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哥生意怎麼樣啊?這一年來在那裡開早餐店應該生意蠻好的吧?人來人往的,正好也是清晨的時候人最多。♣☝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葉二嫂好奇的問了一句。「還行吧,當時我們不也去市里去了一趟,也看到過?後面我也沒再去,你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比種地強吧,不然的話,今年他們肯定也干不下去,不要說續租了,肯定是直接回去繼續種地。」林秀清也沒有說的很實,反正二嫂也只是好奇的隨口問兩句,她也搪塞幾句。本來她大哥也猶豫著今年要不要再繼續租,還是挪個窩,換到自己買的店鋪,他大嫂也心疼租金,一直想著搬到自己的店,還是前兩天他爹說的,讓他們再租一年。這一兩年來,周圍的店鋪陸陸續續也開了好幾家,早餐店也有,客流量被分了,但是人流量卻增加了,要是挪個窩,老客找不著位置,到時候可能損失更大。所以權衡利弊過後,林向輝還是打算再租個一年,等周圍幾個口子都變得更熱鬧了後,到時候有新流量填充,也不怕老客找不著位置,流量被分。「那倒也是,肯定是掙錢的……哎呀,早知道我們也不要買那什麼店鋪了,直接買船就好了,看你們現在船拿去租,一個月就能分200來塊,明明是一樣的錢,這個還來錢更快。」葉二嫂滿臉懊悔的拍了一下大腿,又繼續道:「早點買船的話,賺得更快,那店鋪還閒置在那裡,誰知道還租不出去?哎呦…阿華,不然我把店鋪賣了吧?這留在手上也沒用啊,掙的還不如漁船分的多,漁船可不怕沒人租。」此話一出,葉大嫂也有了點小九九,原本還有些開心的面容,眉頭也皺了起來。「那這麼算來,還是買漁船划算,一年就回本了……」葉耀東眉頭都擰起來了,也放下手中的茶,好好的,既然也能扯到店鋪出租的問題。葉耀華聽了也有些猶豫了,這麼算起來,確實買船更划算,差不多的價錢,漁船回本的更快,市里店鋪還在那裡閒置著。「東子,你怎麼說?」「是我的話,肯定放著。漁船有風險也會有損耗,市裡的店鋪不會,前景擺在那裡,只會越來越值錢。更何況,你們有沒有留意過,我們簽合同的時候,店鋪是沒有期限的,只是有入駐管理費。」所以才說現在的法律很不完善,有一些都沒有明確的期限標明,以後壓根就不可能。葉耀鵬跟葉耀華回想了一下,也一臉茫然,記不清,他們本來就不識幾個字,更何況,在他們認知里,怎麼會有期限?買了不就是他們的嗎?以前地主家的店鋪哪有什麼時間期限?這不就跟土地一樣,分了的,買了的,那就是他們的了,哪來的期限?「這還有期限的嗎?」大家不明所以的異口同聲。「以後就有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是想要顧眼前,還是看以後。手頭要是寬鬆的話,沒有什麼其他花錢的地方,我建議你們還是放著比較好,畢竟以後想買估計都不好買,可能買了還會有期限。」現在的拖網漁船放到以後,也只值十幾萬,放那麼些年也都折損了,每個月分錢收著會覺得很多,但是哪裡趕得上通貨膨脹的速度。更何況,他們又不會投資,要是投資的話,那肯定是錢滾錢來的快,啥都不懂,還是買固定資產放著吧。畢竟,現在一年要是掙個2000塊,10年得兩三萬的現金又如何?照他哥嫂們的尿性,依舊是存在那裡,而店鋪放在那裡10年,等95年,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又何止是一個2萬塊。主要船還會折損,店鋪不會,只會越來越值錢。葉大嫂猶豫了一下,「這都是你說的吧?市場店鋪管理有這麼說嗎?」「對,都是我說的,人家官方沒有這麼說,你們愛聽,聽,不聽也無所謂。」葉二嫂道:「你錢那麼多,放一點在店鋪上也無所謂,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錢……」「但是你們也沒有大開銷啊,馬上又多一條船了,又能再多掙錢,等明年大船到手後,掙的也是越來越多,哪裡差那店鋪放在那裡的3000塊?」