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也笑看著整個人圓潤大盤子臉的葉小溪,怎麼看怎麼喜感,對比自己女兒那巴掌大的小臉,還是葉小溪看著喜慶舒服。他掐了掐自己女兒的小臉,「你也多吃點,你看姐姐胃口那麼好。」裴玉重重的點頭。「我反正閒的很,下午去布料買兩塊,就麻煩三嫂給她倆都做兩件春天的小衣服。」葉母道:「那麼麻煩幹嘛,小九的短了的給小玉穿,洋洋的給小九穿,反正褲腳卷一卷,衣服卷一卷就行了。兩個整天蹲在那裡不是玩泥巴就是玩沙子,要麼抱雞鴨鵝狗,一天衣服要換好幾件,新衣服做了,穿不了兩小時就得脫,做什麼新衣服,不年不節的。」「她哥哥們的衣服都灰朴朴的,給兩個小女娃穿也不好看,兩個女娃還是得穿花花綠綠的好。」「真是錢多,我們以前一件衣服都從三歲穿到8歲,8歲還能再穿到3歲……」「唉呀,你別老是以前以前的,人家要買給自家孩子穿,關你啥事,又沒叫你穿?你自己都愛漂亮了,天天還要穿皮鞋穿花衣服,還不准,孩子也打扮一下。」「那能一樣嗎?」「怎麼不一樣?女人上到80歲下到三歲哪有不愛美的?是啊阿嫲?昨天還叫阿清給你剪頭髮,還要剪好看一點,我看你都拿鏡子照半天。」老太太連忙笑著應和,「對對對,這頭髮太長了,剪到耳朵邊過就好看了,也精神,偶爾還能戴個黑色的假髮遮一下白頭髮。」葉母癟癟嘴不說話了。飯後阿光就往鎮上跑了,還把裴玉帶上,因為這孩子實在粘得緊正好,他就把孩子帶上,也讓她出去逛逛,買點吃的帶回來。大半個月沒回來,他也沒小氣,小零食買了一大堆,把葉家所有孩子的份都買上了,以至於傍晚一個個回來後,看到了都高興的快上天了,都圍著裴玉妹妹長,妹妹短。裴玉也高興的笑眯了眼,露出兩排小米牙,一群孩子就跟過家家一樣的,圍在桌邊一塊吃零食。葉父在邊上看的都戲稱得給他們打一套矮一點的桌椅,好方便他們時不時擺一桌過家家。「可以的啊爹,隨便拿塊木板畫個圓形,拿鋸子鋸一下,也隨便拿幾個木頭敲打幾張矮凳。」簡單的粗糙活計一般老一輩的人都會,要是想要做的精細一點,那就得找木工了。「我那麼閒啊?」「空閒了做嘛,又沒叫你現在做,今天烏賊多不多?」「挺多的,今天的量都上來了,要不了兩天應該就旺汛了,碼頭今天也都是烏賊。」阿光也跟著說:「我下午還跑了一趟縣城,船廠那邊已經把人手抽調出來,緊趕慢趕展的先著手給我們修船了,應該過兩三天就能好。」「那就好,這兩天你反正閒在家裡就多去盯著點。」他們大人在門口說著話,其他孩子也在嘰嘰喳喳,突然間大家聽了一聲嘆息,頓時一個個滿頭霧水。「唉……就這最後一頓了……」「什麼就這最後一頓了啊?」「大哥的意思肯定是這個吃完了就沒有了,等會天黑就要睡覺了,今天的最後一頓。」「不是,我說的是最後一頓開心的飽飯,夜裡就要開始受苦受難了……」葉成河立即開心地叫著,「對啊對啊,我們一定要一起出海撿烏賊……」葉成江滿眼好奇,「出海撿烏賊真有那麼慘嗎?」「何止是一個慘啊,去幾天你們就知道了,又餓又困,還沒什麼東西吃,還無聊,曬脫一層皮就算了,關鍵是什麼知道嗎?關鍵是沒錢,辛辛苦苦大半個月,都是我娘的。」葉父沒好氣地瞪了葉成海一眼,「鑽錢眼裡了?現在幫家裡多掙點錢,等過幾年你娶媳婦了,你爹娘還要給你出錢討老婆,不然你拿什麼娶老婆?」「我就不能自己攢著啊?」「你能攢得住?15歲的人了,家裡還有一堆的小人頭紙片珠珠的,你還能靠這些娶老婆?」「哎!你還真別說!」葉成海瞬間來勁了,搭著葉成河的肩膀,「成河這個傻的還真的就靠這個把陳秀妮哄住了!!!天天一起上學下學!」「你才傻。」葉父瞪大了眼睛,「咋?成河談好對象了?真的假的?你才多大啊,這麼快?你可不能耍流氓,得過幾年……」「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准耍流氓……」「你們不准笑!」葉成河瞬間臉漲的通紅,「我才沒有耍流氓,我們就一起去上學,放學一起回家。」「那就好,等你初中畢業,到時候再讓你娘去提親,現在年紀還小呢,要找對象也應該阿海先找,你不用著急,還早著呢,你爹都還等到18歲才結婚。」「哈哈哈哈~」「不准笑!」「就要笑!」「再笑我就把你的珠珠小人頭都丟掉……」「那我就告訴陳秀妮,你把她名字寫滿了書的最後一頁!」
