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聽聞沈糯這句話後, 齊氏臉色都變了,有點生氣, 「沈姑娘,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你不想賣配方,也不用這般詛咒我家珠珠, 何況我說的也都是真的, 當時你們養生堂的掌柜也瞧見我家珠珠臉色發白,渾身發顫的跑了出去。記住本站域名」
白氏一直不說話, 有些生氣, 要不是還有些修養, 她都想拉著齊氏起身離開, 即便做不成生意, 也不能如此出口傷人。
沈糯倒也不惱, 「夫人,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說的是,你女兒身上應該有什麼問題, 我這養生堂的確有些玄機, 它是養人的, 一般情況來說, 只有身上沾染上晦氣, 或者陰氣煞氣的人進來,就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但若沾染上陰氣的人進來, 反應不會如此激烈, 挺多稍微有點點不適,但很快的, 我這養生堂也能把那陰氣給驅散掉,所以夫人你女兒身上應該不是陰氣。」
這話聽得齊氏和白氏一愣一愣的。
白氏表情也從冷淡轉成疑惑。
怎地,這沈姑娘說的話越來越離譜,陰氣,煞氣,那都是些什麼?
「煞氣比陰氣可怕,活人沾染上煞氣,早就生不如死,建寧侯的嫡子畢允遠你們可曾記得?
之前建寧侯府對外宣稱他家嫡子是得了怪病,實則就是他孽殺動物,導致那些動物死後怨氣不散成了煞一直跟著他,他渾身皮膚沒有一處好的,這就是煞的恐怖之處,齊夫人女兒平日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但應該也不是煞,若是煞,夫人女兒早就痛的死去活來了,不用等到了養生堂才有反應。」
白氏寧氏心裡咯噔一聲。
她們自然認識建寧侯,也記得建寧侯夫人跟侯府嫡子畢允遠的事情。
畢允遠的事情之前鬧的沸沸揚揚,京城所有人都知他虐殺動物和幾個孩子的事情。
畢允遠去年秋日就已斬首,建寧侯夫人也被發配邊城做苦力,據說路上時就沒熬下來,病死了。
但普通百姓卻不知,畢允遠的事情能被揭發出,是因去邊城遇見個風水師的原因,但具體怎麼回事,白氏跟齊氏也不清楚,還是因為他們家的老爺都是朝中重臣,才大概知道些畢允芸據說看病時遇見個風水師,那風水師看出他身上的因果,報了官,這事兒才真相大白。
但再具體些的情形,比如那風水師的身份,她們也不知了。
兩人越發摸不透這位沈姑娘是什麼人了。
齊氏結結巴巴回道:「沒,沒有,珠珠平日裡一點異常都沒有,甚至都很少生病。」
沈糯忍不住輕輕敲了敲桌面。
既不是陰,也不是煞,普通的晦氣同陰氣差不多,進了養生堂很快就能散掉。
所以這位夫人的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要知曉到底怎麼回事,肯定還是得見見這位夫人的女兒。
沈糯抬頭,看向齊夫人,「目前沒有瞧見夫人的女兒,我亦不能肯定她身上有些什麼,但她來養生堂反應如此激烈,想必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夫人可願讓我去見見你女兒?」
齊氏猶豫不決,還是白氏問道:「敢問沈姑娘為何懂得這些?」
沈糯看她一眼,「我是風水師。」
白氏心裡劇烈跳動起來,臉色也有點白,畢允遠就是在邊城被一位風水師發現端倪,而這位沈東家也是從邊城來的,還是風水師,甚至也知曉畢允芸的事情,難不成……
「沈姑娘,那,那畢允遠當初在邊城的事情可是同你有關?」
白氏問的這句話都忍不住結巴了下。
沈糯點點頭,問齊氏,「夫人可願讓我去您府中瞧瞧?」
齊氏又驚又怕,還有些慶幸。
她們如此無禮,這位風水師卻沒動怒,怎麼有脾氣這般好的風水師?
畢允遠的事情當真是她看出來的?
該不會是騙子吧?
可有一家這樣賺銀錢的養生堂,沒必要對外騙人了啊。
齊氏心裡捉摸不定的,還是白氏當機立斷起身,「那有勞沈姑娘去幫忙看看珠珠了。」
不管如何,帶她去看看珠珠,總歸是沒壞事的。
三人離開養生堂,過去白氏的馬車上。
馬車上時,沈糯還在琢磨蒲珠珠身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既不是陰也不是煞,難不成是身上佩戴了什麼不好的符?
