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該再來招惹她

  顧晚心動了。

  但她納悶,東西還在,說明他三年前就買了。

  三年前,他不是在坐牢嗎?怎麼會知道他們家的房子要法拍,還給買下來了?

  顧晚忍不住探究的打量周溫瑾。

  這傢伙不會是暗戀她很多年,默默關注著她,搞純愛吧。

  也不對。

  他初中的時候喜歡班上一個溫柔的姑娘,全校皆知。

  顧晚正色:「溫瑾叔,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對我有所求?」

  周溫瑾懶散的靠在她的車門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拖鞋:「想交你這個朋友。」

  他欠她的,想彌補她。

  他忽而抬起頭,桃花眼裡閃爍著淡淡的光,透著點卑微來:「給個機會唄。」

  顧晚戒心重,但還是說:「先進屋。」

  周溫瑾勾著唇笑了,很淺的笑。

  他有種魔力,有時候笑得淡,看著卻很燦爛。

  顧晚以前認為是他皮膚白才這樣,現在看,好像不是,具體她又說不上來。

  兩人進了屋。

  顧晚發現裡面真的沒怎麼變,在吧檯上還擺著一張她跟奶奶的合影。

  她拿著看,問周溫瑾:「這個能帶走嗎?」

  周溫瑾在給她倒水:「可以,這裡面的東西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拿走,這棟房子也可以送給你。」

  這老六,真大方!

  一個水杯遞過來,顧晚接了,不敢喝,順手放在吧檯上。

  她又在屋裡逛了一圈,拿走的都是照片。

  之後她帶著周溫瑾去了閣樓。

  那是她以前的秘密基地。

  顧晚推開閣樓的門,一股子霉味。

  她打開燈,裡面滿滿當當的東西。

  周溫瑾嘖了聲:「怪不得買房子的時候,你家裡人說會來清理閣樓,要把裡面的東西都燒了。」

  顧晚怔愣,心刺了一下。

  這裡面都是她的東西,媽媽不帶走,還要燒掉?

  為什麼?

