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頭對頭,悄悄說著話,時不時還要看看外面,就怕有人突然進來。
黃嫂子帶來的消息,分明在說,賀定洲這次果然是秘密任務,而且是點名讓他帶隊。
「聽老呂那意思,這任務還有點什麼事在裡面。」
程夢讓黃嫂子把呂政委的話原封不動說一遍,聽過之後,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不僅是裡面有事,而且明顯挖好了坑等著賀定洲跳。
作廢好幾年的任務,突然重啟就已經很讓人意外了,還要專門指派賀定洲。
每個人出任務的量是固定的,賀定洲每一年都是超額完成。
他失去聯繫的前一星期,還在強調他不再接任務,會空出時間用作婚假的。
黃棗看程夢臉色實在不好,沒敢把老呂的原話說出來,這任務發下來之前團部的幾位領導就表示不滿了。
結果落到賀團頭上,他們更是要攔著。
老呂的原話是,通過內部的熟人,多少漏了點消息出來,這裡面牽扯到了各種鬥爭。
能推最好推了,就連楊旅長也發話了,可最後到底沒攔住。
軍令如山倒,果然去了沒多長時間就失去聯繫了。
這話黃棗是一句也不敢說,更不敢露出一點點情緒出來。
她以為她藏的挺成功,可程夢早從她微妙的語氣和稍顯躲閃的眼神里看出了問題。
「沒事,嫂子,地方我知道了,也不會給你們惹麻煩,我只是著急,想就近等著他。」
她扯著嘴角艱難的笑了一下,「也就一寒假,我還要去上學的。」
黃棗特別理解程夢的感受,她們都是軍嫂,沒少提心弔膽,有時候恨不能替男人上戰場。
「要相信賀團長吉人自有天相。」
心裡卻嘆氣,老呂為了這事愁的掉頭髮,頭皮都露出來一塊。
去的地方還是國外,想找手都伸不過去,難啊。
程夢翻牆回來,默默進屋裡把早就準備好的地圖拿出來。
呂政委並沒有明確說出具體位置,但結合黃嫂子刻意引導之後說出了幾個地名。
她一一標在地圖上,最後停留的地方,和火車上那一家人說的對上了,遠東奧斯托克碼頭,是棕熊的地界。
她把這個地方圈出來,重重的打個叉。
不知道賀定洲他們出了什麼事,從任務地點一直跑到了將近一千公里外。
這時候程夢真的感謝她每晚的噩夢,那不止是噩夢,更是她的指示標。
沒有夢境做提醒,就算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找不到頭緒,沒處下手,沒有方向。
程夢一直安慰自己,沒事的,他會平安,她也會盡力找他,他們還有未盡的緣分,還有沒寫完的未來......
她盯著地圖上打叉的地方出神,如果按照正常腦迴路,她就應該現在立馬出發去冰城,再一路輾轉到邊城自治州,再設法到海邊。
至此路被堵死,只能與奧斯托克碼頭隔海相望。
這樣做,不僅路堵死了,耗費的時間更是數不清,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呂政委說了,距離賀定洲失聯只有一星期,她必須縮短找到他的時間。
所以正常途徑走不通。
那就只能使用非人的手段,游過去!
她的手指順著地圖上的水系一路直指奧斯托克碼頭,雖然稍有偏離,但整體是直線。
可行。
比陸路距離短,速度快,用時短。
唯一要考慮的是,冬泳她到底能不能承受。
她覺得自己行。
自從服用空間乳液以後,她體質變了很多,相對普通人來說不怕冷不怕熱。
就算東北零下三十度的氣溫,拋去心理上的牴觸,實際她完全可以忍受。
何況水下溫度最壞也就零下幾度,全完沒有問題。
剩下的就是怎麼在水裡保證方向不跑偏,看來要搞個指南針。
考慮到安全問題,刀槍棍棒里,除了木倉其他的都要準備起來。
從黃嫂子那裡得知,賀定洲帶隊總共十人小隊,她不僅要啊考慮賀定洲,還要考慮小隊的其他成員。
程夢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保證誰也認不出來,這才翻牆出門,騎著自行車往縣城去。
東西想找全面,肯定非黑市莫屬,就連木倉,黑市也有流動,只看她能不能碰上有渠道的人。
這時候多少有點後悔,當初在石室里收繳了那麼多木倉,怎麼就沒留下一隻半把的。
誰又能想到不久的將來,她竟然能用上這個東西。
程夢設身處地,不抱有任何僥倖的思考,賀定洲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藥品,武器,食物,保暖衣物,這個天氣,大概還需要一口熱水?
程夢騎的很快,半個小時到了縣城。
她直接去了縣衛生院,給取藥的大夫塞了五塊錢,以自己是學校的老師,寒假結束學校為孩子們準備了三天的軍訓體驗活動,需要提前準備藥品為由,提出購買必需品。
比如紗布,碘酒,消炎藥,以及各種促進傷口癒合的膏藥。
有五塊錢做為打底,人家根本不會細問她到底是哪個學校的老師,要這麼多東西其實並不合理。
反而給她推銷了不少藥,程夢看著有用的都拿了一些,尤其是消炎藥,她一點也沒客氣。
最後結帳的時候,大夫還送給她兩罐維生素,說吃了對身體好,她照單全收。
走的時候大夫還招呼她下回再來。
在無人的角落把藥品收進空間,再熟門熟路去黑市。
程夢是縣城黑市的老熟人,裡面誰是老大她心裡門兒清。
進去之前先給自己喬裝打扮一番。
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程夢發現這裡人流量明顯增多了。
以前嚴防死守的狀態一掃而空,大家買東西也不再藏著掖著,大方多了。
她空間什麼都不缺,看見好東西還是忍不住買買買,尤其是熟食,她買的特別豪爽。
買過一圈之後,她找了黑市的老大,進了對方的院子。
她大方說出自己的需要,不拘什麼武器,只要看得上眼,她就買。
大概是她的口氣實在豪橫,對方還真打算做她這個買賣。
一開始只拿處了兩把冷兵器,砍刀,一把重一把輕,她當即掏錢要了。
大概看出她雖然要了,卻不大滿意的樣子,對方又試探性的拿出了兩把做工明顯精進的匕首刀具。
她也不壓價,收的毫無壓力。
兩次試探讓老闆真正放下心來,他一次性把自己手下的好東西全部拿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