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聽到說有糖水,一個接一個的踮著腳跑的飛快。
只留下坐在樹叉子上摘果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很是無語。
就連陸大隊長媳婦也不例外,不過她也沒有光想著自己,還弄了一桶給沒牙的老太太們喝。
老太太原本還坐在那裡大罵自家的不孝子孫,猛地喝了一口糖水,咂吧了一下味道,笑道:「不錯,不錯。
再來一杯,今天的活好啊。」
陸大隊長媳婦一看她們擼起袖子接著乾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一抽。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第一個來到大河村的國營廠是鋼鐵廠,他們直接開了三輛拖拉機過來。
在場的人誰看到,不得說一聲帶派!!
鋼鐵廠採購部的主任,看到又大又黃的梨子,喜的見牙不見眼。
陸大隊長一溜煙兒的跑到他的跟前:「哎呦,主任您來啦?這幹活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小伙子,走,咱們去大隊部。
您來嘗嘗我們的果子怎麼樣?待會再帶一些回去給廠子的領導都嘗嘗。」
陸大隊長這話說得巧妙,送禮不說送禮,說給領導們都嘗嘗。
那回頭採購部的主任給多少,就是自己說了算了呀。
採購部的主任滿意的點頭,跟著陸大隊長往大隊部走。
第二個來到大河村了,就是紡織廠的人,王大娘坐在拖拉機上,看著這麼大規模的梨園,忍不住點頭稱讚:「這可得花費不少投資吧。」
「誰說不是呢?這大河村離咱們縣比較近,這有了個果園,想吃上梨子也方便了。
你可不知道,我上一次往另一個公社去買梨子,光騎自行車都跑了快三個小時。
這可把我累的,還不如去供銷社拿票買呢。」
一個30來歲,剪著短髮的女人揮舞著手中的芭蕉扇,出聲感嘆道。
「是呀,年年廠里發的福利都是那些瑕疵布,去年還好點兒,發了點兒毛線手套。
這如今水果,那可是高檔次了。」
誰不知道現在水果貴的要死?供銷社的水果價格都快趕上肉的價格了。
「唉,老王,聽說是你牽的線,那你認不認識這大河村的人啊?
回頭讓他們多給咱們整點,我給錢,價格便宜一些咋樣?
咱們就發十斤,家裡幾個小子吃吃就沒了,我還想著拿一些回娘家呢。」
王大娘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笑著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前些時候咱們廠里一組的那個陸圓,他爹就是大河村的大隊長嘞。
看在咱們都在紡織廠的份上,這便宜個一兩分不是簡單的事情嗎?」
短髮婦女一聽這話,激動得直拍大腿:「哎呦,你不早說,早知道我多帶些錢來了。
這東西帶回娘家,可裝面了。」
倆人正聊著天,車子就停在了梨園的門口。
王大娘看著前面停著三輛拖拉機,忍不住嘖嘖嘖的說道:「這鋼鐵廠的閒著沒事來這麼早幹嘛?
平時啥都爭第一,這來買個梨都得打頭陣嗎?」
一旁的短髮嬸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可不是嘛,鋼鐵廠可是咱們縣的第一大廠,可不得事事爭第一嘛。
走,咱們去裡面看看,看看這果子的品質怎麼樣?」
倆人一走進梨園,就和幾個熬紅了眼的嬸子對視上了。
陸大隊長媳婦連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走上去笑著說道:「呦,你們是來買梨子的吧?」
短頭髮的女人是個自來熟,也沒有嫌棄陸大隊長媳婦兒他們身上髒兮兮的,笑著和她握手:「我們是紡織廠的,怎麼稱呼你呀?」
陸大隊長媳婦一聽是紡織廠的,臉上的笑意更深:「俺家當家的是大河村的大隊長,你喊我陸大姐就成!」
「哎呦,您就是陸圓的媽媽呀。
陸圓這閨女,在俺們紡織廠幹活可認真了。廠子裡不少嬸子都非常的喜歡她。」
陸大隊長媳婦一聽她說這話,喜的見牙不見眼。
短髮女人趁機把陸大隊長媳婦拉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大姐,我們想另外單買一些,能不能也給我們按照廠子裡的價格?」
陸大隊長媳婦四下看了看,拍了拍短髮女人的手:「成啊,這些梨子,你們要是不一起帶到廠里去,回頭我讓村裡的牛車給你們送過去。」
「那感情好呀,以後這再結果子的時候,還得勞煩大姐給我們幾個留點好的。
這帶回娘家多有面,你說是不是。」
陸大隊長媳婦連連保證:「放心吧!」
平時他們賣給村民們都是一毛五,這次廠子裡要的多,談到了一毛三。
陸大隊長媳婦這樣做也不算是違規。
接下來的好幾個廠子的人都是這麼幹的。
他們都想另外買一些,要知道水果可是個稀罕物件。
買個十幾二十斤才花一兩塊錢。
對於月工資三十來塊的他們,還是能夠負擔的起的。
對此陸大隊長特地喊何支書拿了一個本子出來,以防登記錯了。
一筐又一筐的梨子往車上運,何支書一拍大腿,喊道:「呦呦,忘了喊小溫知青來拍張照了。」
陸大隊長也是忙昏了頭,他們梨園採收的第一年,當然要多拍照留念了。
算著能分那麼多錢,陸大隊長也不心疼洗照片的錢了,大手一揮把喬淺淺喊過來:「老三家的,去把溫知青喊過來,給大傢伙兒拍個照。
她孩子要是看不過來,你幫忙看一下。」
喬淺淺笑著應下,她如今也懷孕快四個月了,因為身量小,倒是沒有顯懷。
她來到溫思禾家裡的時候,溫思禾正在給孩子餵奶。
喬淺淺看著溫思禾白花花的皮膚,又看了看自己有些暗黃的肌膚,以及乾瘦的胸部,有些眼熱。
溫思禾看到她過來,眉眼間都是柔和,笑著朝她招手:「快來。」
喬淺淺坐到床上,逗了逗已經吃飽喝足的老大說道:「他們倆找個可真壯實。
別人養一個的都沒有這麼壯。」
溫思禾看著懷裡的娃娃:「我這發的稿費,可都花在他們身上了。
淺淺,你這來是幹什麼呢?」
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溫思禾是知道梨園有多忙的,所以才問出了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