「可是換成船後,馬上就能多掙錢了。」「那你們自己看吧。」葉大嫂跟葉二嫂都看向自己男人。葉耀華糾結了一會兒,看看東子,又看看自己老婆,還是狠心了一點。「我們還是聽東子的吧,反正咱們也沒有要多花錢的地方,家裡馬上又要多一條船了,又能多掙一點。那個店鋪就先放在那裡,能租就租,不能租的話也沒事,就當把現錢存在那了,我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買船。」葉二嫂擰了他一把,他呲了一下牙,也狠狠的瞪了她。有這麼多人在場,葉二嫂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他辯,跟他吵,只得先放下,回去之後再說。而葉耀鵬聽著葉耀華也打算放著,心裡的天平也慢慢的向他們那邊傾斜,本來也是被老婆說的傾向於直接賣了。
「那你們都打算留著,那我也留著先吧,反正今年東子大舅哥已經說了要租,我也都應下了,哪能再反悔不租。」葉耀鵬擔心這兩個偷偷的掙錢了,他到時候拍大腿都沒地方後悔,反正也不是他一個人把店鋪丟在那裡,阿財他們的也在那裡。不掙錢沒關係,他就怕以後他們賺大了,沒他的份。豐收號就是一個例子,他現在後悔都沒用,只能看著他們每個月一股就分好幾百塊錢,差點沒把自己整抑鬱了。「你們自己看,我又不能替你們做決定,我也怕擋了你們的財路,大嫂二嫂怪我呢。」「不會不會……哪能啊,我們自己決定的。」「對,我們自己決定的,你說的也很有道理。」葉耀生跟大表哥聽他們討論店鋪就也一直都沒出聲,只是在邊上聽著,反正他們也買不起,他們連市里都沒去過,也就只能好奇的聽聽。看他們都講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也黑透,才走人。葉大嫂跟葉二嫂也急著找自家的男人說悄悄話,也急匆匆的拉著他們兩兄弟各回各家。葉耀東家裡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滿桌子的茶碗。林秀清也好奇的看著他,「你說真的,店鋪還有期限的?那誰要啊?買了不白買嗎?還不是自己的,那跟租有什麼區別?」「不知道,我就說說,以後的事誰說的准,反正我們確實也不差那點錢,船又很多了,跟我們關係不大,他們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那直接就賣掉好了,也省得麻煩。」「嗯,他們要是賣了,也省得二嫂老是問我,市裡的店鋪有沒有人問起要租的,我大哥也能幹脆的把大哥那裡的也買下來。」「不管他們,你算一下,這個月三條船總共進帳多少?」「一個277.83,一個248.14,還有一個245.8,總共是771.77塊錢。」「那也不少了,豐收號這個月的帳還沒算,應該也能分個一千多塊錢,那等於這個月又能進帳2000多塊。」「差不多,我爹那裡也有大半個月的帳沒有去收了,也月底了,你看一下什麼時候抽空去收一下。剛好月底,我也要把帳給算好了,等汛期來了,開始曬烏賊,到時候也忙,你肯定更沒空跑市里去。」「好,我明天中午應該也能早點回來,到時候開拖拉機去,順便把家裡的魚乾魚露再送一批過去,不空車。」「你幫忙把碗收一收,我先把錢收起來先。」林秀清算著手裡的錢,一進一出,相當於晚上掏了200多出去。還是讓他們的船儘早弄到手,直接分開,各干各的,他家又不是沒人手。「你等會順手收了唄,先把阿財那的貨單給我,我去他那邊要個帳,正好把晚上算的帳都清一下,你單子就可以徹底收起來,不然到今天為止,有的結了,有的沒結,容易跟明天以後的貨單混到一塊。」「那也行。」她又把剛剛大表哥跟阿生哥算的貨單翻找了一下,沒有簽字結帳的拿出來交給他去結帳收錢,然後這一批單子就可以夾起來,鎖到抽屜,不用再拿出來。雖然掙的錢都是他們家的,沒有什麼人需要分錢,帳也是做給自己看,但是那也得清楚明白的知道一下每個月的進出帳多少,不然連錢都掙的稀里糊塗的。