「閉嘴!」葉耀東都笑死了,「哎呦我去,你可以啊,葉成河,厲害了,上天給你關了一扇門,沒想到還給你開了一扇窗。」阿光也在那裡笑道:「看樣子,得先吃成河的喜酒了。」葉成河臉都紅到脖子下面了,尷尬的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強撐著狡辯。「你們不要胡說,我們就是同學。」「知道知道,同學嘛,我們都懂。」「不跟你們玩了。」說完他還將桌上的零食掃了幾個到懷裡,拿衣服兜著就趕緊跑。「我你……葉成河……你別跑……」葉成海剛要罵髒話,看著邊上有長輩在那裡,趕緊止住了,直接衝出去追他……葉成江也趕緊追了出去,「葉成河,你不要跑,那是大家的……」葉成湖跟幾個女孩子也不甘落後的追了出去。院子裡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葉成洋跟葉小溪裴玉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葉成洋一臉茫然的看著跑得賊快的一群人,「這桌上不是還有嗎?」「他們幾個傻的,別管他們,剩下的你們三個分了。」葉成洋立即眉開眼笑的將桌上的零食,你一個我一個的分給兩個妹妹,然後一人跟前好幾樣。「他們都是笨蛋,我要藏起來。」說完他就趕緊將分來的東西摟在懷裡,砰砰砰的往樓上跑了。林秀清還在身後喊著,讓他不要藏被窩。接下來幾天,葉耀東天天早出晚歸的跟著葉父出去放延繩釣又同時捕烏賊,收穫也一天比一天多,汛期也達到了最旺。村子裡從早到晚一片喜氣洋洋,大家見面打招呼第一句就是問今天捕了多少啊?昨天補了幾擔啊?還有就是今天烏賊多少錢?阿光聽著整個村子的討論,也急得嘴巴都長泡,天天都待在造船廠,從早出去到傍晚回來的監督他們。也終於他的監督起作用了,船廠被他一天到晚的盯著,也煩的不行,也不敢拖,原本葉耀東讓他們三五天內就修好了,在阿光的催促下,也趕在了三天就達成了,還能趕得上旺汛。阿光也不用特意去喊東子過來開船,他直接將兩條船綁在一塊,一拖一,修完的傍晚就立即拖回去了。讓傍晚拖著疲憊身子回去的葉耀東與葉父好一陣驚喜,這意味著累計就趕上了旺汛,從明天開始收入能加倍。父子倆也立即商量著把請的船工叫兩個過來幹活,已經讓他們休了一禮拜,也很可以了,他們當老闆的都還在拼命干,本來也是花了錢的,大船去不了,那小船有活,叫過來干也是應該的。就是防止不公平,雙人有話頭講,4個船工的讓他們兩個兩個輪流跟他們父子去,相當於讓他們4個干一天休一天。他們父子倆都還沒得休呢。兩人商量妥當後,葉父又看向阿光,「這船剛開回來,船上什麼都沒有,空空的,你家的筐估計都被你爹帶出海了,你等會在東子這裡先借用一點,需要多少個拿多少。要用到的手拋網,手抄網啥的也去東子作坊那裡先拿兩個,他前幾天正好做了好幾個放在那裡,還有沒有用上的。」「好。」「你現在臨時估計不好叫人,要不要我叫一個小弟跟你去?」葉耀東也道。「不用,我把隔壁馬嬸的大兒子帶上就好,那孩子也十六七了,可以跟出海乾活。」「那也行。」葉父也道:「你爹這一趟出海還去的挺多天的,都一個禮拜了也沒開回來。」「我也不知道,我也在等他回來,估計是碰上烏賊的汛期,在外海多少也能撈一點,收貨好就捨不得回來吧。」「太拼命了。」……說曹操,曹操到。他們正趁著晚飯後,坐在一塊商量著討論明天出海的事,結果就聽著小弟跑過來說豐收號回來了。幾人立即都站起身往外走,眺望海面,果然海面上此時有一條船的光亮亮在那裡,格外的顯眼,他們又趕緊往碼頭去,幫忙一塊接貨。