一般的符大部分都是用硃砂筆墨摻雜生氣畫成。
但有些符,比如陰符甚的,那就是硃砂筆墨和陰氣畫成,但這種符佩戴在身上,再進養生堂也不會如此大的反應。
所以蒲珠珠身上到底怎麼回事,沈糯也猜不透。
「對了,敢問夫人,你家女兒在之前可有什麼異常的反應,或者去過些不太好的地方?
比如野廟或者凶宅之類的場所。」
沈糯問道。
齊氏搖頭,「我家珠珠自幼到大都還算懂事乖巧,出門也只是去別的府上吃宴賞花,說著逛逛集市上的書肆,首飾鋪子甚的,且都有丫鬟跟著,從來沒去過姑娘說的這些地方。」
如此規規矩矩,沒去過任何不好的地方,那蒲珠珠到底是怎麼了。
白氏突然道:「沈姑娘,如果珠珠突然愛上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甚至有些丑,家裡也窮困潦倒的男人,算不算特別的地方?
而且那青年人人都能看出他好吃懶做,偏生珠珠覺得他很好,現在的低迷也只是暫時的,總相信他以後會很上進,珠珠甚至還把每個月自己的例錢補貼給那人,對那男人的舉動,就跟鬼迷心竅了一般,珠珠父母也不同意她與那人在一起,但珠珠會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說身上不舒服,等事後,她又很愧疚,說有時候也不知為什麼控制不住情緒。」
其實之前蒲珠珠每月的例錢不止十兩銀子,有三十兩銀子。
被德陽侯夫妻知曉她把自己例錢都補貼給那個紀天材,都把三十兩的例錢減到十兩,最近每個月都只給五兩。
沈糯皺眉。
聽齊氏的話語,蒲珠珠是個懂事明事理的姑娘,就算傾慕誰也不該如此失去理智的模樣。
有些姑娘天生愛浪漫,以情愛為最重。
比如穆秀嬌,身為閣老之女,卻非要嫁給崔洛書。
但崔洛書也有可取之處,不管當初的狀元郎是不是實至名歸,學問其實還是不錯的,且崔洛書生得一副很好的容貌,這些都容易讓一些姑娘喜歡上他。
可蒲珠珠喜歡的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再比如上一世的她,其實沈糯上輩子對崔洛書的感情,倒不如說是親情,她與崔洛書自幼一起長大,她不明白男女之情,以為這些是感情,後來發生那些事情,她不願離開崔家,也不過是因為習慣,或者怕被人指指點點,也是她太過懦弱罷了。
「到了再瞧瞧吧。」
沈糯垂眸。
乘坐馬車,三人很快到了德陽侯府。
齊氏領著兩人過去女蒲珠珠的房間裡,白氏也一起過去的,她不放心,也想瞧瞧沈糯是不是有真本事。
到了蒲珠珠院子,蒲珠珠正在庭院裡寫信,瞧見母親帶著白姨過來,立刻把寫的東西給胡亂捲起藏起來,顯然是寫給紀天材的信。
蒲珠珠起身,「母親,您跟白姨怎麼過來了?
還有這位是?」
她的目光看向沈糯。
不等齊氏說話,沈糯笑道:「我是郎中,聽聞你母親說你前兩日身體不適,你母親擔憂,特意尋我來幫姑娘把把脈。」
蒲珠珠有些驚訝,這麼好看的姑娘竟是位郎中,她道:「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她又對齊氏說,「母親,我現在好好的,看我面色都知無恙,何必勞煩這位女郎中。」
白氏笑道:「你母親也是擔心你,就讓這位女郎中瞧瞧也無妨。」
白姨都發話了,蒲珠珠不好拒絕,看向沈糯道:「勞煩女郎中了。」
沈糯點頭,讓蒲珠珠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下,她則在蒲珠珠對面坐下,開始為她診脈。
因為沈糯從進門就知道蒲珠珠身上沒有陰煞氣息,所以並不是這些東西,但蒲珠珠胸口出有一團很奇怪的氣息,不是陰不是煞,也不是晦氣,看著像是一股子寒濕之氣,淡灰色,比陰氣還要微弱,但這個顏色應該不是陰氣,是蟲氣,這麼微弱的蟲氣,應該也不是沾染在蒲珠珠身體表面,可能是在內部,心臟的位置。
蟲氣,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屬於病症,人體內的寒濕氣鬱結太重,可化為蟲,稱為蟲氣。