葉耀東拿著貨單去收帳,回來倒是意外的看到葉成河興高采烈的在門口,跟其他小夥伴說自己過兩天就要出海,一起撿烏賊了。那神情,要多興奮就有多興奮,他已經忘了去年阿海的苦逼樣了。「娘啊,我能不能夜裡就跟你去啊,我可以不睡覺。」「傻子!」葉成海嫌棄的看了一眼葉成河,「娘啊,能不能成河跟你去,我留在家裡餵豬啊,家裡的豬跟雞鴨也要餵啊……」「餵你個頭啊,別想著偷懶,打豬草餵豬有你們妹妹干,你們明天晚上再跟我出海。」「可是我晚上就想去……」葉成河眼巴巴的道。葉大嫂也很嫌棄他,「有你乾的時候,你到時候別哭,別叫著不想去,別叫累。」他拍拍胸脯,「肯定不會,我比大哥強,比大哥厲害,大哥是菜鳥,不對,三叔說叫菜雞!」葉成海不屑的哼了一聲,也不跟他計較,「有你哭的時候。」「我才不會跟你一樣沒用。」「信不信我揍你?」葉成河已經離他遠了幾步,然後趕緊往屋裡跑,「娘,大哥不滿意你的安排。」「不去也得去。」葉成江這時也歪到葉成海身邊,「阿海哥,我娘剛剛也跟我們說,她今天夜裡也要跟出海先看一下,明天也要叫我跟秀秀一起出海,你去年後面有錢拿嗎?你娘有給你工錢嗎?」「屁,毛都沒有一根,三叔給我算的工錢都進了我娘的口袋,所以我才不想去,我娘太摳了,去年還是三叔送了我一個足球安慰我。」葉成江看到葉耀東正好走到門口看著他們,也滿臉希翼的對上他眼睛。
「好好干,都有算工錢的,能不能從你們老娘手裡摳出來一點,就看你們的本事了。」這個工錢不少,好幾十呢,可不是作坊里小打小鬧的幾毛幾塊,還能說給他們折現成零食。「那難了。」「就等著干白工吧,還好大家都沒錢,阿遠也沒有過來,去年就是他掙了好多錢,氣死我了。」「所以啊,阿海哥你是氣自己沒錢分,還是氣阿遠哥掙了好多錢?」「當然都有了……」葉耀東沒管他們,自己的老娘得自己攻略,天天有他給兜著,會養成壞習慣的。第二天清晨,他照舊跟著他老爹出海。今天就不那麼著急了,他們父子倆先去把延繩釣收了,反正海面上也能看得到海島,距離並不是很遠,能清楚地看到周圍沒有漁船在那裡,所以他們也不慌不忙。又豐收了一把後,除了幾筐滿滿當當的魚貨,還有一大桶烏賊,比昨天多了一大半,父子倆也知道今天過來產卵的烏賊數量又增加了。不過,葉耀東原本就打算下午去市裡面收帳,也不能耽擱到太晚,所以跟他爹也就多逗留了兩小時,又收穫了一筐後,就立即打道回府。這兩天貨剛出,價格有點高,他也沒捨得留回家曬,全部都直接賣給阿財了,一斤都有三毛多,今天光烏賊都有賣了快三十塊。等一回家後,他又讓人往拖拉機搬貨,自己只潦草的吃了口飯,就馬不停蹄的只帶了一個人又往市裡頭跑。此時去市里雖然也挺晚的了,但是也沒辦法,明天估計更脫不了身。等他們到達市裡的時候,天也黑了下來,水產批發交易市場冷清的連半個人都沒有。葉耀東讓小弟在邊上先等著,他跑到附近的村子裡,把他老丈人叫過來開門卸貨先,直接開著拖拉機進到村子裡的話,聲響太大了,容易擾民,動靜也太大。林父並不知道他今天會過來,大晚上的也下了一大跳,連大舅子跟阿光也都爬起來,跟著他一塊出來。「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是剛返程靠岸嗎?怎麼不再拖兩網,夜裡再靠岸,這會兒市場還關著。」「不是,漁船壞了,在廠里修理,我是開拖拉機過來的,邊走邊說吧,這裡頭的事情還挺多的。」4人一塊往外走,邊走邊聽他講最近發生的事,阿光聽得都熱血沸騰,激動了起來。「臥槽,這麼刺激?你怎麼現在才說。」「我也是現在才有空跑過來啊,快烏賊汛期了,下午抽個空想著過來把帳收一下,順便貨送一趟,不然接下去怕沒有空。」林父也道:「我就說這一回你怎麼這麼久都沒過來收帳,而且最近天氣看著也都還可以,照理應該不耽誤出海的。那以後得多小心一點,還是不要在省里靠岸了……」「沒有區別,市里碼頭咱們也不熟悉,那麼多貨上岸的話,一趟也拉不完,都不知道得拉多少趟,而且從批發市場出來,到去碼頭的路上也更加危險。」