裴父看到阿光也有些驚訝,不過沒有多說,只是先指揮人搬運卸貨。作坊在入夜後也開始忙碌了起來,由於天氣熱起來,這麼多貨,也不適合久放,當天晚上林秀清就叫了村子裡閒散的婦女過來處理。裴父在卸完貨時,也叫他們去家裡算帳,今天也正好30號,知道最近汛期,次日白天一個個肯定也沒空。這個月豐收號的收益格外的好,上個月一股分個500出頭,這個月一股就分上了將近600,高興的所有分錢的人都喜滋滋的。葉父也開始覺得豐收號都在沾東子的光了,回回有好東西出現都是東子占大頭,豐收號跟在後面也跟著喝一口湯,以至於這個月又掙了這老多錢。光聽著就覺得不可思議,讓人覺得這錢也太好掙了,其實不然,別人可沒有這麼好掙,這種轉大運的成分太大了。葉耀東又分了1700多塊錢,高高興興的拿回家,讓林秀清再把帳記一下,加上前幾天三條小船算的帳,分的700多,這個月相當於漁船的利潤分了2500了。
加上作坊這個月拿了兩回貨款有7000多,還有東升號前幾天拿回來的2萬,這個月淨賺3萬多塊錢,快4萬了,家裡的存款也直接突破了10萬。他美滋滋的湊到林秀清身旁看著她記帳,「我厲害吧,牛逼吧,這才幾年啊,咱們家就突破了萬元戶,又立即突破了10萬元戶了。」「是是是,你厲害,你牛逼,你已經是大名鼎鼎的東老闆了。」「那是,再過幾年咱們可就是百萬富翁了,而且還都是現錢百萬的百萬富翁,哇塞,我真牛。」林秀清笑著瞥了他一眼,「想的挺美的,整天都把沒掙到的錢先算到手上,先高興。」「當然了,提前快樂又不花錢。」「等這一波烏賊汛期結束,咱們大概又能掙個幾千塊了。」「對,剛好晚上豐收號回來的及時,夜裡跟明天白天都請人趕緊把這一批豐收號帶來的貨處理完,明天開始我要把烏賊都留回來曬了,正好趁著最近有太陽。」「家裡兩條船的貨都留回來嗎?」「不,是四條船,連帶著大表哥跟阿生哥的那兩條也都留回來曬,等他們貨上岸後,拉去阿財那裡稱一下,就送到作坊去。」「趁著今天已經開始降價了,明天就開始多曬一點,等接近尾巴了,到時候把大哥二哥那邊的也全部都收過來,囤一點放在那裡。」「4條船也就五六千斤,一天也就能曬出個一兩千斤,不算多,存個1萬斤的乾貨放在那裡應該能賣到過年。」葉耀東正好把計劃跟她說了一下,等會也要出去跟大表哥跟還有阿生哥交代一下。「你自己看著辦,要想留回來曬那就留回來曬,正好趁著明天貨都處理好了銜接上,而且豐收號估計明天又要出海,近一個禮拜都不會回來,空閒的作坊正好可以安排起來。」林秀清現在掌握著那麼多的家產,已經開始全身心的信賴他的安排了,他說怎麼做那就怎麼做。「好,今年攢夠10萬,明年肯定就攢夠20萬!」「哪有那麼快的?」「就有那麼快,明年收鮮船跟我們三兄弟合夥的船到手後,掙錢的速度肯定加倍,估計要不了5年,不用到90年代,你老公我肯定能存款百萬。」「美吧你,淨想的那麼美。」「說真的,我可不是在做夢,我說的都是非常有可能的。」「等你掙到了再說,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也要去作坊看一下她們幹活。」葉耀東走在後面,慢悠悠的將門關上,交代老太太看一下家,等會他就回來了。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大哥的吼聲,還有他大嫂的強辯聲。「天天的你覺得你覺得,吃了一次虧還不知道長記性,現在還在這裡說七說八,當時自己不合股,現在他們分錢了,你在那裡酸什麼?有什麼好酸的?」「誰知道會這樣,我就說說而已,你發什麼脾氣……」「別給我嘮嘮叨叨的,一天到晚的幹活已經很辛苦,回家還要聽你在這裡酸溜溜的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們的日子不比別人差,你還在那裡酸什麼?」「你小聲一點是怕別人聽不到是吧?」