  顧晚在老物件堆里翻了翻,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更加顯得媽媽要燒她的東西奇怪。

  她挑挑揀揀,周溫瑾還貼心的給她拿了個盒子來。

  沒一會,一盒子滿了。

  周溫瑾懶懶散散擦她挑選物件上的灰塵,又問:「你真不要這房子?」

  顧晚在屋裡轉的時候,他問過幾次,貌似很想把這個房子給她。

  但無功不受祿。

  她可不是到了山頂想上天的貪心人,拿到不少照片和閣樓裡面的東西已經很好了。

  顧晚再次拒絕:「不用,我要這麼房子幹什麼?又不是沒房子住,浪費資源。」

  她怕周溫瑾把她沒拿走的東西留著占地方,自顧叫來了他家的傭人。

  兩人一起打掃閣樓時,顧晚又撿了些東西。

  而周溫瑾懶得要死,在旁邊瞎轉悠,這個摸摸那個碰碰,一看就是遊手好閒的絕頂高手。

  顧晚正跟傭人撿垃圾,周溫瑾在個角落裡冷不丁說:「小晚,你這個暗格不會是小時候藏情書用的吧。」

  顧晚看過去,只見周溫瑾兩根手指夾著一張A4紙出來。

  他拿著紙看,不感興趣了:「居然不是情書。」

  顧晚疑惑的走到周溫瑾身邊,拿過紙,上面蓋著全通基金會的章子和她爸的私章。

  全通基金會是京市比較出名的慈善基金組織。

  應該是她爸捐款,跟全通基金會簽了合同。

  這是合同最後一頁,只能看出捐款是用於救助先天性心臟病病人的。

  顧晚好奇其他內容,問周溫瑾:「哪裡有暗格?」

  周溫瑾隨手一指牆上的鏡子:「這後面。」

  這面魔法鏡顧晚記得,是小時候看白雪公主,她吵著找爸爸要,爸爸讓人訂製的。

  她撥開懸掛在牆上的鏡子,後面真有個暗格。

  只是裡面什麼也沒有。

  她看向周溫瑾:「就一張?」

  「對。」周溫瑾沒興致,又四處閒逛。

  顧晚看著合同在想事,爸爸經常做慈善,以前還帶她去過貧困地區體驗生活。

  接手花好之後,往年爸爸的捐贈項目,她也都延續下來了。

  但沒有跟全通基金會的合作,爸爸怎麼會把這份合同藏在暗格里?

  這張遺留下來的紙應該是拿走合同的時候,落下來的吧,不然也不會是合同尾頁。

  顧晚將合同收起來,放在自己要帶走的盒子裡。

  等收拾完,顧晚再看了眼閣樓,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她沒在這裡過多停留,出門的時候準備從傭人手中接過盒子。

  周溫瑾看到顧晚手背上的紅痕,剛才她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他問了顧晚,她沒說是怎麼受傷的。

  他搶先一步抱起了盒子,朝門外走:「送你上車。」

  顧晚沒拒絕,她確實手疼,而且盒子不算小,雖然只拿了小物件,但數量多,有點重量。

  兩人出了門。

  周溫瑾將盒子放在顧晚車子的後備箱,他摸了摸顧晚的腦袋,準備說話。

  顧晚渾身不自在,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率先說:「溫瑾叔,別搞曖昧,你不是我的菜。」

  周溫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叔我有錢有顏還有閒,有比你老公差嗎?這麼防著我?」

  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顧晚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這是道德問題,世上美女千千萬,你別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周溫瑾伸手彈她腦門:「腦袋短路?你老公在外面養了個啦啦隊,你還講道德?」

  手勁不小,顧晚疼的「嘶」了聲。

  她白了周溫瑾一眼:「別人吃屎難道我也吃屎嗎?」

  周溫瑾語塞。

  顧晚上了車,發車離開。

  此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停在不遠處的林蔭之下。

  秦帆感覺車廂裡面氣氛有點悶。

  他覺得有必要讓空氣流通一下,開了點窗,才敢打破沉默:「傅總,要跟著顧總嗎?」

  「你下車。自己打車回去。」

  萬萬沒想到的指令。

  秦帆無語。

  三十七度的嘴居然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這裡是郊區,打車回去很貴的。

  他爭取了一下:「打車費能報銷……」

  後視鏡里,老闆的臉色不好看,是種被人偷家的不爽感。

  秦帆不想死得早,硬生生的轉了話鋒:「或者不能報銷,都沒關係,傅總,您開夜車,路上小心。」

  狗腿保狗命。

  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走得飛快。

  車裡,傅驍霆下車,又上了駕駛座。

  車子朝前開了一段距離,停下來。

  周溫瑾正在路邊看著顧晚離開的方向,身邊停了輛車,他收回視線,瞥了眼黑色轎車。

  這輛車,有點眼熟。

  車門開了,他覷著下車的人,迎面來的是一拳頭。

  周溫瑾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流血了。

  他譏誚的笑:「傅總這是捉姦來了?」

  話落,腹部又中了一腳,周溫瑾往後倒退幾步。

  他還是沒動手,扶著路邊的樹,微微抬起頭,鼻間發出一聲冷哼,帶著幾分痞氣:「火氣這麼大,真是來捉姦的。」

  比起周溫瑾的鬆弛,傅驍霆站得很板正,他看周溫瑾的眼神像刀,剜在他身上。

  那個女人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恐怖襲擊那天的事,傅驍霆記得很清楚。

  周溫瑾丟下了顧晚和孩子,讓她獨自一人奄奄一息的呼救。

  他把她從死人堆里撿回來時,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灰暗空洞,像個活死人。

  傅驍霆聲音冰冷,似寒風過境:「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不該再來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