而沈糯口中的蟲氣,就是表面的意思,蟲子的氣。
一些蟲子若是被特定的陰氣或者血水血肉等等東西餵養而成,就會生出蟲氣,慧眼可見。
所以,蒲珠珠的體內有蟲。
體內有蟲,診脈也能診斷出一些的。
手指剛剛搭在蒲珠珠的脈搏上,沈糯就看了她一眼,眉眼都沉了些,的確是蟲氣。
把完脈,沈糯收回手指,準備掀開蒲珠珠的眼皮瞧瞧,齊氏已經忍不住問,「沈,沈姑娘,我家珠珠怎麼樣了?」
沈糯道:「稍等。」
她扒開蒲珠珠下眼瞼皮看了眼,在蒲珠珠白眼球的下半部分,看見一條很細微的黑線,這是中蠱的表現。
沈糯心中已經明了,她收手,齊氏急忙問,「沈姑娘,如何了?」
沈糯道:「蒲姑娘還是有些心悸的毛病,但並無大礙,配點藥吃就成了,兩位夫人不必太擔憂。」
她這話只是說給白氏和齊氏聽的。
蒲珠珠聽自己並無大礙,也不意外,除了那天去養生堂,她平日裡從來沒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毛病,現在郎中也這麼說,她也放心不少,吃點藥,省得母親跟白姨在念叨。
沈糯繼續道:「我們先出去吧,我給蒲姑娘配點藥。」
幾人走出蒲珠珠的院子,朝著齊氏院子而去,沈糯告訴兩人,「方才你們可瞧見蒲姑娘眼底有道很細微的黑線。」
她給蒲珠珠檢查時,兩位夫人也都距離很近,可兩人卻搖頭說,「未曾,沈姑娘在珠珠眼底看見道黑線嗎?」
沈糯點點頭,「若猜的不錯的話,蒲姑娘應該是中蠱了,還是情蠱的一種,蒲姑娘的脈象也不太對勁。」
中蠱的話,可從眼睛裡看到一些症狀,但這症狀就跟玄學術法一樣,沒有修為的人,看不出這些症狀的,所以她們和蒲珠珠都看不出。
師公的筆記上曾經記載過這樣一則故事。
師公年輕時,在外遊歷,曾見過一男子容貌出眾,其妻卻生的其貌不揚,眼如豆大,鼻塌嘴歪,且人還好吃懶做,待在家中什麼事情都不做,即便如此,兩人恩愛異常。
師公感覺不對勁,替男子檢查,發現他眼白下方有道很細微的黑線。
可問他自己,他卻看不到自己眼白下方的黑線。
再仔細盤問男子,為何娶其妻,男子說,『不見時思之念之,可也知曉她不是良配,但心中只要想著分開,心中痛苦萬分,全身猶如百蟻啃咬,無法分開。
』
最後師公告訴男子,他可能是種了情蠱。
男子驚愕,求師公幫他解蠱。
師公告訴男子,情蠱需要下蠱之人的血來培育,所以想要解蠱,也需下蠱之人的血來解。
最後師公綁了那下蠱的醜女,醜女知曉師公是風水師,臉色驚懼,對師公破口大罵,讓師公莫要多管閒事。
師公還是取了女子的血,又用幾味藥材弄成藥丸子,丟在血中,這藥可以更大的激發血中的血腥味,男子體內的蠱蟲聞見自幼喝到大的血,自會從口鼻鑽出。
情蠱在巫術之中,種類繁多。
有些情蠱中了之後,需得每月都與下蠱之人歡好,否則會痛的死去活來,但對下蠱之人並無感情。
而有些情蠱中了後,會對下蠱之人愛的死去活來,完全不顧旁人眼光。
師公碰見的就是這種情蠱。
沈糯覺得蒲珠珠身上應該也是這種蠱蟲,而距離蒲珠珠近距離後,她胸口的蟲氣也更清晰了些。
對人下情蠱,屬於巫蠱之術的一種,巫蠱之術大多都是害人,屬於邪術的一種。
而玄門術法,本意則是救人,只後來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也可成為殺人的利器。
巫蠱之術中的情蠱與玄門術法里的桃花符差不多。
白氏跟齊氏一聽是情蠱,臉色都白了。
兩人惶惶道:「沈,沈姑娘,那該怎麼辦?」
她們雖是權貴之家,可對上這種懂巫蠱之術的人家也是害怕的。
白氏也突然說,「那個紀家的大嫂是商戶女,跟珠珠情況差不多,家中雖不是大商戶,但也還算不錯,也是非要嫁給那戶人家的大哥,家中怎麼勸阻都不聽,會不會也是被下蠱了?」
沈糯覺得,這樣懂蠱術的人家,十有八九同樣是用蠱術娶到那商戶女的。
沈糯道:「情蠱可以解,只是兩位夫人是選擇報官還是打算私下把下蠱之人尋來?
