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籌莫展

  賀定洲一大早醒來,看到懷裡的人睡的昏天黑地,連姿勢都沒變過。

  他小心翼翼抽出自己被枕了一晚上的胳膊,早就沒了知覺,可心裡甜的很,每晚都麻也願意。

  快速穿好衣,先把屋裡的爐火重新燒起來,炕灶里添上柴火,確保她不會冷,這才去廚房做早飯。

  忙忙碌碌一切準備就緒,才進臥室輕聲細語的叫她起床。

  「寶,起床了。」

  連聲呼喚,床上的人翻了個繼續睡,真就睡出了六親不認的覺。

  要不是他約了軍區醫院腦科的朱院長,還真不願意折騰她。

  賀定洲到炕尾從被窩裡伸進手,抓住她的腳把襪子穿上,再是褲子。

  到上身的時候,只讓她露出一側的胳膊,穿上袖子,再穿另一側袖子,最後套頭,確保她不會被凍到。

  最後才把被子掀開,穿好外套,就像伺候小孩子穿衣服一樣。

  剛哄著坐起來,出去打水的功夫又睡倒了。

  賀定洲給她洗臉,每一寸都認認真真擦過,又接了牙膏,捏著她的下巴,被迫張開嘴,刷了一個十分艱難的牙。

  拿出她的雪花膏,挖了一點,覺得少,再挖一點。

  模仿著她平時的動作,用手心焐熱,再慢慢上臉抹勻,手也一起護理,最後親了一下軟嫩的臉蛋,才算完。

  賀定洲就像哄孩子一樣,一邊忙不停,一邊語氣平和的誇讚她。

  真聰明,真乖,真好看,諸如此類幼稚又不符合他本人氣質的詞語不要錢一樣冒出來。

  要是程夢清醒著,一定會叫嚷這個男人犯規,大概會當場撲倒,狠狠咬他。

  可惜她的腦子出走,沒有看到這樣的畫面。

  早飯也是連哄帶騙,一勺一勺餵到嘴裡,一番折騰才下去半碗粥,其他一口沒動。

  臨出門的時候,必須要叫醒才行。

  膩人的話不要命的說,可惜睡熟的人郎心似鐵,絕不妥協。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他拿出殺手鐧,故意在她耳邊低語。

  知道她喜歡什麼,為了保證效果,賀定洲故意壓低聲音,用比平常說話還低沉的調子,在她耳邊低聲私語。

  他自己都說紅了眼,再說下去就要繃不住了,謝天謝地懷裡的人好歹有了反應。

  她眼珠子動了動,賀定洲會意,連忙用濕熱的毛巾擦了擦她的眼皮,那雙漂亮的眸子才害羞帶怯,晃悠悠露出了真容。

  程夢打了個哈欠,水汽瀰漫在眼裡,讓她看起來又軟又無辜,賀定洲低頭,故意用鬍子扎她。

  要放以前,她早就像剛釣上來的魚一樣,搖頭擺尾的掙扎,不給他抱住的機會。

  哪像現在,身體只象徵性的哆嗦了兩下,連掙扎都顯得毫不走心。

  「寶,醒了?」

  程夢砸吧砸吧嘴巴,「吃粥了?」

  「嗯,還想吃點別的嗎?」

  她搖頭,睡懵了一點胃口沒有。

  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質問他,「剛才你說什麼再不醒來就要辦了我,還要把我......嗚嗚......」

  賀定洲手疾眼快,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了。

  「乖,別說了,會被抓起來的。」

  程夢剛醒的腦子還不靈光,一個問題在腦子裡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比魚還短暫。

  一聽要被抓起來,忘的格外快。

  「咱們去醫院給你看看,一會兒出門牽著我的手,困了想睡一定要提前說,好不好?」

  不管聽沒聽懂,反正點頭點的挺乖,水洗過的眼睛,又清又亮,配上沒什麼想法的表情,整個人蠢萌蠢萌的好看。

  賀定洲給她戴上帽子手套,牽著人出門。

  一路上不斷有人打招呼,程夢機械的走著,哈欠就沒斷過。

  迷糊中她想,要是檢查不出什麼來,就算身體變質了她也要吃一滴空間乳液,誰家好人能受得了沒完沒了的睡呢?

  她現在這狀態,要是沒人守著,被人偷走也絕對不會哼哼一聲。

  腦子真是傷不起。

  軍區醫院離家屬院不遠,步行十五分鐘。

  賀定洲本來想讓你走動走動,躺太多人會躺壞的。

  誰知道程夢越走越慢,恨不能抱著馬路呼呼大睡。

  賀定洲把早就準備好的酸杏干塞了一枚進她嘴裡,她下意識嚼了兩下,五官立即皺吧到一起。

  委屈巴巴控訴他,「好酸。」

  說著就要吐出來,賀定洲哄她,「先別吐,等到了醫院你再吐好不好?」

  答案當然是好。

  哪怕腦子出走了,程夢也一樣吃小哥哥溫聲軟語的聲音。

  好不容易堅持到醫院,踏進大門的那一刻她立即吐出酸杏干,並放逐自己睡過去,再多堅持一秒都是對自己的摧殘。

  太不人道了,困死了。

  賀定洲無奈極了,好在已經到醫院了,他彎腰抱起她,直奔腦科而去。

  檢查全過程,程夢都在呼呼大睡,這種情況大夫都沒見過。

  醫生在疑難雜症上有種天然的攻克心理,一時間各科齊聚,對程夢這個病人好奇的不得了。

  後來全身片子出來,他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得出的結論是,腦子完全正常。

  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軍醫到底見多識廣,知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心理。

  賀定洲聽了直搖頭,「她不會,絕對不可能。」

  她剛收了那麼多東西,正是開心的時候怎麼可能主觀意識上想一睡不起?

  他們馬上要領證了,還要辦酒席,回京都,每一件都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怎麼可能自己想睡?

  醫院裡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賀定洲看似淡定,其實早就慌張到了極點。

  醫生說,如果不及時干預,任由情況繼續惡化,可能某一天,她就再也叫不醒了。

  可怎麼幹預,他們也一籌莫展,沒有先例。

  賀定洲背著程夢回到家,安頓好她以後出去打電話,他想讓蔣勛打聽打聽,江城有沒有這方面的專家。

  而賀定洲前腳出門,後腳程夢就醒了。

  為了醒來她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壓下來,是真疼啊,她一邊吸氣一邊坐起身。

  在醫院裡她斷斷續續聽到了醫生的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她本想吃一點空間乳液,後來一想,不能這麼魯莽。

  上次做濕疹膏還有好大一桶空間乳液兌出來的蒸餾水,稀釋的媽都不認識,正好適合現在拿來用。

  也當做實驗,比直接干一滴來的保險。

  因為蒸餾水中乳液的含量太低,程夢喝起來也就沒了顧忌。

  她直接舀了一杯,有300毫升左右,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