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還是位高權重的軍長,程夢有些擔心。
王大栓卻沒什麼負擔,他豎著大拇指,「賀團可是整個軍區的這個,那是啥?是軍區的臉面和招牌,趙軍長要有辦法,早幫他女兒拿下賀團了,還用拖到謠言滿天飛?別擔心,你要相信你舅舅的實力。」
程夢對王大栓真的一言難盡,「其實賀團不是我舅舅。」
「那他是你啥?」
「他不是我啥。」
「不是你啥是啥?」
「......」
最後經過她和方寧的藏著掖著的一番解釋之後,王大栓勉強明白,賀團只有一個外甥,程夢與賀團之間清清白白沒有親戚關係。
「你說你只是方寧奶奶那邊親戚家的姐姐?專門送方寧來冰城見舅舅?」
程夢和方寧連連點頭,「對對對。」
在王大栓的恍然大悟中兩人雙雙鬆了一口氣,這個粗糙的藉口還是她隨口胡謅的,賀定洲回來要給報備一下才好。
「那你叫賀團啥?」
程夢被問住了,按照她自己胡謅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她還真捋不出來應該叫什麼,「叫名字不行嗎?」
王大栓特別嚴肅的搖頭,「你多大,賀團多大?叫名字不好。」
「那賀團多大?」她是真不知道,本人沒回答她。
「27了。」
程夢下巴掉地上了,她的表情很好的愉悅了王大栓,「沒想到吧?團部辦公室最年輕的都要四十好幾,賀團25的時候就是團長了。」
除了自身優秀,他肯定比別人付出更多才能到如今的位置,她記得方寧說過,他舅舅上過不止一次戰場。
和她差10歲呢,那叫名字確實不合適,可加上同志就還好吧。
王大栓卻不允許有人對賀團的認知如此膚淺,於是瘋狂安利,旁邊還有個小東西一直點頭附和,「啊對對對。」
程夢粉的很順利,對賀定洲這種英雄式的人物,只口口相傳就能輕易產生喜歡和崇拜的心情,何況她領略過他出眾的樣貌,懾人的氣勢,和勾魂的嗓音,粉起來都不帶猶豫的。
她覺得王大栓說的對,必須得叫點啥,回去才好堵眾人的口,畢竟是要住賀團的院子的。
稱呼同志挺好,但尊重卻不親切。
「叫叔叔?」
王大栓私心很重,「不行,叫老了!」
「叫哥哥?」程夢自己就給否決了,「差輩兒了。」
三個人抓耳撓腮,就是想不出一個得體又親近的稱呼。
這時候賀定洲推開房門走進來,「什麼差輩兒了?」
程夢沒來得及阻止,王大栓就賣了她,「程夢說稱呼您哥哥差著輩兒呢,正想著怎麼稱呼好。」
賀定洲看她垂著腦袋裝死的樣子,本來要說隨寧寧一起叫舅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叫名字。」
程夢耳朵很靈,她聽出了那麼點不開心,眼珠子一轉,哄人的話張嘴就來,「我覺得叫賀大哥就挺好,親切,您說呢?」反正沒有人不喜歡年輕。
賀定洲什麼都沒說,只把王大栓和方寧往出趕,「我託了招待所的女同志來給你上藥,一會兒就來,藥放這裡,我先出去了。」
程夢想問他事情順利嗎?到底沒張開嘴,交淺言深是為大忌,看他樣子應該沒事,還是操心操心她自己的腰吧。
衝著出去的背影喊,「謝謝賀大哥。」
賀定洲順手關上門,臉上是無奈的笑意,難怪能和方寧好成一個人,都是小機靈鬼。
早晚揉了藥油,程夢自覺自己好了很多,在她表示可以坐車完全不影響之後,他們第二天一早出發回駐地。
這一次很順利,沒有人攔車,車上更是保持了她期望中的安靜,就連方寧都乖乖趴在車窗上看風景,看煩了就依偎在她身上假寐。
前座的兩人每兩個小時輪換一次,午飯在車上解決,就這樣,到駐地的時候已經傍晚六點了。
車開進了一片住宅區,是一座一座的獨立院子,這樣的條件都算艱苦?
賀定洲率先下車,一手抱方寧,一手打著手電給她照明。
「已經提前打電話讓人打掃過,以後你和方寧就住在這裡。」
王大栓打開了屋外的大照燈,「這衛生一看就是錢嫂子收拾的,規整。」
錢嫂子是隔壁院子錢滿倉錢副連長的媳婦,人熱情愛幫忙還利索,名聲很好。
程夢記下,四處看了看院子,房間不多,一個堂屋,是客廳和套房的組合,東西兩間廂房,西廂房是廚房,東廂房空著,看樣子是客房。
就像賀定洲說的那樣,前後兩個院子,後院略大些,收拾的乾淨整潔,只放著一些雜物,雖然很整潔,但光禿禿的,一看就是單身漢的家。
就她和方寧看院子的時候王大栓已經把廚房的水缸裝滿,並燒上了洗澡水,「程夢,你注意點鍋,我去食堂打飯。」
程夢進了廚房,裡面鍋碗瓢盆倒是很齊全,油鹽醬醋一樣沒有,看來賀定洲不自己開火,這裡以後就是她的天下了。
賀定洲把行李放好,「周圍都是戰友家屬,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隔壁錢嫂子幫忙。」
看她乖巧點頭,到新環境除了好奇沒有侷促,他也鬆了一口氣,「來看看你住的地方。」
程夢被領到正屋,她的大黑包就放在地上,「你的意思是讓我住主屋?」
「對,我平時常住宿舍,這邊很少來,房子一直空著,別多想,放心住。 」
「東廂房也很大。」
她的抗拒很明顯,正屋不僅有臥室,還有待人接客的客廳,她要真住了那就是登堂入室。
見她態度堅定,賀定洲倒也沒強求,東西重新搬回東廂房。
這個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很滿足,就此安定下來。
吃過晚飯待方寧睡下,院子裡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賀定洲拿出了三百塊錢遞給她。
「多謝你一路上對方寧的照顧。」
程夢不收,「我雖然送方寧的來冰城,但我自己也跑路,他不過是捎帶的,小小一個孩子花費不了什麼錢,你收回去。」
他不僅不聽話,還衝她笑,程夢沒明白意思,傻傻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