「你也怕丟人啊,那就閉上嘴。」「我是在跟你商量鋪子的事……」「沒什麼好商量的,前兩天已經說過了,他們都拿在手裡,我們也拿在手裡。」「可是賣了換船一年能掙2000塊啊,相當於其他人家一年賺的……」「你知道什麼啊?都已經答應了,你還要反悔,叫人家怎麼看?沒得給東子兩口子難做,消停點吧,我要睡覺了,再吵你自己出去睡,別進屋來……」葉耀東站在門口聽了一出,他二哥二嫂也站在了門口,他二嫂還特意將頭歪過去往窗戶邊湊,被他二哥拉扯了一下,沒動靜後才朝他笑笑,才捨得進屋。都是錢鬧得,估計是又聽到他二嫂炫耀今天分了錢了,所以給難受的又舊事重提了。他也沒管他們的事,繼續往村子裡走。此時還沒有很晚,天氣又暖了起來,到處都有人站在那裡三三兩兩的交流,孩子們嬉笑跑鬧。等天氣再熱一點,坐在外頭乘涼餵蚊子的人也會更多。他先去了一趟大表哥家,然後再去了一趟阿生哥家,只是倒霉的又遇上了二伯母,她在門口拉著阿生哥詆毀新媳婦,說新媳婦的壞話呢。結果一看到他,眼睛都放光了,立馬跑上來拉著他。「東子,你怎麼來了啊?快快快…快進屋坐,聽說阿光晚上又幫你開了一條船回來?真的假的?」「傳的這麼快了嗎?」「哎呀,碼頭上都有人看見了,村子裡一頓飯功夫就傳的誰都知道了,都說你倆一人一條,又要大掙錢了。」「嗯。」葉耀東隨便應了一聲後,就跟阿生哥說了一下,明天貨他都要留回來曬的事。雖然明天小弟會過去收,但是他也得提前交代吱個聲。
「又要曬這個啊,那這曬出來得賣多少錢啊?這烏賊老貴了,那一定不得賣好幾塊才行?你們那魚乾現在都掙多少錢了?」「不知道,我沒管,得問阿清,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唉,等等啊……」葉二伯母立即拉住他,「你這幾天平白又多了兩條船,是不是又要拿出來租啊?等大船修好了,應該還得回去開大船吧?」葉耀東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我腦子被門夾了嗎?正好汛期不自己掙錢,把船租出去?」「不是,我是說那等汛期結束後,你應該會又把這兩條船拿出來租吧?」「已經訂好租給誰了,你不用瞎操心了,有這閒功夫,我覺得你還是多吃齋拜佛比較好,與其信那些大仙仙姑,還不如多拜拜媽祖,祈禱阿生哥多多掙錢,過幾個月再生個兒子。這大概比你拜大仙,求仙姑有用。」葉耀東說完就抽出他二伯母拽著的袖子,往外走。葉二伯母還不死心的追出去,想去拉他,卻被阿生哥給拉住了,「娘,我覺得東子說的有道理,你還是不要整天往那些大仙仙姑那裡跑,把錢往那邊送,你還是去拜拜媽祖比較管用,誰海邊人不信媽祖,整天去拜那些仙姑大仙嗎?」「你知道什麼?那些仙姑是可以讓神明上身,問什麼靈什麼…神的很……」「我覺得你還是學阿嫲多拜拜媽祖菩薩什麼的,你看東子,阿嫲肯定天天求媽祖菩薩保佑他……」「老傢伙偏心都偏心到胳肢窩去了……」葉耀生感覺跟他老娘說不通,直接進屋了,順便把門鎖上,也不讓她進來了。葉耀東邊往家裡走也邊思考著,剩下的兩條船要租給誰?租的話肯定親戚優先,他還有好幾個表哥呢,晚一點可以問一下他爹,租給他爹交好的叔伯也可以,早點定下來,省得一個個又打上了這主意。烏賊的汛期讓村子整一個活躍了起來,到處看著都是一片忙忙碌碌,欣欣向榮的景象,他的作坊從增加了一條船的第二天,也開始了徹夜點燈,白日休息。每天晚上都得宰殺五六千隻烏賊,不過烏賊只要拿剪刀剪一下,肚子掏掉,攤開曬就可以,比殺魚省事多了,所以人手也不需要很多,大家也只要干到半夜就能回去睡覺。也是在第二天早上,阿光把裴玉送過來跟葉小溪作伴,然後與他們一起結伴出海,邊走邊聊,他才知道昨晚上王老漢又上他們家了。結果直接被阿光給黑著臉罵了一頓,趕出來了。然後他又勸他爹,要找個伴,隔壁的嬸子就挺好的,知根知底,也不會給人笑話。「那你爹怎麼說?」