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怎麼會,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風覺得驚訝,「難道您早就知道……」

  老爺子點了點頭,「當年我救下牧州,就調查過他的身世,這件事情在當時並不能算得上是秘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只是牧州當時還小,而且經歷了那場車禍,對他父母的感情太過深厚,我不忍摧毀他心中的信念,便一直沒告訴他,沒想到,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他長嘆一聲,忽然不敢回到房間裡,看陸牧州此刻的樣子。

  他能夠想像到,他如今會是多麼痛苦的模樣。

  他看向一旁的陸風,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牧州有你這個助理,是他的福氣。」

  陸風卻毫不在意的搖頭,「陸總於我有知遇之恩,在工作上也對我幫助甚多,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爺爺,我還是擔心他的身體,要是一直這樣下去……」

  老爺子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他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的也是滿滿的擔憂。

  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

  「把阿喃叫回來吧,只有她陪著,牧州才能慢慢好起來。」

  陸風雖然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一個是陸牧州的命令,一個是怕影響了許楠清的拍戲。

  老爺子此刻卻已經站起了身來,腳步緩慢地朝著樓上走去。

  「阿喃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提前殺青了,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陸風一驚,「怎麼會,我完全沒有收到消息,而且陸總也……」

  看陸牧州這個樣子,肯定也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若是知道,此刻定然不會是這個模樣。

  老爺子轉過身來,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阿喃早上還和我抱怨呢,說牧州最近冷落了她,每次電話都十分簡短,只說是忙,你每次也匆匆說幾句就掛電話了。她心裡生著氣呢,甚至還問我,牧州在外頭是不是有人了,讓你幫他瞞著呢。」

  陸風有苦說不出,他之所以匆匆幾句就掛斷,就是怕說漏了嘴。

  而陸總之所以也不多說,無非是怕她擔心。

  卻沒想到,還是讓她擔心了。

  陸風聽著樓上的動靜,率先站起身來。

  「爺爺,我去接夫人回來吧,在路上順便把陸總的情況和她匯報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老爺子「嗯」了一聲,然後就往樓梯上走,陸風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家庭醫生此刻已經出來了,老爺子見狀連忙走上前去。

  「牧州怎麼樣?」

  家庭醫生在許家待了很多年了,對陸牧州也十分熟悉,此刻也表露出了一絲擔憂。

  「姑爺估計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飯也沒有好好吃,身體虧空的厲害。我給他打了一針,讓他先睡一覺,等他醒了,你們記得給他準備一些好消化的食物,胃不能再餓下去了,再這樣會出大問題的!」

  老爺子看向一旁的傭人,見他們都點頭答應了下來,這才放心了些。

  只是他剛打算送他離開,卻又被醫生拉著走到了一邊。

  「老爺,你和我說實話,姑爺是不是有一些心理方面的疾病?我看他,並不是簡單的發燒這麼簡單。身體上的傷好治,可是心裡的傷……心病還須心藥醫,老爺,你得想辦法把他心病的源頭找出來啊。」

  老爺子聽了卻只能無奈地嘆氣,陸景明夫婦早已離世,而陸牧州真正的親人,也早就不在人世。

  這個源頭早就被掐斷了,他只能另尋他法。

  他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就讓傭人送他離開,只是站在陸牧州的門外躊躇良久,卻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他忽然有些埋怨自己,如果多年以前就告訴了他真相,他會不會好受一點。

  可是如今……

  他輕嘆口氣,卻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傭人們皆已退了出去,他來到他的床邊,看著他安靜的睡容,卻又一次想起了他剛來許家的樣子。

  那時候的他,也如這般的不安,經常會在夜裡喊著爸爸媽媽。

  他看得出他對那對夫婦的感情,便沒有將真相告訴他,本以為這個真相會一直被掩埋,再也沒有見天日的那一日,卻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天。

  他在他的床邊坐下,看著他蒼白憔悴的模樣,臉上滿是不忍。

  他輕聲喚了他一聲,「牧州啊……」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沒有發出半點動靜,可是他明明看見他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他終於不忍也不敢再待下去,連忙起身離開,來到樓下之時又和傭人叮囑了一番,這才走到院子裡。

  陸風此刻已經出發去接許楠清了,老爺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卻還是打算在這裡等待著許楠清的到來。

  陸牧州如今這個樣子,他根本就不忍離開。

  約莫兩個小時後,院子的大門再次被人打開,在沙發上枯坐良久的老人,終於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看見了許楠清的身影,她跟在陸風的身後走了進來,一雙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已經哭過。