「這市場周圍要是能有個儲蓄銀行就好了,還能更方便一點,不然的話,帶著大把的鈔票,誰敢到處亂晃,給人看到了,命都沒了。」「以後應該會有的。」「你的船送去修理了,豐收號可沒有,我爹也不知道過來市里,順便接我回去一趟,我也都大半個月沒回去了。」「呵呵,你爹大概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所以沒接你回去。」葉耀東一想就知道,裴父應該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可能也沒那麼著急要再找個伴,阿光回去要是聽到村子裡的閒言閒語,估計得炸。不過嘛,早說晚說總是要說的,他這一趟過來收帳,阿光肯定也會順勢搭他的順風車回去,裴玉那麼久沒看到親爹,也早就想他了,昨天都還哭了一頓。等一到村子裡,他立即就能知道最近發生的事。耗子前老婆想要給他當後媽!!!怎麼想都夠炸裂的。阿光滿頭霧水,不明白他說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爹不知道怎麼跟他說?這年頭不止交通不發達,通訊更為不發達,他哪裡能知道千里之外發生的事?能給他打電話的人也極為有限,這年頭如非必要,也少有人會打電話,打電話也只是為了報個平安。「這裡頭有什麼事嗎?發生了啥事啊?什麼我爹沒想好怎麼跟我說?」「呵呵,你可能快有後媽了,知道嗎?」「是隔壁的馬嬸子嗎?這有啥不好說的,我爹想找個伴,那也不錯啊,反正鄰里鄰居的,也處了幾十年了,大家都認識,熟的很。馬嬸子也勤快又能幹,很能吃苦,跟我爹搭夥過個日子也行啊。」「他家的幾個孩子我也熟的很,以前也經常帶他們上山玩,兩個大的女兒天天跟著我屁股後面,要不是我沒娘,差點就嫁給……我呸……呵呵…我隨便說說的,呵呵……」葉耀東眼神斜睨了他一眼,「原來啊,還有兩個初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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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跟哪,就玩伴,我隨口瞎說的。」「哼。」不告訴他,他後媽之位還有額外的競爭者了。讓他自己回村去聽八卦。阿光也心知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移換話題,「我爹都50了,找個伴,以後老了也有人照顧,也不會寂寞,也有人說說話。」「你就不怕再多個小弟弟小妹妹?」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比我還能操心,那就當自己兒子女兒養吧,老一輩的不都這樣?不要說老一輩了,前幾年村子裡都好多。」「呵呵。」「你這笑的什麼意思?還有,我爹啥時候跟馬嬸子成了?怎麼也沒有告訴我一聲?」「我不知道,你等回去問你爹去。」「你剛剛不就是要跟我說這個事嗎?」「現在不想說了,你等回去你就知道了。」阿光原本也以為就簡單的他爹又要重新再找個伴,但是現在聽他這意思,裡頭好像還有故事?什麼叫等他回去了就知道,還賣關子?「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等回去就知道了。」「塞林木,有什麼話你現在直接說不就好了?還等我回去就知道了,非得把話說一半,吊的人不上不下的。」「反正等你回去就知道了。」「說吧。」「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阿光胸口直接堵了一個石頭,給鬱悶極了,好想掐死他。葉耀東也舒坦了,終於體會了一把他兒子清明的時候,噎人的本事了。果然,看人家暴走,想一把掐死自己,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感覺,真的通體舒暢。