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就算是京都，自營的店一隻手能數得過來，但無一例外，家家爆火。
御香廚也不例外。
甫一進去，撲鼻而來的飯菜香，混著滿員食客的熱鬧，真是十足的煙火氣。
「沒位置了，咱們還吃嗎？」
正是午飯時間，人爆滿。
「叫你來可不是讓你餓肚子的。」蔣勛指了指裡面，「跟我來。」
程夢牽著方寧，跟著蔣勛上二樓，上面全是包間，他熟門熟路帶他們進了其中一間。
裡面空間不大，但也五臟俱全。
有一扇不小的窗戶，能看見飯館後面的景致。
「你是常客吧。」程夢邊給方寧脫外套邊問蔣勛。
「來過幾回，嫂子你和孩子吃的好，以後就常來，報我的名字就行。」
蔣勛這麼說程夢就懂了，不是朋友開的，就是有投資。
接過蔣勛遞過來的菜單，菜式挺講究，挑著她和方寧喜歡的點了兩道。
蔣勛嫌她點的少，追加了三道菜一道湯，她怎麼勸都勸不住。
現在還沒有後世不鋪張浪費的概念，請客必須誠意滿滿，點的少了顯得小氣。
她只能看情況多吃點，實在不行就打包，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打包業務。
剛點完菜，蔣勛又出去拿了三瓶開蓋了的汽水進來。
方寧早就餓了，看見汽水也很親。
程夢很少喝飲料，小口小口抿，不一會兒打了嗝，氣從鼻孔出來，不大舒服，也不算討厭。
方寧也像小馬駒一樣，笑眯眯打著噴。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看你憋的怪難受的。」
程夢看了一眼蔣勛，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和他的性子一點也相符。
蔣勛撓了撓頭，「嫂子，我確實有事想找你幫幫忙，我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抓耳撓腮又難為情的樣子，程夢隨口打趣，「你不會是相上誰家姑娘，想讓我給你出主意吧？」
「你怎麼知道？」
蔣勛驚喜壞了，「就這麼回事，嫂子你幫我看看那姑娘到底怎麼樣，合適我可就定下來了。」
程夢一聽就起雞皮疙瘩，這可不是好事，搞不好兩頭得罪，她下意識推拒。
蔣勛可不這麼想。
他認為能讓鐵樹開花的程夢，在看人上一樣有別樣的本領。
自從過年見過賀定洲之後，蔣勛對程夢的佩服已經穩居第一，誰也別想超越。
吃狗糧吃多了，再也不想當狗。
這半年多他一直尋摸，暗中觀察，最近才有了準確目標。
本來準備最近主動出擊，將人拿下。
這事他誰也沒告訴，可鬼使神差的想到程夢，女人看女人，是不是看的更清楚？
總之他想定下來，謹慎一點沒問題。
蔣勛想的挺美，程夢卻被嚇一跳，這頓飯果然是鴻門宴，不好吃。
「我真不會看人，找我不如找長輩，真的。」
「你別怕，我不是讓你拿主意，你就遠遠的看一眼......」
話被上菜的服務員打斷，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上桌，她卻沒膽子吃。
蔣勛對她到底有什麼誤會？她真的能解釋的，給人斷官司都比攪合進感情問題來的簡單。
方寧小孩子沒那麼多心思，餓就吃，渴就喝，吃飽喝足再說別的。
蔣勛本來想接著說，瞥見程夢不敢動筷子的樣子，笑的不行。
「嫂子，你真不用緊張，我就是......」
程夢心有餘悸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可憐，蔣勛說到一般沒忍住哈哈大笑。
他現在總算知道自家發小能鐵樹開花的原因了，美還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性子看起來靜，實則古靈精怪。
眼睛會說話，又亮又透徹，被這雙眼睛看著，誰能不迷糊？
他搓了把臉，「嫂子，快吃，其他的咱先不說。」
程夢最怕秋後算帳，只敢給方寧夾菜，自己是一口都不敢往嘴裡放。
蔣勛趕緊解釋，他這頓飯不是為了相對象才請的，讓她幫忙是突然想起來的。
「放心吧，我要敢訛你，孩子舅舅能把我腿打斷你信不信？快吃快吃。」
程夢見他笑呵呵表示真不是鴻門宴，這才開始吃午飯。
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蔣勛的腦迴路，自己被嚇的一身虛汗。
蔣勛見她菜一進嘴裡，眼神就亮了，動作也放開真心實意吃起來，他也跟著高興。
暗自唾罵自己不穩重，想一出是一出。
御香廚的大廚真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程夢吃的忘了所有後顧之憂。
邊吃邊品邊琢磨，其中有一道硬菜工序不少，用料也雜，她乾脆從包里拿出紙筆開始把自己品出來的香料記下來。
蔣勛都看傻眼了，「這麼厲害？能嘗出來？」
程夢心情很好，眉眼彎彎，「大差不差。」
想到御香廚和蔣勛的關係，她解釋道，「你放心，就是還原出來也只在家裡做，不會出去賣，也不會拿來牟利的。」
如果還不行的話，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讓自家做也可以，你別在意，我吃東西琢磨原料是習慣問題，沒惡意的。」
蔣勛搖手表示不在意，他驚嘆的是程夢這手神乎其神的本事。
拿過來她寫的長長的香料單子，「你真嘗出來了？有把握嗎？」
程夢看出他的躍躍欲試，「你要幹嘛？」
「我去問問對不對。」
「別，不行......」
她伸出去的爾康手也沒擋住蔣勛風一樣的動作，興沖衝去找大廚驗證。
程夢暗叫糟糕，拿著配料單子去找大廚，不就等於去踢館叫囂了嘛。
她真的一個頭兩個大，低頭對上方寧寧看過來的眼神，「你蔣叔真的很會搞事情。」
以後再也不跟著他出來了。
「外婆說蔣叔從小闖禍，長大了也沒消停。」
「那你還敢答應出來玩？」程夢捏他的小嫩臉，氣哼哼的說。
「我以為姐姐你能鎮壓蔣叔呢。」
「語氣還挺遺憾，我真是謝謝你看得起我。」
程夢戰戰兢兢等著，想著一會兒人家大廚殺過來她要說點啥才能顯得真誠又無辜。
正趕上方寧叫她姐姐，這麼叫也不是個事。
「你蔣叔叫我嫂子，你叫我姐姐合適嗎？以後叫舅媽，顯得親。」
程夢一句話堵死方寧，以前沒糾正，是想著給他時間適應，這都適應半年多了，該習慣了。
方寧噘著嘴，「我覺得還是姐姐親，舅媽好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