「我爹說可以,就是這段時間太忙了,等汛期過後,大家都空閒下來,再讓馬嬸子把她兩個嫁出去的女兒都叫回來,大家坐一起吃個飯,就算把事定下來。現在整天忙的腳不沾地,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葉父點點頭,「這樣說也對,你爹是個有成算的,這是心裡早就有打算了,只是沒好意思現在就嚷嚷出去,畢竟事情還沒辦成,說出去後,萬一有什麼變故,只會平白再多添一些事端。」「對,他說他心裡有主意,他知道,不用我多說,肯定不會找我朋友的前老婆回來讓我難堪,說出去他自己也丟人。這個不用說出去,想想我就覺得丟人。」「那女人的名聲應該更差了,前腳剛離婚,後腳就想找個有錢的老頭,還是前夫朋友的爹。」「管她去死。」「有沒有人上門問你要租船的事啊?」葉耀東好奇的問。「有啊,昨天前腳船剛開回來,後腳就有人上門了,我直接打發走了,怎麼也得等這一個汛期整完先。」「等下一次你爹回來的時候還是早點定下來,省得麻煩,也能有藉口打發走人。」「嗯。」讓他們意外的是,不要臉的人真的太多了。在汛期快接近尾聲到達後期的時候,阿光之前大妹訂婚的那家人,竟然還厚著臉皮找上門來,說是想修復一下關係,想要繼續再續上婚約。他直接拿棍子就打出去了。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又不要臉的上門來說,想要租船,怎麼租都讓阿光說了算,買都行。他繼續拿棍子打出去,還呸了他們好幾口。然後第三天竟然還上門威脅了,說要麼重新再結親,要麼把船租給他們,他們保證按照規矩來,不然就滿村子宣傳他大妹被睡過。這下子把阿光徹底惹惱了,當天就沒讓人走出家門,腿都打折,還讓人頭破血流的躺在門口,誰都不許抬,不許動。因為汛期還沒結束,他都早出晚歸的,為了堵他,所以也都專門挑大清早的上門,要不是鄰居拉著,估計人都被打死了。但是他說不許動,還真沒人敢上去動躺在地上的父子倆。怕人家死不了,回去先傳閒話,反咬一口,他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通,提前打個預防針,也能提前減少一下傷害。
鄉親們聽他講了來龍去脈,也都唾棄躺在地上的父子倆,這下子也沒人多管閒事了,打死活該,就讓他們躺在地上。但是也真不能直接讓人就這麼死了,有認識的人該報信的也趕緊跑去報信了,畢竟當初兩家要結親也是有相熟的人中間牽線介紹,村跟村之間來回走動,有親戚關係的不少。大清早的,然後這個事也在村子裡小範圍的開始慢慢傳播了。葉耀東跟葉父原本已經到碼頭了,準備上船了,卻正好聽到其他漁民的議論,兩人對視了一眼,打算先去看看,出海的事往後推兩小時,問題也不大。等他們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好大一圈人,里三層外三層的,都在那裡一個指指點點。他們擠進去的時候,就看著阿光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手裡還拿著棍,還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誰靠近了都要吃他一棍。而他兩個妹妹站在邊上,一個還抱著裴玉,一個眼睛紅紅的。葉耀東跟葉父此時都不由慶幸,還好他們沒有干拖網,只收放一下延繩釣,不用夜裡出去,早上出去就可,所以此時還能在這裡站著。他擠進人堆後,也踢了兩腳躺在地上連叫都叫不出聲的人,然後才沖他兩個大妹子道:「你們先把小玉抱到我家去,別嚇著孩子了。」阿光面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讓他妹妹先把孩子抱過去,等會兒等人家一大家子來了,還有的鬧的。但是兩個妹妹也只是小的那一個先把孩子抱走了,大的那一個還站在原地。