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營長有兩把刷子，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慧眼。」方世傑嘿嘿一笑，捧了捧楊樹林。
楊樹林倒沒有因為他的三兩句話就洋洋得意。
他在這個位置做的太久了，久到每年部隊裡進多少新兵這樣的小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最起碼比他高兩級還多。
孟德義壓住他也就算了，為了那點子革命情義，他也願意守在這裡。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他提交上去的幾個兄弟的提干申請表都打下來。
「今天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好好申一下，他不簡單。
身手比我都差不了多少，我估摸著，你這個營里，能打過他的，還擅長狙擊的，一把手都數的過來。
方世傑突然發出的聲音，讓楊樹林坐直了身子。
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再安排人去撬，只是下半夜的時候，審訊了很久也沒讓他吐一個字。」
楊樹林也很是犯愁，用了好幾個法，都沒能讓他張嘴。
「我已經安排人拿著他的照片往各個村子裡問了。看看能不能從中摸出什麼線索。」
「孟逸興那小子咋樣了。」
方世傑的語氣里透著幸災樂禍，雖然已經親眼看到了孟逸興的慘狀，但還是想要知道他死了沒？
「連夜送到軍部去治療，但是他們僅僅只能止住血，取出子彈。
還要送到京市，才能判斷到底能不能保住。
但是我估計，懸！」
楊樹林但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把情況說了出來。
剛接到軍區醫院的電話時，他也愣了愣，緊接著京市那邊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孟德義發那麼大的脾氣，哪怕上次孟逸興手腳都出了問題，也沒有這麼讓人膽寒。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我兒子在你楊樹林的地盤上面出了事，那你就要負責任。
楊樹林當時就想破口大罵了，你兒子不分青紅皂白，打死不少村民的事情，你一點兒不提。
現在在這裡嗶嗶賴賴，真是可笑。
生平第一次，楊樹林「啪」的的一下摔斷了孟德義的電話。
去球子，愛誰誰，老子不伺候了。
「真是活該，留著也是個禍害。沒死真是可惜了。」方世傑黑著一張臉，咧著白牙，笑得開心。
「真是蒼天有眼！」
他一句接一句的話，讓陸之野無奈的扶額，這話說的，好像不是他在背後推動一樣。
「楊營長，我想問一下，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楊樹林抬頭，笑眯眯的看向陸之野：「這個小伙子，很面熟啊，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在哪裡見過？
你的身手應該不錯，有沒有興趣來部隊啊？」
楊樹林一看陸之野站姿就知道這小伙子不簡單。
而且在方家老大帶著方世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方世傑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
昨天晚上那麼激烈的打鬥，憑藉方世傑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這麼好的人才，不來部隊真是可惜了。
陸之野落寞的搖搖頭：「我的身份不太好，可能要辜負您的好意了。」
楊樹林臉上露出了愕然，忽然想到附近幾個村子裡的那個大地主。
當初可是不少人稱讚呢，他的事情也在那群人里引起了劇烈的爭執。
而且當初孟德義就在那個村子待過！
突然，楊樹林猛地瞪大眼，怪不得他覺得這個少年眼熟。
他嘞個娘來，當初救的那個女的，可不就是和他有幾分像嗎？
越想，楊樹林越覺得心驚。
如果真是孟德義當初待的那個村子，這個少年又和那個女人有關係。
現在孟德義又和她成為了夫妻。
他嘞個老天爺來，楊樹林恨不得使勁兒呼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一切要真是他想的那樣，那他可真就是罪過大了。
眼中隱約閃過一絲愧疚，幾乎不用多想，當初咋就那麼巧，孟德義拉著他去往那邊巡邏。
之後又不見了蹤跡？他們又碰巧救了那個女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啊........
「咳，咳，那個，你們先在這裡待一會兒，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估計下午就可以回去了，我已經安排人去你們大隊了。」
楊樹林語速飛快的把話說完，快步往外走去。
只有他自己清楚，看似穩健的步伐中，帶著幾分慌亂。
楊樹林走了有十來分鐘，門口站崗的士兵端來了雞蛋，雜糧餅和紅薯粥。
「嘖嘖嘖，算這楊樹林還有點兒良心。」
方世傑在林中跑了許久，早都餓的不行了。
拿起雜糧餅就往嘴裡塞，陸之野慢條斯理的剝著雞蛋。
腦子裡卻一直浮現楊樹林臨走之前臉上的神情。
愧疚？他一開始還想不明白是為什麼，可轉眼了解了孟家和楊樹林的關係，頓時也明白了一兩分。
「唉，唉，雞蛋都快被你捏碎了，幹啥呢？好好的雞蛋，這不是浪費嗎？」
方世傑咋咋呼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之野這才發現，手中的雞蛋，連帶著蛋殼都被自己捏了個稀碎。
修長的手指，緩緩把殼子撿掉，拿起碎掉的雞蛋，食之無味的往嘴裡塞。
吃完飯，方世傑就躺在椅子上面睡著了。
一直到中午，這間小房子的門才被打開。
映入眼帘的便是陸大隊長黝黑又氣憤的臉！
「你們倆啊，要我說你們什麼好？大晚上的不睡著，你們瞎跑什麼？
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差點被嚇死知不知道？」
他嘴裡罵罵咧咧的，手上也在不停的朝著倆人身上拍拍打打。
瑪德，一大早就有部隊的人來，要求他去部隊簽字領人。
陸建設還想再問幾句，那個送信的就如同一個木頭樁子一樣，一言不發。
他的心情既忐忑，又害怕，不知道是哪些人，犯了什麼事？還被部隊人逮住了。
本來想喊著何支書和他一起來，倆人還能相互壯壯膽。
誰知道那個慫貨，直接木著腿，抬不動步子。
自己又抬不動他，只好跟著這個木頭疙瘩來了部隊。
「大隊長，您別生氣，我們就是來山里逛逛，正好碰到他們做任務。
為了安全起見，才把我們關起來的。
不信你問問人家。」
方世傑伸手指了指一旁站的筆直的小兵，一副自己很無辜的神情。
然而一旁的小兵，義正言辭，一板一眼的說道：「一開始是被當做r國潛伏者抓起來的！」
陸之野：..........
方世傑：「不是？哥們，你認真的啊？
楊營長都來了，我們是清白的，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俺們的名聲還要不要？」
小兵：「我只是說一開始，你們問的也是一開始。」
方世傑：我嘞個豆來，我小時候沒有這麼憨。這真是個憨貨。
陸大隊長一聽到潛伏者三個字直接被嚇了個腿軟。
好在接著聽清楚了後面的話。
「唉，造孽啊，趕緊回去吧！不知道老何攤在地上起來沒？」
陸大隊長無奈的擺擺手，示意倆人跟自己走。
陸之野和方世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跟在他後面，走出了駐地的大門。
而不遠處，楊樹林和陳建華站在高處往下看。
「老陳啊，我有些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啥事？這次任務歸屬權的事情？」
「不是，是私事。」
「說吧。」
「就是，我有個朋友，他被他朋友利用了，間接導致了一個家庭的分散。
你說，這該咋辦啊？」
「您和孟德義？」
「........啥，啥，說啥呢，我都說了，一個朋友，一個朋友！」
楊樹林的聲音裡帶著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