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遙嘖嘖了兩聲：「讓她道個歉就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她。」
黎酥懶得再搭理何芷琪，笑著側頭和江寫棠說話。
沒注意到前方有一隻提醒衛生間在哪裡的標識柱，腦袋差點兒就要撞上去了。
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掌抵在她的額頭與標識柱之間。
顧辭瀾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笨蛋，走路又不看路。」
直到他走遠了，黎酥才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少年掌心的餘溫。
————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黎酥回到教室休息。
江寫棠和她一起回來後，說了聲姜和煦找她，又離開教室了。
黎酥有點困，不準備再看書了，她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剛把下頜抵在胳膊上，黎酥莫名想到同桌的那隻黃雞午睡抱枕。
雖然黃雞長得有點沙雕，但還挺實用的，她應該也去商場買一隻拿到教室午睡。
課桌前被一道暗影覆蓋，原本暖融融的太陽也被遮擋住了。
黎酥不解地抬起眼睛，望向旁邊那道高大頎長的身影。
剛才自己莫名想到的黃雞抱枕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教室了。
顧辭瀾胳膊上還夾著一隻籃球，另一隻手垂落在身側，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
黎酥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正要起身給他讓位置，卻被顧辭瀾輕輕按住肩膀，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我不坐，給你買了果汁喝，順便回來換個球，籃球漏氣了。」
顧辭瀾這才把另一隻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還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這款芒果汁挺好喝的，你嘗嘗。」
黎酥看了一眼塑膠袋，緩緩轉過頭，目光盯著少年，唇角彎彎：「好呀，我嘗嘗。芒果汁，我以前喝得很少誒。」
「嗯，你嘗嘗，好喝的話以後多給你買。」
顧辭瀾勾了下唇角，把籃球隨手扔到教室後面，慵懶倚靠在教室後牆，看著她擰開瓶蓋喝芒果汁。
黎酥打開塑膠袋，發現裡面有兩瓶果汁。
她拿了一瓶離自己最近的，擰開喝了一口。
「挺好喝的，你要不要嘗嘗？」黎酥回過頭看向他。
顧辭瀾挑起眉頭，大步走過去。
少年姿態懶散恣意地長身而立在課桌旁，修長高大的身影慢慢俯低了身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手中拿走那瓶果汁。
他眸色深了點。
「這麼好喝嗎？我沒喝過芒果汁，我嘗嘗。
話音剛落，瓶口已經抵到了他的唇邊。
顧辭瀾仰頭喝了一大口芒果汁，冰涼香甜的果汁浸潤口腔。
黎酥眨眨眼：「你……」
她都喝了一口了！
顧辭瀾居然直接對著瓶口嘗嘗。
不懂就問。
那他們這，不就是間接接吻了嗎？
黎酥都來不及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看著顧辭瀾仰頭喝了一大口芒果汁。
她視線在那瓶芒果汁上停留了幾秒，後知後覺提醒他：「……這瓶我喝過了，我以為，你說的嘗嘗是嘗另一瓶。」
顧辭瀾挑了下眉，神色如常，將手裡的果汁揚了一下：「我沒注意。那這瓶我拿走了，你喝袋子裡的另外一瓶吧。」
他單手拎著果汁瓶，在黎酥的小腦袋上揉了一下，撂下兩個字：「走了。」
隨後轉身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教室。
黎酥咬著下唇，舔了下唇瓣上餘留的果汁。
甜兮兮的。
————
顧辭瀾拿著果汁懶洋洋地下樓，走回了籃球場，仰頭又喝了一口。
舌尖還輕輕舔舐過瓶口。
周遙和幾個外班的男生正大大咧咧坐在地上。
見他來了，周遙一個蹦高起身，走到了顧辭瀾面前，忍不住小聲抱怨：「瀾哥，你怎麼這麼慢？」
結果居然過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回來，再不回來，他們都要在籃球場睡著了。
顧辭瀾沒回答周遙的問題，嘖了一聲。
周遙喋喋不休，好奇的一直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黎酥妹妹收下你的果汁了嗎？瀾哥，我看你有戲啊！」
顧辭瀾淡淡瞥他一眼：「你，閉麥。」
「啊？」周遙一副同情的樣子，「瀾哥，我聽你這語氣，你該不會是被拒絕了吧？黎酥妹妹沒接受你的果汁？」
被他的腦補離譜到了。
顧辭瀾輕嗤一聲：「她喝了。」
瞥到了他手中拿了一瓶果汁，周遙撓撓頭：「瀾哥，雖然我也沒什麼感情經驗，但你追人家小姑娘不能這麼摳門，你怎麼帶過去兩瓶果汁，你自己還拿回來一瓶喝？」
他指了下不遠處的學校超市：「咱想喝的話，再去買一瓶就行了！我還以為你特意給黎酥妹妹買了兩瓶果汁，鬧半天，你怎麼這麼摳門！只給人家一瓶！」
他噼里啪啦的開始教起顧辭瀾。
後者冷淡的瞥他一眼，隨即抬起長腿，一腳踹上了他的屁股。
顧辭瀾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挑：「別廢話，你不懂。再說了，你這種單身狗還開始指點我了？」
周遙頭頂冒出三個問號：「雖然我不懂，但我也知道追小姑娘得大方點！」
顧辭瀾輕嘖一聲，舌尖掃過上顎，低眸垂落在手中的芒果汁。
嗓音磁性懶散。
「……你別教了，說了你不懂，我帶回來的這瓶格外好喝。」
周遙好奇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為什麼格外好喝？瀾哥，給我嘗嘗唄！」
顧辭瀾「呵」了聲，一記冷冽眼刀掃過去。
他擰開瓶蓋。
在周遙欣喜著上前準備接過瓶子時，顧辭瀾仰頭，咕嘟咕嘟幾口，一整瓶果汁都被他喝光了。
周遙：「……」
不給他喝就算了，瀾哥居然直接給喝光了，一點不剩。
他也不是非喝不可。
誒，等會兒等會兒。
周遙再一次頭頂冒問號：「瀾哥你去哪兒？不是要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