若是報官,我會隨著你們一塊,把下蠱之人抓入官府後,當著官老爺的面也能解蠱,若是私底下把下蠱之人抓來,同樣的,取他身上一些血即可。」
齊氏猶豫道:「若是傳開,以後珠珠知曉後……」她還有些擔心鬧開,對珠珠的名聲也有影響。
沈糯道:「只要解開蒲姑娘身上的蠱蟲,她對下蠱之人將會再無愛意。」
白氏恨聲道:「自然是報官!這些行巫蠱之術的人實在可惡!」
她轉頭對齊氏說,「你是不是擔心珠珠的名聲?
這有甚的,就是要讓外人知曉,珠珠喜歡上這樣一個人只是中了蠱,並不是她本意,以後說不定還能尋一門好親事。」
齊氏終於答應下來。
沈糯道:「那兩位夫人現在就去報官,我回自己的藥堂裡面抓些藥,做成藥丸,一會兒有用。」
白氏也說,「我們立刻去大理寺報官,一會兒沈姑娘直接去大理寺就好。」
「好。」
三人分開,白氏帶著齊氏去大理寺報官。
巫蠱之術屬於很嚴重的罪行,可以直接去大理寺報案。
白氏還特意派了輛馬車,讓人送沈糯過去藥堂,等弄好藥丸後再把她送去大理寺。
白氏和齊氏也上了馬車,兩人一路朝大理寺而去。
路上時候,齊氏突然說,「言君,我這心裡實在不安的很,總,總覺得太荒謬,真有巫蠱之術嗎?
還有這沈姑娘,才十幾吧?
真的懂這些嗎?
哪有這麼年輕的風水師,萬一不是巫蠱之術,這樣去大理寺鬧一場,我們兩家的名聲都會丟掉的。」
白氏道:「你別擔心,我倒是覺得她應該真的是風水師,不然這般戲弄我們兩家,她在京城的日子也別想過了。」
這位沈姑娘如果不是真的風水師,自己還懼怕她什麼呢?
再者,不會有人敢用風水師的身份戲弄一個國公府和侯府,怕是不想要命了!
兩人很快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得知是鎮國公府和德陽侯府來報案,很是重視,直接請了大理寺卿龔鴻振出來。
龔鴻振五十來歲,面相威嚴,他經手的案子從無冤案,是個高風亮節的好官。
龔鴻振一聽,竟與巫蠱之術有關,大為震驚,立刻派人去抓了紀家一家老小回大理寺。
還讓人去請了德陽侯府的嫡女蒲珠珠。
而蒲珠珠見到大理寺的官差,很是茫然,官差客氣說,「蒲姑娘,您與一樁巫蠱之術的案子有關,勞煩你同我們走一趟。」
「巫蠱之術?」
蒲珠珠詫異,「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我怎麼可能同巫蠱之術的案子有關?」
官差不能明言,只拿出令牌來,讓蒲珠珠隨他們去大理寺一趟。
蒲珠珠無法,說道:「那我隨你們走一趟吧,不過得先讓我備馬車,我自己坐馬車過去可成?」
官差知曉蒲珠珠只是巫蠱之案的受害者,自然就允了。
蒲珠珠讓人去備馬車,還偷偷讓身邊的丫鬟去通稟自己父母。
齊氏就在大理寺,府中只有德陽侯在。
德陽侯聽聞大理寺官差竟要抓自己女兒,大為震怒,立刻朝著女兒院子過去。
過去時,蒲珠珠都已經上了馬車,準備去大理寺。
德陽侯罵道:「你們什麼東西,也敢隨便跑來侯府抓我女兒。」
官差無法,只能解釋一遍,說蒲珠珠與巫蠱之案有關,德陽侯不聽,繼續罵道:「胡說,什麼巫蠱之術。」
官差道:「侯爺,蒲姑娘只是巫蠱之案的受害者,是您夫人去大理寺報官的,所以才請蒲姑娘同我們走一趟的。」
白氏不讓齊氏同德陽侯說,是因德陽侯從不信鬼神之事,要同他說自己女兒是被下了蠱,只怕他還會來一句荒謬,根本不會相信,現在白氏和齊氏直接報官,他沒法子,只能也跳上馬車,跟著女兒過去大理寺。
馬車上時,德陽侯還沉著臉,「你母親到底弄的什麼東西,什麼巫蠱之案?
