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認準了這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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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被楚世遠遞過來的銀錠子,老叟顫巍巍把手伸過來。

  就在銀錠子落手之際,他又突然捂住肚子,「疼,太疼了!」

  楚世遠眼底微涼。

  他知老叟是故意的,單是馬蹄停在老叟身後一動未動,足見自家車夫駕控的本事,毋庸置疑,老叟就是想騙些酒錢。

  楚世遠手裡的銀錠子變成兩塊,老叟仍在那裡吵嚷著叫疼。

  「老人家,這兩個銀錠子你若不拿,可就沒有了。」

  老叟遲疑一會兒,又在那裡吵吵嚷嚷,圍觀百姓越聚越多。

  楚世遠緩緩站起身,聲音洪亮,「今日是我楚世遠的馬車撞了這位老人家,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替老人家把身子治好,哪怕到皇宮裡請御醫我都在所不惜!來人,先將老人家就近抬到奉安堂好生醫治!」

  聽到這話,跟在馬車後面的幾個護院立時跑到前頭。

  眼見幾個護院要動手,老叟自己爬起來,「不是……特別疼了……」

  老叟湊到楚世遠身邊,眼睛直直盯著被他攥在手裡的兩個銀錠子。

  楚世遠還有要緊事,自然不會與老叟計較。

  他走近,「老人家看準了馬車,下次別撞。」

  老叟生怕楚世遠後悔,幾乎以搶的速度攥住銀子,兩個銀錠子忽的夾緊,楚世遠吃痛抽回手。

  老叟跑的快,卻在衝進人群之際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意味深長,「國公爺放心,老叟認準了這輛馬車。」

  楚世遠冷笑一聲,轉身吩咐管家繼續駕車。

  車廂里,他下意識攤開手,掌心被兩個銀錠子擠也一道血痕。

  「這是怎麼了?」陶若南蹙眉,關切開口。

  見其眼中擔憂,楚世遠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沒事。」

  逐漸消散的人群里,葉茗直到馬車拐出鎣華街方才悄然離去。

  鼓市,靖王府。

  楚世遠與陶若南說明來意後被管家請到正廳。

  管家備茶,二人哪有心思喝茶。

  不多時,御九淵帶著楚錦珏跟岳鋒出現在正廳。

  「世遠拜見靖王。」旁側,陶若南亦俯身。

  御九淵居於主位,面色沉靜,「柱國公不必多禮,兩位坐。」

  看到自己的兒子,陶若南急忙撲衝過去,「珏兒!」

  見其如此,御九淵看向楚世遠,「梁國細作案非同小可,若非你我皆在場,本王不會叫任何人與楚二公子接觸。」

  言外之意,今日得見已經是他網開一面。

  楚世遠神色恭敬,「此事或許只是誤會,吾兒一時弄錯……」

  「柱國公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不知為軍將者說話一言九鼎,如潑水字字無收?」御九淵冷聲道。

  不等楚世遠解釋,御九淵又道,「本王已在公堂上親自驗過楚二公子帶回來的證據,印章是真,與當年暗殺墨塵跟金玉蘭時的夜鷹標識一模一樣,信箋上的字跡經證實確實出自阮嵐跟曹明軒之手。」

  「既然證據確鑿,王爺為何不判阮嵐死罪?」陶若南拉著自己兒子的手,突兀質疑。

  楚世遠面色微窘,倒是御九淵大大方方解釋,「本王出面,只為殺一個小小的阮嵐?」

  「可吾兒只告阮嵐,王爺既已判定阮嵐有罪吾兒便不是冤告,剩下的事,與吾兒無關。」陶若南不管對方是誰,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兒子不受半點損傷。

  「娘!」楚錦珏不以為然,「很明顯阮嵐只是夜鷹之一,若能憑此證據揪出幕後主使或者更多的夜鷹,我樂意為王爺效勞!」

  「珏兒!」陶若南冷聲呵斥。

  楚世遠亦覺得自己兒子不知天高地厚,亦不知這裡面隱藏的危險,「靖王,我倒是覺得內人說的十分在理。」

  御九淵笑了,「柱國公及夫人在擔心什麼?」

  「我……」

  陶若南欲開口卻被楚世遠搶先一步,「吾兒只告阮嵐是梁國細作,她是細作,案子當結,餘下的事與吾兒並無關係。」

  「柱國公,你這話說的叫人寒心吶!」

  御九淵極為失望看向他,「因為墨塵跟金玉蘭不是你的部下,所以對於他們的死你毫不在意?縱使如此,梁國細作威脅我大齊安危,你作為齊將不該盡一份心力?」

  陶若南可管不了那麼多,冷聲反問,「因為墨塵跟金玉蘭是王爺舊部,所以王爺直至再見夜鷹標識才到皇上面前要了此案主審,王爺當真是為大齊安危,還是想替自己兩位副將報仇?」

  這話說出來,廳內一時死寂。

  楚錦珏見雙方爭吵的厲害,乾脆拉著岳鋒走到御九淵面前,「爹,娘!此案我願隨王爺追查到底,這是我的決定,你們別再為難王爺了!」

  此話一出,頓時將楚世遠跟陶若南置於尷尬境地。

  御九淵抬手捋過白須,聲音沉穩,「兩位放心,只要阮嵐是細作,不管結果如何本王都會保楚二公子安然無虞。」

  「可是……」

  陶若南的話再次被楚錦珏打斷,「娘,我不會有事的,這段時間我跟岳兄暫居在這兒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們就先回去。」

  楚世遠起身,「珏兒……」

  「爹!梁國細作的事兒我查定了!」楚錦珏倒像是有了靠山,身子下意識往後退向御九淵。

  主位上,御九淵低咳一聲,「管家,送客。」

  楚世遠跟陶若南就算再想帶走楚錦珏,也沒了理由。

  離開靖王府,兩人一路都沒說話。

  快到國公府的時候,陶若南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個叫岳鋒的男人!」

  「什麼?」

  「珏兒失蹤那晚,就是那個叫岳鋒的男人將他虜走的!」

  楚世遠皺了下眉,「夫人為何如此肯定?」

  「他的手!」

  陶若南回憶那晚場景,因為黑衣人蒙著面紗她無法辨認那人長相,但火把沖天,她看到男人握劍的那隻手,手背有舊傷。

  剛剛她掃過岳鋒的時候,亦在他手背看到同樣傷痕。

  楚世遠微微皺眉,「那日公堂,岳鋒只道自己是江湖人,在河朔時無意遇見珏兒救他一命,兩人一起去蓮花村尋找證據……但他在公堂上的表現,似乎無意爭功。」

  「無意爭功他為什麼要把珏兒綁走?」

  陶若南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珏兒會不會是被他逼迫的?」

  楚世遠也曾想過這種可能,然而今日看到楚錦珏信誓旦旦的樣子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夫人今日也看到了,你覺得珏兒是被人逼迫的?」

  「逼迫也有很多種,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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