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定洲捏了一下方寧的鼻子,「舅舅是走運,走的是大好運,你蔣叔忒粗俗。」
這點方寧特別贊同,「我也走大運才遇見姐姐的。」
小嘴太甜了,程夢摟懷裡一陣稀罕,「姐姐遇見你和舅舅,可不止是走大運這麼簡單哦。」
方寧好奇,「那是什麼?」
「姐姐這個還不叫運,應該叫逆天改命,遇見你們太不容易了,姐姐努力了好久,老天可憐姐姐才給的機會呢。」
方寧聽了個半懂不懂。
賀定洲卻敏感的察覺出了什麼,她的表情不像單純的逗孩子。
程夢臉在方寧脖子裡蹭,「所以小寧寧你可得對姐姐好點,哪怕到青春期和舅舅對著幹,也要對姐姐好,知不知道?」
她瞄了一眼賀定洲,沖他擠眉弄眼,對忽悠小孩子一點也不心虛。
「不然姐姐得傷心死。」
方寧小手拍著她的臉肯定道,「我不會讓姐姐傷心的。」
他喜歡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做讓姐姐傷心的事?
「那個青春期是什麼東西?」
他不懂為什麼青春期就要和舅舅對著幹。
「青春期的話,就是從12歲開始你的身高唰唰的長,很快就能趕上舅舅……」
「也會有八塊腹肌嗎?」他比較在意這個,畢竟姐姐說過她喜歡。
程夢扶額,心虛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賀定洲,為自己辯解,「早點知道八塊腹肌,也有好處的。」
賀定洲問,「什麼好處?」
小小聲,慫兮兮地說,「對女朋友好。」
賀定洲竟無言以對。
方寧噘著嘴,對舅舅有了怨念,「讓姐姐和我說話,舅舅你也是沾了八塊腹肌的光,不然姐姐不能和你處對象。」
他還好心提醒她,說到八塊腹肌了。
程夢笑的不行,沖賀定洲挑眉,眼裡全是挑釁,看到了吧,以後敢欺負我,小寧寧都不能讓。
賀定洲長臂一伸,一大一小全摟進懷裡,轉圈圈,兩個人吱哇亂叫,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
方寧對八塊腹肌有非一般的渴望,他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在青春期能不能擁有舅舅一樣的身材。
「到時候你多鍛鍊鍛鍊,不一定能有舅舅那樣的身材,但八塊腹肌指日可待。」
說著她戳了戳方寧的小肚肚,惹的他又笑又叫。
接下來她為一個七歲的小可愛科普了青春期的各種顛,給小可愛的腦殼干碎,滿臉的不理解。
「我不會那樣的。」
程夢不想打擊他,畢竟那是激素帶來的生長痛,不是你不想就能控制的。
反正趁著孩子還小,先可著玩,長大就不好玩了。
賀定洲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兩人笑鬧,聽她侃侃而談那些極少人知道的相關話題,除了為她著迷,難得沒了以往的忐忑不安。
這人是他的,無論生老病死。
羅文珊聽見動靜,從窗口望出去,看到三個人玩的挺好,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當媽的最清楚自己兒子身上的變化,她兒子從空中落到了實處,身上有了煙火氣。
她清楚帶來此種變化的人是誰,為了保住兒子這份來之不易的轉變,她也會盡全力對這個姑娘好的。
儘管她本身就是個讓人溫暖的姑娘,她也是感激的。
羅文珊笑著進了廚房,她沒有廚藝天賦,做飯阿姨回家過年了,中午的那一頓還是東拼西湊出來的。
只能把細枝末節的東西先準備出來,等小夢他們鬧完了再拜託她來掌勺吧。
第一個年,可不能搞砸了。
時間過的很快,賀定洲還要去彩排,他的演講家裡人沒辦法到場,內部的,不對外開放。
「你們先吃,別等我,回來一起守歲。」
「那你開車小心。」
目送賀定洲走了,程夢去廚房幫羅姨做年夜飯,晚上八點的時候一直沒有露面的賀叔也從單位回來了。
他們先吃的飯。
羅文珊給賀永德誇讚,「今年能過個好年是托小夢的福,這些菜可都是她做的。」
菜從進鍋到出鍋,在她看來是個不可控的過程,鹽到底要怎麼放才算適量?所有調味料對她來說都是未解之謎。
所以圍觀了小夢做菜全過程的羅文珊佩服的五體投地,從頭夸到尾。
程夢心情愉悅又暗自摳腳,「菜都是羅姨準備好,我就炒了一下。」
賀永德揮手表示不用謙虛,「你羅姨對廚房有很深的情懷,可惜她天賦在此。」
他淺嘗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小洲有口福。」
雖然賀定洲不在,大家還是熱熱鬧鬧吃了飯。
飯後又把涼菜下酒菜擺上桌,小孩子也有瓜子和水果。
賀永德把自己珍藏的酒拿出來,給他們一人一個小酒盅。
「過年嘛,大家難得團聚,必須小酌一杯。」
說著問程夢,「小夢能喝酒嗎?」
程夢從未碰過酒,做菜的時候不算。
她覺得自己不能掃興,就她現在的體質,喝酒應該沒問題。
「我沒喝過,可以試試。」
說著又有點躍躍欲試,沒嘗試過的東西總充滿了誘惑力。
羅文珊瞭然,她起身去拿酒,「不喝白的,我們兩位女士喝紅酒。」
見程夢驚訝,賀永德笑著說,「你羅姨在友誼商店買的,她睡不著覺的時候會喝一小杯,助眠。」
又接了句,「她喜歡紅酒,在西北喝不到,回京都就往友誼商店跑,這才幾天已經幹了一瓶了。」
返回的羅文珊一手紅酒一手夾著兩隻小巧的高腳杯,不以為意道,「小酌怡情大飲傷身,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你什麼時候見過喝醉過?」
她說著把剛才賀永德擺桌上的小酒盅推開,放上高腳杯。
「這款我還沒嘗過,售貨員說不錯,咱們試試?」
程夢點頭,她知道自己大概臉紅了,剛才羅姨對她俏皮的眨眼睛,畢竟是大美女,美人遲暮也是美人,衝擊力依然強勁。
羅文珊被小夢的羞澀的樣子給逗的不行,「女孩子就是要不停的嘗試新鮮的東西,才能保持心情愉悅,好心情對婦女同志們來說堪比靈丹妙藥。」
紫紅色的酒液,散發著複雜的果味和澀味,在羅姨鼓勵的眼神下,她輕輕抿了一口,表情立即皺了起來。
「不好喝。」
羅文珊哈哈大笑,「不好喝就對了,酒就沒有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