「你把經過講講?」「嗯。」阿光又把這三天來,地上兩父子連續上門打的如意算盤說了一遍,順便把今天破防的結症也說出來。「該!」「那還真的該打死。」「這種是能拿出來瞎掰的嗎?人家姑娘以後還要不要做人的?」「就是,聽說已經重新又相看好了,就等看日子再定下來了,這是存心搞破壞,又瞧上他們家日子越過越好了。」「什麼人啊這,畜生啊……」葉耀東聽完來龍去脈後也覺得打死活該,存心找死的人,不讓他們死,簡直天理難容。「還好去年把婚退了,提早知道了真面目,不然以後還有的罪受,去年那個船借的好,損失的錢就當買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嗯。」「這兩個死了沒有啊?」葉母聽到村裡的傳言後,也急匆匆的跑過來。幾個村幹部,還有婦聯的幾個婦女們也都一塊過來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指著地上的兩人,給他們再複述一遍事情的經過。一個個都覺得活該,但是嘴上也不能說出來,只是說不能把人打死了。陳書記也蹲下去摸了一下人還有沒有氣,有氣後才放輕鬆點。只要人沒打死,什麼都好說。「他們也太過分了,這是欺負你爹不在家,你家也就你一個男人,太欺負人了,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而且馬上就要嫁人了。」「所以才惡毒,以為搞壞了我妹的名聲就能嫁給你了,呸,我養她一輩子,也不能讓你這種癩蛤蟆糟蹋,要是讓我聽到風言風語,老子廢了你第3條腿。」躺在地上的年輕男人瑟縮了一下,然後又痛呼出聲,也不知道啥時候醒的。就在這時候,這家人也一大幫的拿著傢伙氣勢洶洶的從大路上走過來,本來阿光家就身處在大路上,絲毫遮擋物都沒有,大家轉頭一看,遠遠的就看到了。「臥槽?二三十號人啊?這是幹嘛?明明是他們理虧的,竟然還敢擺出這種架勢,是欺負我們村沒人了嘛?帶著一堆傢伙明目張胆的就跑過來,是欺負阿光家男丁少,還是欺負他住在公路邊,村里人不知道是不是?」葉耀東剛喊完,葉父也配合的趕緊喊話,「鄉親們幫幫忙啊,明明是他們理虧的,咱們可不能看著自己的村里人被外村人欺負……」「就是,這是欺負我們村沒人了,兩個上門挑釁就算了,竟然現在還一大幫的都拿上傢伙,以為村里人都不知道嗎?」「大家也都拿上傢伙,免得等會吃虧了,咱們這輩子什麼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虧!」葉母也拍了拍旁邊馬麗芳家的小兒子,「你去村子裡喊喊人……」半大的小子泥鰍一樣的直接就跑了。周圍離得近的鄉親們也都紛紛的跑回家拿扁擔的扁擔,拿棍子的拿棍子,拿掃把的拿掃把,把家裡能派上用場的傢伙通通都拿出來,然後分給其他人。村委的看著人都還沒打照面,大家就氣勢洶洶的又要來一場血拼,村長立即先攔在前面。「別著急啊,別著急,咱們先跟他們說一下,先禮後兵,先禮後兵,知道事情經過後,要是還敢鬧騰,咱們再打他們。」陳書記也趕緊跟著附和,「對,咱們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再狠狠的揍他們,可不能讓別的村的人跑咱們村撒野。」「好,那咱們就先等一等……」
