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有點猶豫要不要用。
這東西效果太嚇人,萬一一滴下去,正好積攢到那個量,引起質變,皮膚出現呢非人的變化,那才叫大問題。
可損耗過多的神識,該怎麼補?
神識算玄學?
醫院能不能治呢?
賀定洲見她又走神,以為她精力不濟,趁她沒閉眼之前趕緊把要說的說完。
「我從現在開始休假,明天去醫院看看,老這麼睡也不是辦法。」
程夢確實有點扛不住了,她噘著嘴要了一個親親,沒兩秒已經進入夢鄉。
賀定洲把人抱回炕頭,把礙事得到毛衣厚褲子都卸下來,只剩秋衣秋褲,這樣睡著舒服。
炕頭一直暖烘烘的,被窩也是熱的,給她掖好被子,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就這麼盯著,竟也看不夠。
她的手溫熱,手指頭伸展開能看到一排肉窩,他一個個戳過去,又戳回來。
手指特別勻稱,不胖不瘦,剛剛好。
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很可愛。
賀定洲愛不釋手,抓在手裡捨不得放開。
要是平常他是不敢的,怕打擾她睡眠,現在嗜睡起來,小打小鬧的抓抓捏捏對她睡眠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盯了一會兒,才出去收拾廚房打掃衛生,等把家務幹完,回到屋裡又開啟了盯媳婦之路。
愛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她是什麼樣子,都覺得好,看不夠。
賀定洲看著程夢的睡顏,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
她不僅是他的愛人,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交任務的時候旅長給他透露了這次遭遇危險的真正原因。
他們被人里外聯手,伏擊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問題就是這個『里』到底是誰?
要知道每次任務都有保密級別,是直接由軍長簽發保密文檔,中間過手的人就那麼幾個。
身份更是經過組織驗證的,對國家的忠心不言而喻。
而他們這次接到的任務雖然是多年擱置,公認的棄之不用的任務,但保密級別是最高級。
最高級代表的是什麼?
中間只有兩個人接觸,軍長下發到旅長手中,旅長交給他。
要說這兩位有問題,是絕對不可能的。
旅長讓他放心,這件事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更是為了捉出組織里的害群之馬。
內鬼的調查需要時間,但外面那些鬼魅的身份卻很好認。
從擊斃的敵人身上扒下來的東西,其中的情報,經過特事科的解碼,有了定論,基本上能確定是綠島間諜所為。
至於專門針對他的原因,暫時還不明確。
但他心裡是有數的。
從他手裡抓獲的特務不在少數,其中囊括了所有和國家有利害關係的所有國家。
而其中人數最多的要數綠島特務。
他們想抓他倒也能理解,畢竟去年一整年全國的特務肅清了百分之八十之多。
除了大力宣傳之下群眾的力量外,各地方的機關在組織的號召下也是下了大力氣抓捕清除。
而他又是豎立的典型,全國模範,在綠島眼裡他就是靶子,如果能抓住他,再進行一番折磨羞辱,不僅給他們的同胞報仇,也能打內陸的臉,一舉多得。
賀定洲的猜測基本是正確的。
楊旅長說,他們失聯之後,特事科沒日沒夜的工作,甚至動用了對面的線人,從截獲的消息來看,對方是想留下他們小隊的命,一個也不放過。
為此專門出動了兩隊人馬,一對深入棕熊國對他們進行阻擊。
另一隊會在奧斯托克碼頭和他們匯合接應,將小隊擊殺在碼頭之內。
再挑撥內陸和棕熊國的關係,給本就如履薄冰的兩國關係再來一記重創。
陰謀很簡單,但確實是行之有效的辦法。
消息截獲的時候軍區非常著急,可無計可施。
在別國的土地上,做什麼都要小心謹慎,就算想救他們也無能為力。
今天楊旅長說到這裡的時候,搓著臉滿是愧疚,「我以為你要回不來了,到時候我怎麼給你父母,給你對象交代?」
好在他回來了。
好在她來了。
賀定洲輕輕拂過她睡的紅撲撲的臉,露出一個不甚明顯的笑。
按照當時的情況,他極大可能回不來。
那幫人在破舊廠房停留的時候,他沒有當晚就動手的打算,還想觀望一二,想探究他們的身份目的以及身後牽扯的內鬼。
對方明擺著用隊友當誘餌,引他主動出擊。
如果不是程夢突然出現,他絕對不會當晚動手。
而特事科截獲的情報中,第二天有一大批綠島特務,會乘坐貨輪,走私上岸,對他展開抓捕行動。
而他彈盡糧絕,不可能放著隊友獨自苟且,所以最後的結局,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多神奇啊。
她不遠萬里,冒著生命危險從冰層下遊了一天一夜,只因一個荒誕的夢。
當賀定洲聽到她說,連續做噩夢,夢到他死了的時候,他莫名相信,那或許是真的。
她來了,所以他活了。
賀定洲輕手輕腳躺在炕邊上,側臥著看她,怎麼也看不夠。
有什麼能比得上你願為之付出生命的人,不僅愛你,還願意為你冒險,為你做世間最危險的事,更讓人為之動容呢?
他們的愛是對等的。
他何其有幸。
至於她的神奇之處,賀定洲不覺得欣喜,反而有壓抑不住的焦慮情緒。
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有舍有得,一切皆有因果。
你得到什麼,相應的也會失去等價的東西。
小夢的這個能力,是福是禍還是個未知數。
他實在害怕後續會有什麼不好的代價需要她承受......
賀定洲抬起程夢的頭,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這樣他就能將整個人完完整整的摟在懷裡。
這是個占有欲滿滿的動作。
他眉頭深皺,很多紛雜的念頭一時理不出頭緒,煩躁的時候就狠狠的啄她幾下。
從額頭到下巴,沒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吻密密實實的,除了後腦勺,整個腦袋其他地方都照顧到了。
可見他的焦慮有多深。
這種不可控的情緒對賀定洲來說也是頭一次,因為無處下手,無據可依,無處諮詢查證。
更不可能提前準備,避開災厄。
若程夢知道賀定洲為了空間焦慮的睡不著,一定會好好開解他。
空間的因果,在她看來,上輩子是因,這輩子是果。
上輩子把能吃的苦都吃完了,這輩子是向家欠她的,畢竟米粒空間是從向家後院的鐵盒子裡翻出來的。
她早就承受過苦果,怎麼說這輩子也該有點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