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設局驚天

  「林大師,您的道行很高,我們都是知道的。」

  果然是會說話的,許豐才開口,先是一頂高帽子送上來,然後才道。「只是不知道林大師,以您的道行,能不能隨意操控市場,控制股市的漲跌?」

  這麼離譜的事,林默當然搖頭。「我不能,而且這世上應該也沒有人可以。」

  如今的社會不同以往,經濟流動是世界的底層脈絡,誰能掌控金融的變化?至少以玄學的手段做不到,除非他是神仙。

  個體上改變倒還行,比如林默給許家設置一個風水局,甚至可以讓許家的投資迅速催漲,但這也談不上「掌控」二字,不過是推動了下許家的財運而已。

  「但是那個神秘人可以。」許豐眼中露出深深恐懼,能讓他這麼一位大總裁如此恐懼,看來是真實經歷過很恐怖的事才行。

  許豐又道。「我親眼見過,神秘人精準的操控了整個大盤的漲落,更是輕易讓大洋彼岸的石油期貨市場在數十天後出現了不屬於經濟學規律的變化。」

  「我經商大半輩子,見過一夜暴富,也見過永世難翻身。但是這種操縱市場的手段我沒有見過,更別說他輕易的控制了許家的出貨渠道,玩弄了許家的投資標的,都是用我想都想不到的詭異手段。」

  越說,許豐的眼中的驚恐更甚。「而且就像林大師你說過的,他能輕易操縱人的生死,他說誰會死,誰就會死。他說絕症病人會在何時恢復,就會在何時恢復。」

  周遭鴉雀無聲,沒人聽到這樣的力量能夠不為之色變的。

  長嘆口氣,許豐繼續道。「只有傳說中的神,還得是那位言出法隨,無所不能的神才能做到這樣奇妙的事。」

  「是的,這些黑蟲很可惡。我也知道只能是他的手筆,但是我們這等凡人又能怎麼樣呢?」許豐攤開兩手。「林大師,請你告訴我,見到這等神跡的我們,還能怎麼樣?」

  這世上有神嗎?林默倒是不否認,他身懷五術,也見識過鬼神之力。雖說見識的多數也只是血食鬼神,真正傳說中的正神,他也沒見過,但想來也是有的。

  只不過要說那種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林默是不信的,因為他學的五術皆遵循易理,萬物之上,影響一切的是規律,而非某個人格化的存在。

  即使真有那樣無所不能的存在,也不會嗜好人命。畢竟還需要人命的,算什麼『無所不能』?

  所以林默並沒有被許豐的話嚇住,反而笑了笑道。「許總,你就沒有想過嗎?其實他並不是掌控了市場,他只是預測了市場的變化。」

  「絕不可能。」許豐不信。「恕我直言,林先生你不懂經濟,不知道對經濟的預測只能是一種大趨勢的歸納,沒有誰能那麼準確的預測長時間的經濟波動,如果有,那也是神跡。」

  隨著他的解釋,他更是對沈玉漱道。「早就聽說沈大小姐是經濟學出身,應該明白我說的話是真的。」

  沈玉漱也確實點了點頭,她也明白,許豐沒那麼容易被騙。

  對這傢伙的狂熱,林默也是頭疼。有些五術中人特喜歡裝神弄鬼,搞些術法上的把戲,迷惑世人,讓世人膜拜。只有知曉其中道理的才明白,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總,我說的預測不是經濟上的預測。而是一種『術』。」林默解釋道。「五術中有一種叫『卜』術的,可預測世間萬事,特別是與自身不相干的事,能做到奇准。」

  同為此種之人的封大師和陳法官也是點了點頭,特別封大師道。「許總,精通卜術者,確實可以輕易做到預測些常人難以想像的事。」

  所謂不相干,就像一個卜術高手可以用奇門術去算彩票號碼。但是他不能買,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他雖可預知,但他命中無此財運,所以當他去買,彩票號碼就會發生改變,改變成能中的人所買的號碼。

  同理,如果一個卜術高手去算一些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會顯得奇准。可惜他不能去干預,一旦試圖干預,結果 就不准了。

  倒是很像量子力學上的「不確定性原理」,又稱「測不準原理」。當人試圖以某個方式確定粒子狀態時,粒子就會坍塌成波函數。只能從函數層面上去判定某個概率範圍。

  「不管你信不信,許總,你說的這些所謂『神跡』都不過是些術法手段,我如果有意要營造出,也不是不行。」林默道。「除了讓絕症病人快速恢復這點我做不到,其他都行。」

  為了怕許豐誤會,林默補充道。「生命是等價的,能救回絕症病人的也必須是汲取他人生命,我不屑為之。」

  許豐不發一語,顯然他不信林默的話,但也不願意得罪林默。

  酒桌上看見一個能拿捏你的大佬天南海北的胡侃,哪怕你知道他是胡說八道,難道會去得罪他嗎?生意場上都是面子,面子是大家互相捧起來的。

  「信不信由你,不過許總,你口中如此無所不能的人又找你幹什麼呢?我猜他不是發了慈悲心要度你吧?是有什麼事要你做?」

  不關心許豐信不信,對林默來說,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找我投資他指定的項目,還要求我們優先供貨給幾家指定的企業。迄今為止,他只要求我辦了這兩件事。」許豐很肯定的道。

  聽完他的辯解,林默的臉色並沒有舒展。

  見林默不語,封大師先忍不住了。「許總,你真是糊塗,一個能操控市場的人,還需要許家的這點投資和供貨嗎?分明是脅迫你的手段而已。」

  搖搖頭,許豐繼續辯解。「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知道就算是在商言商,以他能調動的市場資金,也不是許家能比擬抗衡的。他讓許家投資,似乎也不像謀取什麼利益。」

  也是講到這猶豫了,最後才找了個詞來形容。「我覺得他根本不是想從許家謀利,他就只是在玩一場遊戲。」

  抬眼望去,田地受創,許豐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許家地里種的這些作物,有不少是要供給給他指定企業的,如果遭到破壞,許家無法供貨,最後受損失的還是他們。」

  「違約金呢?他是不是想賺許家賠償的高額違約金?」封大師接話道,說老實話他也不信什麼無所不能的神,看現在的許豐,只覺得他腦門上寫著三個大字。

  「我被騙了!」

  但這再次被許豐否認。「許家做的是農產品,講究時效性,也受氣候影響,有時候不是那麼準確供貨,所以借著叔叔的影響力,李公坳鄉辦企業簽訂的合同大多數違約金都不高,象徵性的一點而已。他也沒讓我們簽什麼高額違約。」

  李公坳的鄉辦企業,能辦到現在,真是少不了許老一路上的幫助。

  這次,封大師也找不出什麼破綻。苦心積慮給許豐設局的人,會這麼輕易對待自己的成果嗎?

  有陣子不發話的林默,突然在這時開口了。「許總,當著你們許家的祖宗,你發個誓,保證你沒有騙我。」

  許豐倒也不猶豫,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我能對著許家先祖發誓,我所言非虛。」

  「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林默一直在想的,也就是此事。「你有沒有給這人提供什麼涉及李公坳村民情況的『特殊』名單,比如說誰死了不容易被追究?還有你們李公坳的養老院,裡面的老人都還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