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寧站在半掩的窗戶前,正好能看見另一邊酒樓里的場景,「凌玄策果然是沖著皇上和景軒來的。」
燕北琛沉聲道:「皇上和景軒在一起,凌玄策不敢做什麼。」
虞晚寧的臉色卻沒有那麼輕鬆。
她並不知道前世皇上會來此,但是看這情形,凌玄策是知道了,並且提前準備再次偶遇,他一定有什麼詭計。
「凌玄策心機深重,他突然出現在此,一定不簡單,他自然是不敢對皇上做什麼,可我怕他對他景軒不利。」
燕北琛聽了她的話,便對石宇吩咐道:「派幾個暗衛,到他們周圍暗中保護,如果無事便罷了,萬一景軒有危險,出手保護他。」
……
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孝元帝正和葉景軒說話,未曾注意到凌玄策複雜的眼神。
凌玄策面色如常地孝元帝倒了一杯茶,放下茶盞時,他將壺口朝外……
突然,一個蒙面刺客沖入房間,手持利劍向三人衝來。
孝元帝和葉景軒都是一驚。
凌玄策立刻起身,擋到孝元帝面前,厲喝一聲:「護駕!」隨即一腳揣在刺客的胸口。
刺客雙目緊盯著孝元帝,提著劍就沖他刺去,凌玄策死死擋在孝元帝面前,「父皇先走!」
他一副情急的模樣,與刺客交手,暗中卻與刺客交換了一個眼神。
刺客手中的劍向皇上刺去,凌玄策一咬牙撲到皇上面前,為皇上擋了這一劍。
孝元帝驚道:「玄策!」
凌玄策捂著肩膀的傷口,拎起凳子朝刺客砸去。
這時,幾個侍衛們也已經沖了進來。
刺客翻身一跳,從窗戶翻出跳入河水中。
凌玄策一邊吩咐侍衛快去追刺客,一邊掃了孝元帝一眼,見他面色著急,便知這一劍沒有白挨。
而孝元帝身邊的侍衛也立刻下水追了上來,那刺客竟被團團圍住,無路可逃,被拎上了岸。
雅間裡,孝元帝還在關心凌玄策的傷勢,「玄策,怎麼樣了?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了,你忍一忍。」
「兒臣沒事。」凌玄策擠出一個微笑,笑得真的勉強,為了博取皇上的心疼,他一點沒對自己手下留情,硬生生挨了不輕的一刀,肩膀處的傷口不住的流血。
很快大夫提著藥箱趕來,為凌玄策包紮傷口,孝元帝坐在一旁看著,一臉憂色。
凌玄策心中暗喜。
然而侍衛長突然進來,說刺客已經抓到。
凌玄策心頭一跳,他安排的刺客沒有跑掉?
塵非站在門口,面色難看地對他搖了下頭。
孝元帝當即道:「把人帶上來!」
凌玄策看著那人被五花大綁地帶上來,本就因失血而發白的臉色更白了。
孝元帝親審刺客,葉景軒站在旁邊看戲。
「大膽賊子!」孝元帝怒斥一聲,「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刺客本以為自己做完了戲就可以退場,沒想到會被抓住,顫著聲音說:「沒有人指使我。」
「沒人指使你,你為何要弒君?」
凌玄策面色一緊,暗道不妙。
孝元帝慍怒道:「胡言亂語!你方才的劍分明是沖著朕來的!」
「沒錯,要不是宣王替皇上擋劍,就被你得逞了!」葉景軒突然出聲,眼底划過一抹慧黠,「不過你說你是尾隨宣王來的,也就是說,你是從宣王那裡得知了皇上微服私訪的行蹤?」
孝元帝面色微變,看向凌玄策。
凌玄策身上還帶著傷,披著外衣,手撐著桌子站起身道:「七皇弟這是何意!」
葉景軒悠悠道:「我只是覺得太巧,這刺客自己說他是跟著你來的酒樓,那若不是宣王,刺客也不會知道皇上的行蹤。」
凌玄策面色緊繃:「我聽不懂你這是什麼邏輯,更何況,一個刺客的話也能信嗎?我方才可是被此人刺傷!」
葉景軒犀利道:「自導自演也有可能。」
凌玄策短促地看了一眼皇上,在那張威嚴的面孔上看到探究神色,他立刻道:「七皇弟,莫要信口雌黃!我又怎麼會知道父皇今日會來此處,還能提前安排人手呢?」
葉景軒不說話了。
孝元帝卻疑心未消,打量凌玄策幾眼,又盯著刺客道:「你方才逃跑時,直接跳出窗,想要順著河水遊走,顯然是早就定好了逃跑路線,早就踩過點的。你究竟如何得知朕的行蹤?」
刺客渾身抖如篩糠,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我……」
凌玄策緊緊攥拳,手心出了一層的汗。
孝元帝看向凌玄策,眼底是赤裸裸的懷疑,「宣王,還是禁足王府吧,待此事查清再說!」
凌玄策急道:「父皇,兒臣與此事無關!」
塵非也跟著著急,面色凝重。
孝元帝根本不聽凌玄策解釋,指著那刺客道:「來人,將這刺客押下去,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讓他招!」
凌玄策一顆心臟猛地向下沉。
若是這人招了,他就完了……
孝元帝已經起身往外走,刺客也被人拽起來往外帶,凌玄策堂皇道:「父皇……」
突然,他身邊竄出一個人影,抽出腰間佩劍,一劍刺中刺客心窩,那刺客抽搐一下,氣絕身亡。
塵非抽出劍,把劍丟到地上。
凌玄策愣住。
孝元帝大怒:「大膽,你竟敢在御前拔刀,殺害重要人證!」
塵非回過頭來,與面色怔愣的凌玄策對視一眼,隨即跪下,「這個刺客,是屬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