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撫上自己的唇，嘴角微微勾動，臉已露出笑意，若真正笑起來，連眼睛都變成月牙狀，像只討乖的小狐狸，只要眼神不冷，不笑都帶三分暖。
這是五官里最讓她吃驚的存在，因為上一世她的嘴角是下墜的，魏秋芸總說她一臉苦相，看著晦氣，原來並非如此。
就連頭髮，都改了枯黃的樣子，烏黑濃厚，辮子亂蓬蓬的，有種隨意的美感。
如此大的變化，她竟然遲鈍的毫無所覺？
程夢看著鏡中人，大概她自己也從未想過吧，哪怕有意識的保養，她最大的訴求不過是吃飽肚子把例假養回來，保養手腳皮膚，別再經歷一次次的皸裂疼癢關節腫大，美在她好好活著的需求面前一文不值。
所以她理所當然忽視自己的變化，因為她不信，也不在意。
她後知後覺，也就是說，米粒果凍真的很逆天，她意識看了一眼空間裡一窪乳白液體，對不起，冤枉你了，沒有比你更牛的東西了！
內心慢慢被喜悅填滿，若沒有米粒果凍，哪怕她好好保養自己，也達不到如今高配版的程度。
當初做的文胸只是個道具，畢竟發育不良的她平的厲害，如今罩杯填的滿滿的，快要兜不住的樣子，她竟然沒注意？
她想到自己如此大意的原因了，慣性思維，她還帶著後世的習慣，忽略了身體變化。
上一世她去花市一年後來的例假，當時都快20歲了，吃飽肚子以後，身體確實二次發育了，雖然發育有限，卻比豆芽菜強上不少，這個最容易發現的地方，被她當做後世的自己給忽視了。
程夢握了握，應該有B了，她有預感，還會長，畢竟例假還沒來。
她把裙子穿好，在鏡前轉了一圈，不怪店主夸賀定洲眼光好，這條裙子穿在她身上，確實很漂亮。
綠色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像是會發光一樣，耀眼極了，裙子做了收腰，顯得腰身盈盈一握，越發的細，月要臀比驚人的好看。
上一世她見過不少魏秋芸的名牌服裝，和那些比起來，這身布拉吉再普通不過，可她愣是穿出了高定的美感。
現在回憶逃跑的路上，諸多路人對她的態度和眼神，她當時神經緊繃，誰多看她一眼，都能讓她懷疑是不是暴露了？向國華的人在抓他們？
回頭再看，那不過是她和方寧白淨整潔，是一對養眼的母女花，回頭率高了一些而已，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程夢臉上有了笑意，從嘴角蔓延至眼眸，越來越大，讓鏡中人看起來像個勾人的小狐狸。
更衣室的拉簾被一節纖細如玉的手臂拉開，一抹綠奪了賀定洲的呼吸，她像個輕盈的蝴蝶，在方寧面前轉了一圈又一圈，裙擺翻飛，迷了心智。
所有人都想自己的形象光鮮靚麗，程夢也是個普通人，無法免俗。
良好的狀態給了她自信，她轉著圈問方寧，「姐姐好看嗎？」
小傢伙就是個捧場王，毫不吝嗇讚美的語言，圍著她一頓猛夸，程夢被逗笑，看他穿的像個小紳士，配上一頭捲髮，洋氣得不行。
「方寧寧，你看起來像個小王子呢。」
她低頭在他耳邊悄聲誇讚，畢竟現在誇人都樸實，太華麗反而不美。
王大栓突然說，「賀團，您乾脆換了正裝和他倆一起拍，一家人少了誰都不好，我記得車上就有您正裝，我這就去拿。」
也不等賀定洲說話轉頭就跑出去。
程夢這才看了賀定洲一眼，視線再一次相遇，她沒懂他眼裡的洶湧情緒，以為這人不喜歡拍照，「等你老了，靠老照片回憶以前的時候，會感謝現在的自己的。」
她就見過向正元和魏秋芸兩人老了以後，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兒孫來的時候抱著好幾本相冊回憶從前。
不管有多大的矛盾，只要祭出老照片，講講曾經過往，就能和好如初。
程夢以為還要多勸幾句，沒想到這人很自覺接過王大栓拿來的衣服，進了更衣室。
她和方寧先去拍，這時候拍照沒那麼多講究，身後是空曠的背景，兩邊擺著兩盆花，看起來像是塑料的。
她和方寧站中間，小孩子親昵的靠著她，被攝像師要求端正一些，他倆偷笑，被迫拉開距離。
拍之前攝像師一直強調，不能閉眼睛，閃瞎也不能閉，照片出來不好看他們那不負責的。
本來挺輕鬆的心情，被念叨的多了反而緊張起來，於是她和方寧像兩隻瞪大眼的瞪羚，最後在一聲咔嚓聲中閃花了眼。
「拍好了？」
低沉悅耳的嗓音，程夢花著眼轉頭，不穩定的視力毫不損傷這個男人的顏值，隨著視力恢復，她看到了一身正裝禮服的賀定洲。
正裝比作戰服略微緊身，反而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程夢不敢多看，匆匆瞥了一眼趕緊移開，讓出位置給他和方寧拍。
兩人擦肩而過時，賀定洲看到她發紅的耳垂，眼神越發幽深。
攝像師拍照習慣性安排人，程夢迷迷糊糊和賀定洲拍了雙人照，以及三人合影。
王大栓被要求拍的時候，咧著嘴笑，「人一家人拍照，我不瞎摻和。」
就因為這一句一家人，她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稀里糊塗和賀定洲拍了三套衣服，而身邊的人積極配合？
直到上了車她還沒回過神，清風從窗外吹進來，也吹散了她的迷茫，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搖頭甩掉不該有的心思，把自己的夢想拿出來反覆思考，間或插播一段殺妻案來壓壓驚，只有這樣才能平復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可一抬頭又對著圓圓的後腦勺走起神來，不妨這人突然轉頭，兩人看了個對眼。
賀定洲眼裡全是疑問，「怎麼了？」
程夢捏了捏手指，「拍照應該我付錢，被你搶先下手了。」
賀定洲眼裡漫著笑，「欠著慢慢還，不著急。」
那照片取出來之後她一定一手交錢一手拿照片，她最不喜歡欠人情。
之後一路無話，車裡氣氛卻很好。
他們回到之前的招待所重新辦了入住，賀定洲則一個人去了軍部。
「不會有事吧？」
王大栓語氣輕快，回的特別肯定，「放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