林向輝見他們說的差不多才轉移話題,笑著道:「那你這是又多了一條船,都幾條了?」「算上剛交到手裡的,當前手上有5條了,等汛期過後都租出去。」「厲害,但是以後還得多加小心一點。」「嗯。」「現在天已經黑了,你晚上就在村子裡住一晚上吧?等天亮了,道路上車子也多,到時候回去也安全一點。」林父建議道。葉耀東想了想,也覺得可以,這麼揣著錢回去,他自己也不放心。不過也不用等明天天亮。「三點鐘吧,凌晨兩三點出發差不多,市場裡面這個時間點也有挺多貨要往外運的,道路上車子也會多起來,到時候走個兩小時天就亮了,後半段路也不用擔心。」「也可以,正好我們起來的時候就叫你們。」「好。」這麼晚了也沒處打電話,他出來的時候也沒跟阿清說不回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擔心。反正也就一晚上。葉耀東卸完貨後就把拖拉機開進村子裡,停到租的房子門口,然後就去大舅子那裡打了個地鋪。沒有在阿光那打地鋪是因為,怕孕婦休息不好,而且出門在外的,他們也沒有多的被子。也還好,現在沒那麼冷,林向輝因為之前孩子們住在這裡幫忙幹活,家裡還有多的一床被子,還可以給他們蓋。不過,跟男人一個被窩睡的,感覺還挺怪的,小年輕身體火力太旺了,而且睡覺也不老實,後半夜他幾乎就沒有去蓋被子。而且,床上一有點翻身的動靜,他耳朵就忍不住豎起來,所以這一晚上他壓根也沒有睡過。等林向輝跟林大嫂起床,他也立即坐起來,實際也才2點出頭,但是他也躺不住了。然後連早飯都沒吃就帶著小弟叫上阿光,又開拖拉機走了,跟著路上一輛輛的拖拉機和板車一塊往城裡走,後面又跟在幾輛拖拉機後面上了大路。等快到家的時候,太陽才從山的那一頭跳了出來,紅彤彤的染紅了半邊天。林秀清也等了一晚上沒怎麼睡,聽到堂屋裡傳來的動靜,就立即爬起來,實際上是老太太起來餵雞鴨煮飯發出來的聲響。「天沒亮,你起來幹嘛?繼續再回去睡一會兒,煮早飯的事有我。」「東子昨晚上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也一晚上沒睡,聽到聲響還以為他回來了。」「啊?東子沒回來?哎呦,他昨天晚上怎麼沒回來?」「我也不知道,走的時候也沒說晚上不回來,偏偏又入夜了,也沒得打電話。」「會不會出啥事啊?」老太太有些憂心忡忡的。「應該不會吧?他拖拉機上面放了兩把槍,不至於吧?」「這可難說,這年頭不太平,誰知道路上能遇到什麼事?唉,這孩子出門的時候也不交代一聲,幹嘛非得半下午了還要去市裡頭收帳?等第二天再收來不及嗎?實在忙的話,就讓他爹帶著別人出海,請來的人又不是只會吃乾飯的……」老太太碎碎念的也站到門口去,往外張望,這會兒離天亮還差一點點,只是有一點晨光。林秀清看著老太太又坐到門口去了,她也就坐到灶膛前,接手煮飯的活。兩個女人一里一外的坐在那裡等天亮。直到等來了葉父,都還沒看到葉耀東。
好在,太陽照進了院子,她們也聽到了拖拉機的聲響,三人都往院門口外走去,還真看到了自家的拖拉機開到了作坊里,瞬間心又放回了肚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怎麼到現在才回來?」葉耀東才從作坊里出來,就看到家門口站了三個人,也知道兩個女人大概擔心他,而他爹是一早過來準備叫他出海的。「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等人走到了跟前後,三人紛紛發問。「昨晚上到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怕回來的路上不安全,他們就讓我先住一晚上,等凌晨的時候,市場的貨都往外運,路上車子也多了再一起上路。」「那倒也是,安全第一。」老太太也連點點頭,「那還是住一晚上的好,就是下回那麼晚了,也不要再往市裡頭跑了,不安全。」「那等會還出海嗎?」葉父問道。老太太連忙道:「還去什麼啊?