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異口同聲,許長老和林默同時問出了相同的一句話。許長老是真的不認識鄢山,而林默問的,是這個形似鄢山,但又不像鄢山的傢伙。
別的不說,鄢山要是來了這裡,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坐視林默三人鬥了半晌都不幫忙。
鄢山黑色的眸子掃過幾人,沒有解釋,也沒有和林默打招呼。很隨意的將手上的神秘人丟在地上。
隨即他對著許長老道。「濫施邪術,囚生人魂魄,阻死靈輪迴,你已犯下滔天大罪,報應即將現前。」
許長老愣了一瞬,捧腹大笑起來。「報應?你看我害怕嗎?知道你們這些人無知,反正你們走不出這裡,不妨讓你們長長見識。」
臉色瞬間兇狠,許長老道。「我是般若會長老,靈丹不限量供應,論壽命你們幾個年輕人也活不過我,百病不生,早就是在世神仙。」
「是了,你們想著待我命終,幽冥地府會有所懲處?」
許長老就像是拿著新玩具的小孩,終於見到適合的人,一定要炫耀顯擺一番,表達自己的優越。「我家法脈的祖師,早已是一方陰神,就算命終,也可不被審判,直去宗師堂效力。」
林默都聽不下去了,哼道。「你這樣的人,要是還被庇佑,怕是邪神才會這麼做吧?」
石頭後的鄢山眉頭微皺,話都不想說。只是盯著許長老,就他凌厲的眼神,讓許長老沒來由的渾身一寒。
隨即招手。「殺了他,先殺了他。」
執劍人聽從他的命令,舍了白虎,提劍而至,先行攔在了鄢山的前路之上。
執令人令牌方位一改,重新招展令旗,命令其兵將也捨棄白虎,轉而先攻向鄢山。
白虎停下了動作,並非林默不能操縱它,而是林默有意看看,現在的鄢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眨眼之間,執劍人攜劍而至,其速迅捷。法劍上威勢甚大,直衝鄢山左心而去,發如必殺,沒有絲毫的留手。
這當然不是執劍人的意思,是許長老的指令。許長老的指令並不一定要用言語來發出,本身他手中提著的邪氣,就能讓他以幾乎心靈感應的方式傳達命令,猶如操縱木偶的木偶師。
許長老其實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在看到鄢山這雙駭人的雙眼時,下意識就感覺到了恐懼,為此不息快速先殺掉他。
執劍人動作很快,但鄢山比他動作更快。他沒有武器,甚至沒有去格擋執劍人的劍,而是身法靈活的幾個轉身,繞過執劍人威勢巨大的一劍,右手呈掌,化掌為刀猛然向下斬去。
劍走輕靈,刀行厚重。這一輪手刀,仿佛鄢山手裡握著巨大的朴刀向下落下,直接斬中執劍人的肩頭。
見到鄢山第一面,林默就感覺到他身上有很強的煞氣。但這種煞氣不是凶煞之氣,乃是一種剛正的煞氣,只有問心無愧又善利益百姓,行伍出身的人才有這種氣息,而鄢山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是在這種氣息的影響下,林默當時覺得鄢山是個正派的人。
但鄢山自身有這種煞氣,他身為一個凡人,並不會使用。最多是平日裡正常動武的時候,會成為被動技能,哪怕是面對一些無形的鬼物,也有效果而已。
此刻決然不同,鄢山的手刀伴隨一股更為刺激的煞氣向下斬去,直接就沖入了執劍人的腦子,明明他這一刀是砍向肩頭,但執劍人也根本吃不住,身子一軟,連劍也握不住,直接就癱倒在地上。
如此景象,許長老與林默看著都是心情複雜。特別是林默,他不理解,現在的鄢山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如果說他是中了般若會的招,怎麼又像是和般若會作對?
但要不是般若會的陷阱,難道鄢山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還是他在演什麼?
這個『鄢山』不認識自己,但他身上的煞氣與功勳之力,再加上出招動作,又非常像鄢山。
「上!」
許長老眼中,他的藏品說是藏品,也不過是玩弄的傀儡罷了,做不得數的。現在有誰威脅到他,自然管不得藏品的死活。
執令人聞聽號令,將兵馬都對準了鄢山,敕令兵馬彎弓搭箭,騎馬衝鋒,已然是成包圍之勢。
然而,當鄢山一個眼神向著眾多兵馬看過去時,一個誰都想不到的怪事發生了。
短暫的停頓後,本來顯出身形的這些兵馬快速消退,一如長風而過,帶走了所有的兵馬將帥,連執令人的命令都不聽,就此隱沒。仿佛他們只需和鄢山對視一眼,就恐懼的轉身而逃。
早就知道鄢山的正氣與煞氣對鬼神有巨大的威懾力,但執令人的兵馬不是尋常鬼神,還是會被鄢山如此嚇退,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反而是許長老在看見這一幕後,先是仔細的打量觀察鄢山,想了半天,他忽地大驚起來。「你、你是……」
話音未落,鄢山已步步緊逼。「你的話太多了!」
許長老也顧不得反駁,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明顯他已經搞懂了鄢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我也不怕你!」
被鄢山懟過之後,許長老短暫的慌亂後,倒也不愧是般若會的長老,迅速調整自身的情況,開始了反擊。
這次他很慎重的取出一面純黑色的小幡。幡面是貼在他後背上的,下面有一根可伸縮的竹竿。
將這杆幡對空一展,像在指揮交通般,對著鄢山指去。
空氣中,霎時陰風慘慘,自周玉清灑甘露後就相對潔淨的空間中,又重新充斥起不小的邪氣,陰冷刺骨,連陣法中的三人都能感覺。
正在誦經的周玉清止住口,看過一眼之後對林默道。「他、他居然召這裡的死魂與生魂,一起攻擊鄢……」
周玉清是認得鄢山的,但很明顯,他看著鄢山時,居然也有點疑惑,連話都接不下去,直接斷在中間。
「用魂魄給自己當盾牌?真是不要臉。」
許長老提著黑幡,哈哈大笑起來。「來啊,你倒是過來啊?我就在這等著你,看著你把這些魂魄都逐個消滅,讓他們魂飛魄散,你敢嗎?」
哪知許長老還是打錯了算盤,他的威脅並沒有讓鄢山停手。反而鄢山對著他的方向再次抬起手掌,一如提刀欲斬,不論擋在他前面的有什麼,有多少無辜之眾,他也全然不在乎。
許長老面色有點不好看,他打心底覺得鄢山不可能不顧這些人的魂魄。但他現在也只能賭一把。
也是可惜,許長老最擅長的那些法子,對現在的鄢山來說,幾乎沒有多少效用,面對如此的鄢山,他除了那些收藏,就只有運用這些魂魄威脅對方。
最讓他氣憤的,要是龍虎山會雷法的小妮子還在自己手上就好了。他憤憤的看了一眼林默三人,就是這三個傢伙壞了他的好事。
「不可,這些魂魄還有救,更有生人魂魄夾雜其中,你砍了他們,他們就永無復甦之日,不能這樣枉顧人命……」周玉清也看出了鄢山的動作,連忙出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