  唐茵此刻也難得的安靜,拉著許楠清的衣袖想要安慰她一番,卻只見她腳步匆匆地往樓上走。

  唐茵原想跟上去,卻被陸風拉住,然後看著他沖她搖了搖頭。

  「陸總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夫人的陪伴,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她雖然還是十分擔心,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許楠清的腳步一步步地落在樓梯上,只覺得這條通往陸牧州房間的路竟然如此漫長。

  她來到他的房間門外,手輕輕地放在門把手上,然後緩緩開門進去。

  房間裡十分安靜,安靜得像是根本沒有人的氣息,她心中的擔憂更甚,腳步不禁變得混亂,直到她來到他的房間裡,看見他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那安靜的,沒有生氣的模樣,一下子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在陸風來接她之前,她還在和他堵著氣,她怨她冷落了自己,一天只一通電話,每次的通話時間也十分短暫,像是在完成任務一般。

  而陸風也像是在幫他打掩護一般,不見從前的殷勤。

  她很生氣,生氣極了,只因為他從未這樣冷落過他。

  可是如今看到他這個模樣,她只覺得心裡有一塊被狠狠地揪著,劇烈的疼痛遍布她的全身,讓她就連喘息都覺得艱難。

  她張開嘴,卻又快速用手捂住。

  她怕她一開口就是哭腔,惹他擔憂,又讓他反而來安慰她。

  可是此刻,需要照顧的,需要關心的,明明就是他啊。

  她用力的忍住哭腔,可是淚水卻還是很快模糊了雙眼,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心中的那個地方疼痛愈發劇烈,只讓她覺得快要承受不住,馬上就要跌倒在地上。

  可是她還是死死地撐住了,她伸出手,想要擦乾眼淚,卻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眼淚洶湧,怎麼都擦不淨。

  她怕自己的哭聲驚擾了他,只能忍住思念與擔憂,匆匆離開。

  只是那扇門一關上,她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她的身子慢慢地滑落到地上,淚水洶湧而出。

  怎麼會,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曾經以為,他經歷的那場車禍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磨鍊,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他們曾經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亮,是他堅持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也是因為他們,他才堅信自己是被愛著的。

  許楠清不敢去想他知道真相時候的模樣,只是光從陸風的描述中,就能感受到他在那一刻,是怎樣的崩潰絕望。

  她內心無力而絕望,眼淚像是怎麼都流不干一般,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像是一下子就被抽取了那靈魂一般。

  唐茵剛上樓就看到了這一幕,她連忙跑過來,然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地上涼,你先起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大家商量著一起解決。阿喃,你現在不能倒下,你若是倒下了,你讓陸牧州怎麼辦?」

  她罕見有這麼穩重的時刻,許楠清也將她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對,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我得撐著,我要看著牧州哥哥好起來,我要陪著他,我要一直陪著他……」

  她踉蹌地往樓下走,等來到客廳時,才看到陸風和爺爺皆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老爺子見她下來了,剛要開口,看見她那一雙腫得像是核桃一般的眼睛,卻是愣了愣。Πéw

  他原想安慰她幾句,卻見她快速地從茶几上抽了紙巾,將眼淚擦得乾乾淨淨。

  「我不哭,我不能哭了,我要堅強起來,我一定要陪著牧州哥哥,我要看著他好起來。我們還要舉辦婚禮的呢,我都還沒穿上美美的婚紗呢,他都沒向我求婚呢,我不能倒下的,我一定要看著他好起來……」

  她的哭腔明顯,只是神情卻十分堅定,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老爺子見狀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面露讚賞道,「不愧是我的孫女,也不愧是牧州最愛的人。接下來,爺爺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阿喃,你要答應爺爺,一定要辦到,好嗎?」

  許楠清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聽他嚴肅了面色,堅定說道。

  「接下來,公司的事交給我和陸風,阿喃你的任務,就是要一直陪著牧州,看著他好起來,能做到嗎?」

  許楠清剛要點頭,眼淚卻又落了下來,她連忙擦掉,然後就站起了身來。

  「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做到。」

  緊接著,許楠清又回到了樓上,她先是去了衛生間,擰濕了毛巾,打算給他擦擦臉。

  看他這鬍子拉碴的模樣,想必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收拾過自己了,她的心裡溢出一抹酸澀,卻很快就被她掩蓋了下去。

  等來到床前,她先是將他的手仔細的擦了擦,然後又一點點擦拭著他的俊臉。

  不過是這麼短的時間,他竟已經虛弱成了這個模樣。

  她忍著哭腔,看著他平靜的面容,嗔怪道,「傻瓜,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說完,像是怕再看著他又會忍不住哭泣,許楠清拿著毛巾急急地就轉過身,只是剛走一步,手忽然被人用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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