這個時間點到家,肯定夜裡就出發了,在外頭哪裡能睡得好,正好稀飯好了,吃一碗就躺下睡覺。」葉耀東也附和,「你去隨便叫一個我們家的船工今天先跟你出海,我整晚沒睡,得去躺會兒。」「那也行。」他先把帶回來的錢交給阿清收起來,然後也跟他爹在飯桌上閒聊了一下。一頓飯的功夫,村子裡也從寧靜變成了嘈雜。阿光在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後,也才明白過來,葉耀東昨天晚上賣的關子是什麼的意思。心裡連連咒罵了好幾句,臉都黑的。大中午上葉耀東家門的時候,臉也拉的好長,也就看到女兒的時候,面色才好看了一些。葉耀東也正好飽飽的睡了一覺醒了,坐在門口等吃午飯,順便看著兩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你故意的是不是!」「這不是怕表達有誤嗎?讓你自個回來聽一聽村里人傳的,才更直觀更清楚,理解不會出現偏差。」「爹~」裴玉看到他爹來了,高興的立馬丟下手裡的泥巴,快速的朝他跑過去抱住大腿。「抱抱~抱抱~爹~抱抱~」阿光順勢將孩子抱起,然後親了親臉蛋,然後才罵道:「我操他老木的,也是夠噁心的,我爹都可以當他爹了。」「就是,要是真成了,你得管耗子前老婆叫什麼?」阿光臉更黑了,感覺都能滴出墨水。裴玉看著都有些害怕的揉了揉他的臉蛋,結果搓了一臉的泥,阿光也沒在意的繼續罵。「閉嘴,沒可能的事,你還在那裡假設?馬勒戈壁的,耗子跟王老漢那一家還真是蛇鼠一窩。我爹又不是傻的,能找那女人,那是能過日子的嗎?那明明是攪家精。」「嘿嘿,所以你爹沒好意思跟你說家裡發生的事。」「耗子還真的寫過舉報信,舉報你啊?」「嗯,他老婆告發的,那會兒正好兩個人在我門口鬧騰,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揭了老底。」「還真夠噁心的,這種人都有,虧的還從小玩到大,心可真黑,還真的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都躲在背後出壞主意,一肚子的壞水。難怪之前阿威不爽的疏遠我們之後,他也一聲不吭的跟他站同一戰線。」「是啊,一個人的性格對於他能做出來的事,都是有預兆的,兩個都是容易記恨眼紅別人,心眼大概比針尖還小。」「還好被揭發出來了,不然的話指不定以後還有什麼虧等著你。」「你怎麼知道就不是在等著你?老王家的那一招也確實夠高明的,還知道瞄準你爹這樣的黃金單身王老五!」「呸,別說了,等我什麼時候也叫人打他們一頓,真是把我回家的好心情都給搞壞了,都能給我爹當女兒了,也不嫌說出去丟人,我都嫌丟人。」「呵呵~」「這幾天不走了,等會打個電話去市里跟惠美說一下,就在家裡等著我爹回來,怎麼也得把這事了結了,省的還掛在那裡讓人笑話。」「你市裡的船是不是也能交了?去年也是說的今年中吧?」「沒有,還得一個月,是按交期排的,這段時間我也三天兩頭的跑到廠里去催,也是想著快到烏賊的汛期了,結果就是給我一句快不了,別人也在等著,別人也想快點。」還好他在縣城定了,感覺市裡頭的好像更不好說話,縣裡的還好說話一點,交期都是提前的,可能市裡的訂單量大一點。「我們回來打海盜的時候,繳獲了兩條船,我昨天交代廠里,最近三五天內趕緊修好,其他漁船不著急,讓他先把我其他的訂單往後推一推,把人手騰出來,先把那兩條裝修了先。」阿光眼睛一亮,「對哦,還繳獲了兩條船,這兩條船修完後,立馬就能派上用場。」「是的。」「我還不知道長什麼樣,反正空閒的很,下午吃了飯我就去船廠看一下,順便監督一下他們,讓他們趕緊修。」「這倒是可以,你要閒的話,最好每天去監督他們,催著他們趕緊修,不然的話,就怕他們應的好好的,結果磨洋工。」
