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溫瑾眼神暗了暗,他確實不是個男人,才沒有保護好顧晚和孩子。
他眼尾蓄著自嘲,仍是野腔,沒心似的寡淡:「她一直很期盼孩子跟她見面,孩子沒了,她那陣子很痛苦吧。」
不輕不重的話勾起傅驍霆不好的回憶。
他記得顧晚那時候不人不鬼的樣子,他不想那樣下去,想救那個孩子,去了很多地方。
等他再次回到她身邊,她什麼都忘了,包括他。
那天他在醫院走廊上,她不再瘋瘋癲癲,她家人推著她的輪椅和她說笑,她看都沒看他,與他擦肩而過。
傅驍霆走近周溫瑾,揪住他毛衣的衣領,提起,居高臨下,難掩戾氣,語速卻很緩:「你害死了她的至親。她瘋了。」
周溫瑾垂著薄薄的眼皮,舌頭頂著上顎,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他以為這樣可以緩解心中的內疚,但貌似並沒有。
他沒想到顧晚那麼開朗陽光的女孩瘋過。
她得多難過呢?
她那麼信任他,而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但周溫瑾不是愛管以後的人,以後顧晚恢復了記憶那是以後的事,到時她捅他一刀子,他認了。
現在,顧晚的事就是他的事。
周溫瑾扣住傅驍霆揪住他衣領的手,眼底的懶意散了:「瘋就瘋了吧,現在不是好了嗎?還嫁給你了。可你對她不好,所以我也想揍你。」
他動作迅速,狠厲的一拳頭打在傅驍霆的側臉。
傅驍霆撞在了滿是爬山虎的圍牆上。
他屈指,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冷冷的笑了聲:「起碼,我把她的命放在第一位。」
傅驍霆又是一腳踹過去。
兩人廝打在一起,下的都是死手。
而此時,顧家。
顧晚回來的時候,李洋已經從傅宅過來了,好像知道她不會坐牢一樣。
她一進屋,李洋拿藥箱過來:「太太,您手上的傷上藥了嗎?」
「在派出所上藥了。」
顧晚答著話,心裡覺得奇怪,李洋怎麼知道她受傷了?
傅驍霆說的?
顧晚沒問,李洋是傅驍霆的人,她平常跟她交談的少。
她準備整理從老房子裡面拿來的東西,李洋主動在一旁打下手。
那些東西周溫瑾擦過一遍,不過那傢伙的手用起來跟腳沒什麼區別,髒的地方沒幹淨,本來乾淨的地方還因為他擦過留下了污水印子。
李洋做事仔細多了,相框被她擦得鋥光瓦亮。
這時,李洋突然問:「太太,這裡面怎麼有張紙,還要嗎?」
她打開,看了幾眼。
顧晚把合同紙拿過來,放在牛仔褲口袋裡:「公司帶回來的。」
李洋沒多問,繼續幫忙幹活。
晚上,顧晚躺在臥室的沙發上看電影。
看了個悲劇,女畫家愛上個殺手的故事,最後為愛擋槍。
顧晚覺得這種人真傻,別人的命老天自有安排,自己的命是自己的,若是父母還在,也要為父母考慮。
她現在覺得愛情是荒誕的。
也許是她愛錯了人的緣故,她才會這麼想。
不知為何,她沒管住手,又點了重播。
可能因為她是學畫畫的,很久沒畫畫了,她喜歡女主角在廣場上畫畫的樣子。
電影重播沒多久,房門被人打開了。
她以為是李洋,問道:「家裡有果汁嗎?」
沒人答話,但房門又合上了。
人沒進來,應該是去拿果汁了。
這時,電影畫面發生槍戰,砰砰砰的槍聲,顧晚聽著害怕,拿著遙控按快進。
以前她沒這毛病,自從上次跟傅驍霆被人追殺後,她又喜提後遺症。
其實人挺脆弱的,極限的東西不能承受太多,不然神經會衰弱,像她一樣。
在她看到女主角在花海寫生時,臥室的門又開了。
電影裡的配樂不錯,她認真聽音樂,沒聽到腳步聲。
一杯獼猴桃汁遞到她面前。
她的注意力都在電視機上,只輕聲說了句:「謝謝。」
她喝了一口,才轉過頭準備問李洋找自己做什麼,卻看到了傅驍霆。
顧晚棕色的瞳孔皺縮了一下,不為別的,而是傅驍霆受傷了。
白皙的臉上有淤青,嘴角也帶著傷,血漬還殘留在上面,明顯沒有做過處理。
「這是怎麼了?被人搶劫了嗎?」顧晚沒關心,反而嘲諷。
她將獼猴桃汁放下,起了身。
這個男人向來高高在上,她很少見他這麼狼狽。
可能是遭報應了。
他今天不分青紅皂白想讓她接受刑法的洗禮,一點情面都不講。
如果沒有周婷找的牛逼律師,她可能真要去踩縫紉機了。
眼前的男人沉默得像只受傷的野狼。
顧晚不太願意跟野狼共處一室,她朝門口走:「我讓李洋拿藥箱上來。」
然後打算去其他地方落腳。
她挺煩的,就知道不能回這邊來。
這個狗東西掛了彩還要來找她算帳。
但她才抬腳,傅驍霆的手抓住了她前面的衣襟,把她拽到他跟前。
動作粗魯野蠻。
顧晚皺眉:「我說了,白素素的事跟我沒關係,你非要把這屎盆子扣在我頭上……唔……」
她話還沒說完,嘴被堵住了。
顧晚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
這頭狼又發什麼情!
她想推開傅驍霆,可他揪著她的衣服不放,另外一隻手摁住她的後腦勺。
他們緊貼著唇,顧晚不松牙關,他就鬆開她的衣襟,轉而扼住她的下頜骨,還咬她。
行徑可恥得要命。
男人狠起來沒有半點溫柔,瘋狂的吸吻。
顧晚的唇和舌頭被他吸麻了,他還不夠。
她睡衣的扣子被他用蠻力扯開,有幾顆嗒嗒嗒的散落在地上,不見了蹤影。
男人又埋首在她頸窩,
顧晚的嘴得了空,想罵他兩句:「傅驍霆,你瘋……啊……」
他吻得很用力,疼得她呼出聲。
這個死變態!
她的手抵在他肩頭:「你弄疼我了。」
傅驍霆兀的停了動作,他沒有抬頭,大手放在她的後背,用力把她往懷裡按。
他站得不直,往她身上傾斜著,他一攏她,她的腰往前走,腦袋在往後仰。
因為衣服敞開著,她胸口被他西裝外套的紐扣冰到了。
顧晚不耐煩,挑了挑眉:「你妹最好,找你妹去。別跑到我這裡來發神經。」
傅驍霆的耳朵像是把她屏蔽了,沒聽到一樣,壓根不說話。
對方沒回應,說話的那一方就有點抓狂。
顧晚此時就是這種心情。
她就這麼被他摟著,腰肢還有點酸,心情越來越糟糕:「你到底想怎麼樣?非要我去坐牢,你才滿意嗎?」
「你呢,除了白素素的事,你要我怎麼樣才滿意?」
傅驍霆終於說話了。
說出來的話很可笑。
顧晚有點惱。
她是真被逼急了:「我滿意什麼?又能滿意什麼?我不就你的玩物嗎?我對你跟白素素的事情都沒意見,你還要我怎麼樣?」
傅驍霆嗓音很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你一心一意做我妻子。」
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心一意做他妻子?
三心二意的不是他自己嗎?
這男人到底受什麼刺激了,拿她開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