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氣短,一句話都不敢說,只一味裝死,她仗著有米粒果凍,加上腰側上藥不方便,也就隨便糊弄糊弄。
其實早就不疼了,只是顏色看著嚇人,要不是他剛剛手勁大,她可不會暴露。
賀定洲抱程夢進了東廂房,她倒也乖覺,自己趴好,連衣服都自己掀起來,一副任他擺布的樣子,都要氣笑了。
藥油就放在桌子上,從用量來看,她就是瞎糊弄,根本沒上心。
賀定洲沉著臉,藥油倒在手上搓熱,再捂在她側腰上,她被激的抖了抖,賀定洲當沒看見,等皮膚吸收一會兒,手上再用力揉。
程夢怕癢,而腰側更是致命點,招待所那次是女同志,手勁兒不大,加上她又癢又疼總是躲,人家也就意思意思,走個過場。
賀定洲可不會放水,他是真使勁,乍一按下去,程夢腳指頭都勾了起來,臉死死埋在被褥里,還是漏了幾聲哼唧出來。
賀定洲也不好受,「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程夢還是安慰自己。
短短十分鐘,對意志力的考驗比越野拉練更甚。
程夢聽到關門聲才從被子裡抬起頭,眼眸中水波流轉,眼尾泛紅,唇更是咬的血紅,儼然一副被蹂躪過的樣子。
若賀定洲看見,大抵是走不出這屋子的。
程夢起身,手覆在腰側,那裡一片火熱,燙的她神思不屬。
剛才不經意間聽到賀定洲泄漏了一聲喘,不是幻覺,如此看來,他們都一樣。
臉上除了羞更多的是笑,兩情相悅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情啊......
賀定洲動作很快,住進家屬院的第三天方寧背起書包正式開始他的小學生涯。
而她閒暇之餘,除了期盼蔬菜冒芽之外,就是和錢嫂子閒話家常,又或者做做好吃的,哄家裡的一大一小兩位男同志。
賀定洲答應她的牛,在住進來的第四天被王大栓牽進後院,那裡有一個早兩天準備好的簡易牛棚。
奶牛不大,奶量卻很可觀,除了供應他們三人的早晚牛奶之外,多餘的她都用來做各種奶製品,連奶茶都做到了自給自足。
很意外,賀定洲竟然很喜歡奶茶,自從嘗過之後每天都要來一杯。
好在不費什麼事,就是茶葉需求一下子增多,她表示不能再這麼禍禍下去的時候,賀定洲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大堆帶禮品盒的茶葉,意思是管夠。
她知道這人的習慣,不喝茶葉,從來都是涼白開,沒想到還能壓這麼多貨。
「逢年過節積攢下來的,我爸媽不需要,放著也是積灰。」
程夢笑嘻嘻表示,想看他的倉庫,賀定洲刮她鼻子,牽手帶路。
倉庫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但一大柜子也是很可觀的。
賀定洲就坐在一旁看她和掉進糧倉的倉鼠一樣,滿眼放光,看到喜歡的還要回頭給他展示一下。
「這些都是回禮嗎?」
「差不多。」
賀定洲不抽菸不喝酒,不是不會,是沒有癮。
吃的方面,在小夢來之前,他吃得了糠麩,也不挑珍饈,沒有喜好,對萬事萬物都一視同仁,是個物慾極其低的人。
所以才能讓這些在其他人看來又珍貴又難得的東西蒙塵在犄角旮旯。
「放壞了怎麼辦?」
賀定洲確實沒什麼交際,不是被動的,是主動不願意去無故接觸不相干的人。
「除了給方寧寄一些,剩下的都寄給戰友,不會浪費的。」
程夢偷笑,主題立即升華了呢,「多麼慷慨無私的兵哥哥呀!」
她捏著嗓子讚嘆,惹的賀定洲笑,非要她多叫幾聲,日常這麼鬧幾回,連害羞都磨沒了,早就習以為常,向沒皮沒臉發展。
接觸的越多,越覺得賀定洲是個內心特別穩定的人,他不需要無效交際,有閒時間會看書打球,如今又多了一項,陪她撈魚。
唯一能算聚會的,是家屬院的戰友在誰家聚餐,才會去光顧一二,圈子很小,格局卻很大。
父母在西北研究所,沒聽說有什麼走的近的親戚,唯一的姐姐又早逝。
每年需要主動採購的只有給方寧寄的東西,上到衣食住行,下到玩具書本。
好像方寧媽媽在的時候就他就每年都寄,人不在了更是事無巨細的寄。
難怪方寧一直念叨舅舅,哪怕只相處過一星期,小小的人還是記得舅舅對他最好。
程夢聽說後專門問了方寧,得到的答案是,全留給了後媽生的弟弟。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連書本文具,什麼都沒給方寧剩。
「他們說是買的,但我知道那是舅舅寄來的,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程夢聽說後心塞了兩天,她甚至在想,上輩子方寧出事舅舅知道嗎?
往回推算,大抵是不知道的。
向家假裝撿到方寧,當即通過向國華告訴了方家,那就不會有方雲庭給賀定洲的電話。
他不是出任務就是駐守邊境,又不能隨意請假,加上距離遙遠,大概只能一次次的寄東西,打電話都不一定是誰接,信也一樣,畢竟他只見過三歲的方寧。
太好糊弄了,若對方雲庭的父愛有點信心,那更不會猜到方寧不僅被迫害,還早就沒了。
程夢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就心肝脾肺腎連著疼,有氣無處發。
賀定洲只能小小的提醒她會反擊的,程夢來了精神,「能收拾了?」
方雲庭好像當著不小的官,又離這麼遠,能行嗎?
她用詞太可愛,賀定洲彈她一個腦瓜崩,表情神秘就主打一個不解釋,你就猜吧。
程夢撒嬌做作好一通,輸了好幾個香香才得到男人三個字,「小意思。」
那語氣欠欠的,內容卻可喜可賀,程夢跳起來摟著他脖子蹦躂。
「太好了,拿捏他!不然我吃飯吃不好,睡覺睡不踏實,我梗得慌!」
賀定洲捏捏她河豚一樣的臉,「氣性這麼大?」
她怔了一下,好像她的脾氣確實較上輩子長了不少,情緒也直接了很多,能不忍就不忍。
程夢眉笑顏開,這是好現象,不壓抑才能活的舒暢。
她摟著賀定洲脖子,胡亂蹭他臉上的胡茬子,「你慣的。」
「我樂意。」
兩人哈哈笑。
在他這裡,她無需隱藏,不用壓抑,他喜歡她肆意妄為,無所束縛的鮮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