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地轉過身,原以為看到的是他已然清醒的面容,卻沒想到他依舊緊閉著眼,只是這次,他的臉上還浮現出了一抹濃烈的痛苦之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別走,爸爸,媽媽,別離開我……」
他的聲音里滿是害怕與絕望,甚至還帶著些哭腔,只讓許楠清立刻就紅了眼睛。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飛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將他緊緊地抱住。
他清瘦了些,身上帶著灼熱的溫度,唇色更是蒼白無比。
許楠清緊緊地將他抱住,一絲縫隙都不肯留下,像是生怕鬆開一些,他就會消失不見了。
這樣脆弱的陸牧州,她是第一次看見,恐懼與擔憂席捲了她的大腦,只讓她險些無法呼吸。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找不到答案,只能一直擁抱著他,讓他感受到,他的身邊一直有人在。
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許久之後,她伸出手,緩緩地將他緊皺的眉心撫平。
她是那樣的心疼他,卻又痛恨自己不能分擔他的痛苦,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好受一些。
而她的氣息也終於讓陸牧州的情緒平復了一些,只是面上的痛苦之色不減。
許楠清便緩緩靠近他的耳邊,一遍遍的說道。
「牧州哥哥,我是阿喃,我回來了,我現在就在你的身邊,就在你的懷裡,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的對不對?」
懷裡的人沒有動靜,她便鍥而不捨地說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腰上的手忽然收緊,她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呢喃。
「阿喃……」
許楠清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只是她還是努力的壓制住了,她甚至壓抑著哭聲,只是一聲聲地回應他。
「我在。」
「牧州哥哥,我在的,我一直在。」
懷裡的人氣息平穩了許多,看著像是再次睡著了。
又像是比起之前,看起來更安心了些。
只是許楠清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
直到夜晚降臨,她的肚子發出了抗議,她這才想起,醫生叮囑的,一定要讓他準時準點吃飯,而且一開始只能吃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她便小心翼翼地想要把他放在腰上的手拿開,只是他明明閉著眼沉睡著,力氣卻不小,讓她半點都動彈不得。
她有些著急,卻又不敢大力把他吵醒了,便只能坐在床上苦等,希望樓下的人能記起來,他們還沒有吃晚飯。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然後她就看著唐茵出現在房間裡,手上還拿著一個托盤,裡面放的想必就是他們的晚飯。
她不敢說話,怕吵醒了陸牧州,放下托盤就離開了。
待她離去,房門也關上之後,許楠清這才鬆了一口氣。
托盤裡放著一碗小米粥,想必是為陸牧州準備的,煮得軟爛,聞著也是一陣馨香。
許楠清怕晚點粥會冷了,於是就開始思索著該如何叫醒他。
太粗魯的方式她有些不忍心,只是顧及到他的胃,她還是緩緩地將他的背往上託了托,然後又靠近他的耳邊低語。
「牧州哥哥,吃晚飯啦,再不吃晚飯的話,肚子就會餓哦,餓肚子可不好,餓久了胃就會痛,到時候就會生病的,你不想打針吃藥的對不對?」
她用著哄小孩一般的語氣,懷裡的人卻還是毫無反應。
她知道,他此刻也許又是陷入了噩夢之中,把自己困在了裡面。
她必須要喚醒他,必須要把他從噩夢中拉出來。
她強忍住溫熱的眼眶,鍥而不捨地呼喊著他。
「牧州哥哥,我是阿喃啊,你睜開眼看看我啊。你都冷落了我那麼久了,我很生氣,生氣的後果很嚴重,我會很久很久不理你的,但你要是睜開眼哄哄我的話,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就不生你的氣了,好不好?」
眼看著他還是毫無反應,許楠清急了。
她就不信她鬥不過他心裡的那些執念與噩夢。
她的雙手抱住他的腦袋,然後猛地親下去,努力地汲取著他的甘甜,只是越往深處,卻越是苦澀。
他的心,也許就如他的唇一樣苦。
她再也抑制不住,竟就這樣哭出了聲。
她的哭聲很大,像是一點都不顧忌了,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砸在陸牧州的身上,他似是終於有所察覺,艱難地睜開了眼,就看見了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
他怔怔地看著她,一時間,就忘了去幫她擦眼淚。
「阿喃……」
他的聲音嘶啞,眼中的紅血絲嚴重,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醜,鬍子拉碴的,不修邊幅。
可是他卻好想讓她抱一抱自己。
