姓賀的什麼事?」
「你心裡清楚,我或許能勉強保住命,你是一定活不了。」
胡秀娟瞪著眼珠子,「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方雲庭什麼都沒說,「你考慮清楚,紀委很快就來,你有孕在身,哪怕判刑也要等孩子生下來,這段時間我或許還能操作一二,全看你怎麼決定。」
是要拉他下水一起死,還是留一線生機,全憑她自己決定。
胡秀娟不寒而慄,同床共枕四年,她對枕邊人的狠心一無所知,不對,她知道的。
賀蓁蓁還沒死,他們已經有了首尾,死後一個月就娶她進門,婚後半年生下第一個兒子方昌達。
她以為都是自己算計得來的一切,原來人家了如指掌,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到頭來,就爭了個笑話。
「方寧的事,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