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這幾日還總去什麼養生堂,說可以調理身子,啥時候疏鬆筋骨睡上一覺就能調理身子了?
那還要郎中幹啥,乾脆所有藥鋪都直接關門得了!」
蒲珠珠也是心中惶惶。
「父親,我害怕。」
德陽侯安慰女兒,「珠珠別怕,去了大理寺有爹給你撐腰。」
兩人到了大理寺,進去後,白氏和齊氏都在。
大理寺可不是普通的衙門,辦案時不得讓人隨便圍觀。
所以裡面除了大理寺卿和別的官差,再無其他人。
德陽侯瞧見齊氏就想發脾氣,「你作甚!怎地胡亂報官,還報的巫蠱之案?
知不知道胡亂報巫蠱之案有什麼下場!」
巫蠱之術,誰沾染上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齊氏吶吶道:「老爺一會兒就知道了。」
德陽侯還想說些什麼,身後有官差拖著一行人進到衙門來,德陽侯回頭看,眼睛瞪大,這,這不是紀天材一家子?
也是珠珠非要嫁的那家人。
蒲珠珠也瞧見他們,驚恐道:「天材,你,你們怎麼被抓來了?」
紀天材的確生的一般,說句有些丑都不為過,個子也不高,身形外貌都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大理寺卿龔鴻振呵斥道:「肅靜!人犯紀天材上前來!」
官差壓著紀天材上前。
龔鴻振道:「德陽侯夫人齊氏狀告你用巫蠱之術對她女兒蒲珠珠下情蠱,你可認!」
紀天材心中翻起驚天巨浪,怎麼可能,齊氏怎麼可能知曉他對珠珠用了情蠱?
不可能的,不應該的……
「人犯紀天材可認罪!」
卿龔鴻呵斥道。
紀天材自然不會認罪。
行巫蠱之術只有死罪一條,但只要他不承認,情蠱他們解不開,就沒法讓他認罪。
紀天材委屈道:「求青天大老爺為草民做主,草民一家都只是普通人,什麼情蠱都還是第一次聽話,這到底是什麼?
大老爺,德陽侯的長女珠珠對我一往情深,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為了拆散我和珠珠,竟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不信你們問珠珠,我與她是書肆結識,繼而才生情的,從來都沒給她吃過什麼東西,這怎麼下蠱?」
齊氏聽他這翻言語,氣得渾身直顫。
還是白氏冷聲道:「都知下蠱要從飯食入口,還說你不知道什麼是蠱蟲!」
紀天材說,「可戲文里不都是這麼唱的嗎?」
他說完去看蒲珠珠,深情款款道:「珠珠,你幫我說兩句,我何曾對你下蠱了。」
蒲珠珠哭道,「母親,你這是作甚,你為了拆散我和天材,竟如此狠心,巫蠱之術,這可要是砍頭的罪行。」
「珠珠!」
齊氏氣道:「你清醒清醒!若不是他對你下蠱,你怎麼可能喜歡上他這種人!」
其實就連大理寺卿龔鴻振和周圍官差都覺得奇怪,這般端麗漂亮的姑娘怎麼會喜歡上紀天材這種人,這事兒在京城裡可是人人皆知,都成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求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啊,巫蠱之術這麼嚴重的罪行,德陽侯夫人也太歹毒了些。」
紀天材身後的家人也跪地叫喊起來。
龔鴻振也有些為難起來,這樣根本沒有證據證明紀天材行巫蠱之術啊。
像別的巫蠱之術里的詛咒術還能找到一些針扎的娃娃,情蠱,這要如何證明?
白氏和齊氏頻頻朝著大理寺門口望去。
正在這時,只見一位穿著丁香色衣裙的貌美姑娘進了大理寺,卻被門外的官差攔下,貌美姑娘同官差說了幾句話,官差朝案堂望了眼,最後官差從外面跑來案堂里,對龔鴻振道,「大人,外面有位姓沈的姑娘求見,說是能夠解開蒲姑娘身上的蠱蟲。」
白氏齊氏歡喜道:「大人,沈姑娘能為我們帶來證據的,她是我們請的風水師,只要解開珠珠身上的蠱蟲,就能證明了。」
龔鴻振道:「讓她進來。」
沈糯進來大理寺的案堂里,看了那紀家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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