「那就等等……」大家拿著武器都站到馬路上瞪著來人,來人也氣勢洶洶的,那一罩面就張嘴就噴。「聽說你們村人把我叔我堂弟打的半死!」「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的話,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就是,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的話要你們好看,我們也不是怕事的人。」阿光拎著帶血的棍子扛在肩上,冷笑連連,「你們不是怕事的,我也不是怕事的,就那兩個狗東西打死活該,要不是鄉親們攔著,我早讓他們去見閻王了。」「你別囂張,敢打我們家人……」「咱們得講道理,是這兩個人理虧先的……」陳書記趕緊打斷他們拿棍子指來指去的撂狠話。都還沒開始說兩句,就開始拿傢伙指起來,再不攔著,連話都不用說就得直接開打了。他連忙把剛剛聽過來的經過跟事情發酵的起因講了一遍,期間阿光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瞪著對方一群人。聽完陳書記的話後,對方沉默了一陣,但是裡頭的老娘們卻撥開人群跳出來,不服氣的大喊。「大家不要聽他的,就是他們瞎掰,我們就是想上門租個船,結果就被打了。誰要那殘花敗柳,誰知道跟誰睡過,我兒子……」阿光手裡拿著棍子,直直的戳女人的鼻子嘴巴的位置,直接將她整個人都往後戳。葉耀東手裡拿著阿光家的扁擔直接扇老女人的臉上,連腦袋都打偏過去。大戰直接一觸即發,兩方人直接相互問候祖宗十八代,打了起來。本來還能有好好說話的餘地,誰知道跳出一個滿嘴髒話的老婦女,直接把阿光惹惱了,這一開動,就直接開啟了混戰。兩邊的女人也都從他們混戰中退了出來,並且瞄準對面。葉母也衝上去揪住剛剛詆毀的老婦女頭髮,又抓又掐。因為在自己村的地盤周圍,男的可能出海了,但是女的大多都還在家裡,更何況農村婦女哪個不愛看熱鬧的,早上阿光家門口的鬧劇早就吸引了一大片婦女,比男人還多。這群婦女簡直碾壓式的逮著對方那三五個女人痛毆,並且還能分出一半人拿著傢伙幫男人打架。雖然對方男人看起來多,但是人數上還真的不占優勢,打的有些勢均力敵。但是沒一會兒,馬嬸家的小兒子就帶了一連串的村里人拿著傢伙跑過來了,大家邊跑邊喊邊罵。外村人打一半,轉頭一看,比自己兩倍多的人都拿著傢伙往他們這邊沖,一個個都膽怯了。本來他們拿著傢伙過來,也是拿來壯膽,以防萬一,最主要的還是想要討個說法,順便把人帶走的。所以剛過來的時候,就直接張口讓阿光他們先給個說法,誰知道一言不合就開打了,連話都沒有說兩句。「退退退退退,好多人……」「跑啊跑啊,快跑……」「好多人……」「趕緊先走先走……」原本還勢均力敵的一伙人,立即就亂了,這一亂就只能處於挨打,他們邊打邊朝相反的方向跑。還沒等村里人跑近,他們就已經跑沒影了,鞋子都跑掉了好幾隻。「這就跑了?」「這也太沒用了吧?」「跑得比兔子還快,就這樣還敢跑我們村來撒野?」「最可惡的是這個老娘們,滿嘴噴糞,難怪一家子都不是好貨,上樑不正下樑歪,誰攤上他們家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葉母還坐在老婦女身上扇她耳光。「別打別打……」「別打?打的就是你,天天吃的都是屎?張嘴講話講的那麼臭!」葉耀東走過來也笑著看看躺在地上的幾個婦女,「男人都跑了,女人倒是都留下來了,估計都是一家子,正好跟那兩個堆在一塊,一家團聚了。」「給他們拖到一起,等會肯定還會再來人。」「還再來啊?」葉母驚訝了,「不怕死啊他們?」「這一家子都還在這裡躺著,肯定還會再來,不然的話,怎麼拖回去?」「那咱們就在這裡等著,看他們幾時過來。」葉父也朝村長跟書記道:「還得麻煩你們先不要走,在這裡幫忙撐一下場面,不然的話,等會兒來更多的人,我們該被欺負死了,可不能讓他們囂張,跑咱們村地界上來鬧事。」「好好,我們就先在這裡等著,但是得聽我的啊,可不能那麼衝動,尤其是阿光……」「這怎麼能怪阿光,明明是這老娘們滿嘴噴糞,不然大家都還能好好說的,哪裡會打的起來?這死三八,老妖婆,肯定是她竄說的父子倆上門來占便宜,不然哪裡會有今天的事……」葉母邊說還邊又踢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