他伸出雙手,眼裡帶著一絲忐忑,竟是在那般小心翼翼地求著她抱抱他。qqxδnew
許楠清猛地撲到他的懷裡,將他死死地擁在懷裡,兩具身子緊緊地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你這個壞蛋,非要我哭了才肯醒來,人家都餓死啦。」
她哭得毫無形象,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滿是眼淚,眼睛也哭得紅紅的,好不讓人心疼。
陸牧州伸出手,慢慢的將她的眼淚擦掉,然後又笨拙地安撫著她。
「阿喃,不要哭……」
她一哭,他的心仿佛也跟著碎掉了。
許楠清果然不再哭了,卻也掙開了他的懷抱。
陸牧州的眼裡露出一絲無措,雙手還懸在空中,只看見她忽然捧住了他的臉。
「你說說你,我才多久沒回來,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亂糟糟的,我現在帶你去衛生間刮個鬍子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就吃晚飯好不好?」
陸牧州望著她,只是呆呆地點頭,整個人看著比平時乖順了許多。
許楠清表面是笑著的,心裡卻是一陣酸澀。
他知道,他這是在逃避,故意逃避那些不好的事情,甚至……他在故意地討好她。
許楠清能猜得出來緣由,他如今把她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生怕再被欺騙被拋下,他此刻的內心無比脆弱。
許楠清忍下心中的酸澀,拉著他下了床,然後帶著他去了衛生間。
他此刻穿的還是從前的那套黑色家居服,現在看起來卻顯得有些空蕩,一看就是瘦了許多。
許楠清心疼得心都快要絞到一起,卻還是強裝淡定,甚至於,她還主動提出要幫他刮鬍子。
陸牧州眼中露出一絲錯愕,剛要開口拒絕,卻見她已經先他一步拿起了剃鬚刀。
「就這樣決定啦!」
緊接著,她就把他的臉打濕了,然後仔細地清洗了一番,這才開始給他刮鬍子。
因為陸牧州此刻是坐著的,許楠清需要微微的俯下身去,她的神情專注,動作卻是小心翼翼。
陸牧州就這樣注視著她,許久都不曾移開視線,那模樣看著竟有些痴了。
許楠清笑著看他,雙眸亮晶晶的,等到鬍子刮完了,她又將他的臉清洗了一遍,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
陸牧州見狀也要跟著站起來,卻忽然被她按著重新坐了下去,緊接著,她就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好乖,這是獎勵。」
男人的臉羞紅了一塊,然後就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阿喃,你別把我當成孩子,我……」
許楠清卻依舊笑著看著他,「我沒有呀,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好乖,想要獎勵你,不可以嗎?」
男人猶豫著搖了搖頭,然後又見她一臉狡黠的笑意。
「難道,牧州哥哥是不想要獎勵嗎,那我以後……」
她佯裝生氣的模樣,剛要轉身,就被他急急地拉了回來。
「要……要的。」
許楠清於是就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然後就拉著他走了出去。
只是因為他們折騰了太久,托盤中的食物已經涼了,許楠清自然不會讓他吃冷了的食物,便打算拉著他下樓去。
走到門口時,男人的腳步頓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敢面對。
許楠清也沒有強硬地拉著他出去,只是又重新拉著他走了回去,然後讓他在沙發上坐下。
「你在這裡乖乖地坐著,我現在下樓去重新拿一份晚餐來,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吃光光哦,好不好?」
陸牧州的胃早已餓得麻木,此刻也完全沒有一點想要進食的欲望,只是看清她眼裡的期盼,還是點了點頭。
許楠清這才放心的下樓去了,只是一打開門,就看著爺爺和唐茵正守在門外。
一見她出來,他們都急急地把她拉了過去。
「怎麼樣,怎麼樣,他吃了嗎?」
許楠清搖了搖頭,眼看著他們失望的模樣,又露出彎彎的笑眼。
「我剛剛帶著他去洗漱了一下,所以你端上來的那些東西冷掉了,我現在下去重新拿一份,他已經答應我了,會全部吃掉的!」
「真的?太好了!」
唐茵攥著她的手,眼裡滿是欣喜,只是怕陸牧州聽見,還是努力的壓低了聲音。
許楠清心裡此刻也鬆了一口氣,她跟著他們一起下樓去,在小米粥和餛飩間艱難選擇,最後卻還是選了餛飩。
小米粥雖然更養胃,但是實在沒什麼滋味,他現在嘴裡本就發苦,小餛飩會更適合他。
於是她便端著兩碗餛飩上去了,打開門後,發現他還在沙發上乖乖坐著。
她實在有些不適應這樣乖巧的陸牧州,卻又格外心疼。
他眼裡的不安總是刺痛著她,讓她只想要更多的疼愛他一些。
她剛把手中的托盤放下,本想著去和他撒撒嬌讓他笑一笑,卻見他忽然朝她走了過來,然後牽著她的手就走到了房間裡。
許楠清一頭霧水的跟著他,直到他從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東西,卻是讓她頃刻間就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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