「嗯。」「中午就在這裡吃吧,馬上開飯了,也省得又要回去。」「行。」阿光放下孩子後,想讓她去跟葉小溪玩,偏偏她就吊在他胳膊上,兩隻腳縮起來,就是不下地。等阿光再三保證了自己不走,就在院子裡後,她才願意將腳落地,不纏著他,不然的話還要蜷縮在他懷裡不下來。但是葉小溪跑過來拉著她要去玩的時候,她還是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生怕他跑了。阿光走到葉耀東身旁坐了下來,目光一直放在孩子身上,「小小的老婆不是懷孕了嗎?好幾個月沒見著他了,他老婆還在村子裡?」「沒有,聽說年後也送到他外婆家了,他外婆家在山上,連路都不好走,進出不方便,應該還好一點。」「嗯,他兩個女兒大了,還好一點,小玉太小了,也太麻煩三嫂了。」「以後長大了讓她多孝順我們兩口子就好了……」葉母飯點的時候回來看到阿光也驚喜了一下,連忙拉著他詢問了一番惠美的情況,只說快到生產的日子,她就跟過去住幾日,陪著生產,現在離生產大概也就兩個月。「還有,你爹的事你聽說了嗎?」「嗯,剛一回來就聽我兩個妹妹說了。」「那你咋想的?」「等過一陣回來問一下我爹的意思,他要是真有心找個伴的話,隔壁的馬嬸子就挺好的。兩家一起挨著住了幾十年,品性性格大家都了解,正好房子也都挨著,搭夥過日子也方便。」「她兒子女兒不想搬過來的話,就住在隔壁也好,可以各過各的,也可以一起過,她兩頭跑也方便,做事情也不耽誤,他跟我爹也能照顧好兩個家庭。」阿光早在他爹這兩年時常過去幫襯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苗頭,他從不反對,但是也沒有特意勸說支持,誰知道他爹是出於好心,還是有想法?反正看他爹的意思。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突然間殺出來一個耗子前老婆,那真的是日了狗了,趕緊讓他爹跟隔壁的馬嬸子湊一對,打消了老王家的念頭。「對對對,起碼你們兩家也熟悉,馬麗芳名聲也好一點,頂多把她還有三個孩子養大,也不怎麼費勁,給一口吃的就行。大一點的兒子女兒也有十六七了,也能下地幹活,就小兒子可能才十一二歲吧,那也不小了。」「嗯。」「先吃飯吧,邊吃邊聊。」阿光上桌後又順便多問候了幾句老太太身體,高興的老太太把葉耀東跟前的好菜都往他跟前挪了兩道,讓他多吃點。「你們出門在外的,吃什麼都不方便,什麼都沒有家裡好,難得回來一次,多吃點,等什麼時候走了,多帶點吃的……」葉耀東才剛伸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來,沒好氣的道:「哪裡會不方便,他就在市場,吃東西別提多方便了,比我們都方便,市場裡什麼海鮮都有。我三天兩頭的在海上飄著才苦,三餐不濟,吃了上頓沒下頓。」「呵呵,呵呵,都辛苦都辛苦,你也多吃點……」「你一天賺多少錢,你怎麼不說?我可是在吃老本。」「那我在海上確實吃不好,睡不好,你沒看你都養白了,我變黑了。」阿光覺得他可真會睜眼說瞎話。他到現在都還是全村第一小白臉,姑娘都還沒有他白。也不知道海風怎麼沒把他吹黑,太陽也沒把他曬黑,天天帶著那奇奇怪怪的帽子連著面罩,倒是還挺有用的。「爹,飯飯~」裴玉這時無比懂事的舀了一勺子飯,遞到阿光嘴邊,她本來也被他抱在懷裡,坐在他腿上吃,米粒還被她掉的腿上到處都是。阿光眉開眼笑的張著嘴將她送到嘴邊的飯吃了,又揉又揉她的腦袋,「乖,你自己吃。」她點點頭,又低頭把腿上的放一粒粒撿起來放到嘴裡,然後才乖乖的再繼續拿勺子自己舀飯吃。看著葉耀東有些酸溜溜的,他家女兒還沒餵他吃過飯呢,並且還只會埋頭乾飯。被比下去了!!!還不只會埋頭乾飯,等一碗飯吃的差不多後她還捧著飯碗,沖林秀清叫,「還要,還要,要飯飯。」葉耀東沒忍住看了她一下,「你這肚子都圓滾滾的,衣服都頂出來了,還要?」他還順手摸了一下,肚子都挺出來了,毛衣都繃在那裡了。老太太笑著拍掉了他的手,「是衣服太小了,天氣也熱起來,到時候做兩件大一點的。」林秀清也笑著說:「衣服是小了,去年秋天也只是做了稍微大一點點,改明兒換下來正好給小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