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神奇藥膏

  程夢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藥膏拿了出來,她聽錢嫂子提過很多次,崗哨那邊環境不好,靠水太近又濕又冷。

  去一次就起一次濕疹,大片大片的紅疙瘩,鑽心的癢,一撓破一大片,只有破了出血了才能止住癢。

  輪崗回來養好了,等回去又是新一輪的起疹子,這麼反覆,身上沒多少好皮。

  醫院開的藥,說不管用吧,稍微止點癢,說管用吧,聊勝於無。

  這個濕疹已經是所有輪崗士兵的心頭大患,他們就當是對自己的考驗,一方面備著藥,一方面咬牙堅挺著。

  她也看過賀定洲手臂上疤痕褪去留下的色素沉澱,當時就有了做這個藥膏的想法。

  夏天那段時間方寧為了他的小金庫,總往水邊跑,有水的地方蚊子格外毒,小孩子皮膚又嫩,被咬過的地方往往會腫起一個誇張的大包。

  那蚊子又刁鑽,不是往腳指頭上咬,就是往眼皮上咬。

  有幾天晚上方寧癢的難受,睡著了還急的哭。

  程夢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後來一著急把一滴米粒果凍蘸著點在眼皮和腳趾上,紅腫的大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

  後來她專門做了實驗,純的空間乳液,效果太驚人,若是兌水,按照一滴乳液一杯水的比例來稀釋,一杯水大概500毫升,這樣兌出來的效果是最理想的。

  她在方寧的身上試驗過,抹上之後立即止癢,紅腫會稍微緩解,再多抹幾次才會慢慢消失。

  她想,不管是蚊蟲丁咬還是濕疹,都是皮膚過敏反應,用她配出來的水肯定一樣管用。

  又因為狀態和味道看起來和水一模一樣,為了掩人耳目程夢專門諮詢了老大夫,問出了一個治濕疹的外用方子。

  很簡單,黃柏,黃芩和凡士林。

  黃柏黃芩研成面,加上凡士林軟膏,最後再倒進去她的水,攪勻了裝進用空的雪花霜罐子裡,就成了賀定洲此時手裡握著的這一小罐。

  賀定洲很好奇,他打開聞了聞,淡淡的藥味,「你做的?」

  程夢假裝傲嬌,「專門打聽的偏方,試過了,效果很好,放心用。」

  賀定洲把小夢嘴裡的效果很好與平常用的藥膏等同,反正自己的人兒做什麼都很優秀,一頓猛夸,得了小夢一個親親,心情不錯的出發了。

  等去了崗哨,天天巡邏站崗,警戒偵查,等有空關注自身的時候,身體已經很不舒服了,但在這裡忍是常態,他習慣了,也就沒在意。

  旁人可沒有他的定力,雷永安癢的恨不能剝了自己的皮,他的藥膏早兩天用完了,把隊友的也蹭完,今天實在忍不住借賀團的。

  大家回營地第一件事就是塗藥膏,他一次沒見賀團抹藥,應該剩下不少。

  賀定洲是老兵,在烏江邊上駐守的年歲不短,身體早就適應了這邊的氣候環境。

  皮膚確實不起疹子,可泡過水的地方還是會癢,只有用熱水多燙幾次,才能稍微緩解。

  他又是個能忍的,頭兩年還買藥膏,最近幾年都是乾耗。

  雷永安看著手裡的雪花膏盒子,遲疑了兩秒,周圍的隊友也看見了,都開始起鬨。

  「你們嫂子專門給我找的藥,你先試試效果怎麼樣。」

  「嗷!!!!」

  面對眾人的調侃和打趣賀定洲很配合的笑了一下,大家更激動了,賀團是在炫耀吧?

  有那搞怪的看見雷永安糙著手就要挖藥膏,一巴掌拍過去,教他翹起蘭花指嬌滴滴的用。

  「你快用,用完給我,我也要沾沾嫂子的光。」

  「我也要。」

  「我也。」

  「......」

  總之都是大老爺們兒,感情又好,鬧騰起來又吵又幼稚。

  賀定洲一邊看著他們鬧,一邊燙著腳,舒服的嘆了口氣,燙完腳,隨著雙腳的溫度逐漸下降,恢復正常,那股克制不住的癢又蔓延開來。

  他像平常一樣準備忍過去,一旁的雷永生驚奇的喊,「賀團,嫂子這藥膏太神奇了,抹上很快就不癢了。」

  周圍人搶著試,像後背夠不到的地方互相幫著塗,一圈下來滿滿的一大罐成了小罐,大家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起來。

  好在賀團大方,並不計較。

  大家夸的很用力,賀定洲看出了隊友們的認真,好奇之下自己也試了試。

  不一樣,抹上去那瞬間冰冰涼涼的感覺,迅速壓下瘙癢和腫痛,他用過不少藥膏,包括國外的,效果都沒有這個藥膏來的直接有效。

  賀定洲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瞞住,必須瞞住,直覺告訴他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

  小夢說是偏方,效果這麼驚艷的偏方早就成經方典故,大力生產了,怎麼會寂寂無名?

  他不會去挖掘小夢的秘密,但他必須幫她守住一切,等他在小夢心裡足夠可信的時候,或許她會告訴他?

  賀定洲笑著搖頭,知不知道又有什麼要緊?

  雷永安覺得自己可算活過來了,「賀團,嫂子哪裡找的藥膏,我也去買點,簡直救命了。」

  大家七嘴八舌都想要。

  賀定洲只能說他也不知道,等回去問了再告訴他們。

  這一晚賀定洲失眠,他習慣性從口袋裡拿出照片,就著月色看他們的合影,照片上的他身體下意識傾向嬌小的人,成半包圍姿勢,占有欲滿滿。

  那時候剛認識,還不熟悉,可身體已經暴露了真實的想法。

  他動心比自己以為的還早,賀定洲氣場柔和起來,為一人牽腸掛肚,他總算體味了其中滋味兒。

  想到藥膏的事,他坐起來,看其他床上的人,今天之前的夜晚呼嚕震天響的同時,不是在抓撓就是在蹭腳,而今夜大家睡的都很安穩。

  賀定洲當然心疼自己的兵,可他一樣擔心小夢的安危。

  如果藥膏會給小夢帶來不可預測的危險,他會毫不猶豫把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里。

  癢可以忍,小夢受到傷害是不能忍的。

  賀定洲不清楚他為何如此篤定藥膏的事情擴散開小夢一定會受傷,直覺告訴他不可以,而他靠直覺躲過了好幾次生死大劫。

  這次也一樣,他獨自做了決定,並不打算和程夢商量。

  他的女孩心地善良,如果他開口,她肯定會大方的答應,可他不想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