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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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坳中心,許家祠堂外,有一塊平整的地塊,主要用作日常宣傳和村民活動,被叫做『文明廣場』。

  村民大量欠債前,這裡倒還經常有村民前來活動,健身,有時候甚至會在黃昏時有免費的露天電影在地塊里播放,其樂融融。

  自從全村借債之後,現在的文明廣場,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活動。連鐵鑄的健身器材,也有不少地方露出鏽跡。

  今日卻站了不少人,集中在廣場之上,交頭接耳,等待著什麼。

  如果有認識的人,會發覺站在文明廣場上的人,沒有一個是李公坳的普通村民,清一色都是姓許的,也只有許家還能有這麼多人在上班時間裡匯集到這裡來。

  站在最當頭的,是白髮白須的許家老族長。他面色嚴肅,一言不發,到現在也沒有說召集大家前來是要幹什麼,不過許家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的事。

  「去問問,隔壁村的陳法官還沒來嗎?」

  封大師早就把許亮身上東西的厲害之處說過一遍。

  雖然沒有學『山』術,畢竟五術同出,對於鬼神之事,封大師也算有所了解,比如這種能在大白天附身人的東西,絕對不簡單,非常危險。

  別說能不能近現在的許亮身邊,甚至把他抓回來。就算把他抓回來又如何?以肉體凡胎的力量,也不能把他如何,一定要去請佛道高人或是先生端公等能人前來。

  所以許老族長同時做了兩件事。一邊召集許家能出來出力的族人,讓他們都來文明廣場集合,一同上山去搜出許亮出來。另一邊派人去請鄰村一位有名的先生過來。

  召集許家的人並不難,反而是去請先生要的時間多些。

  本來許老族長還沒那麼著急,許亮就算中邪附身又如何?還能真的這麼短的時間毀了許家不成?許老族長也意識到,許亮沒敢真正踏入祠堂的原因,當然是畏懼許家的祖先威靈。

  然而,封大師只是反問了一個問題,許老族長立馬就緊張起來。

  「祖墳呢?」

  林默不知道,甚至封大師也不知道,許家的祖墳藏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但許亮身為許家嫡系子孫,肯定去許家祖墳拜祭過,清楚的知道地方所在。

  而且,許家祖墳的位置就在這座山上,雖說路程還遠,但位置也正好是對的。

  如果許亮真的去毀掉許家的祖墳,許家就真的完了。他身為許家族長,以死也謝不了這罪。

  許家宗祠沒有遷好,頂天了也只是許家衰落。他雖不願意看到有這麼一天,但有些事也是他無能為力的。

  然而許家祖墳萬一被毀,就不只是衰落。許家甚至有絕滅的風險,那是他絕不敢承擔的。

  所以他把所有能叫的人都叫上了,也花重金去請陳法官過來,一定要阻止許亮的下一步行動。

  「來了來了,陳法官到了。」有人高喊著,送來一個糟老頭子模樣的中年大爺,滿身酒氣,衣裳也是亂糟糟的。明顯昨夜才熬夜喝酒不知幾點睡的,今早上還沒起床就被從床上叫了起來。

  直到文明廣場見到許老族長,他嘴裡還在嘟囔埋怨。「許老爺呦,是多急的事才把我喊來?老子沒休息好,接不接得了你這活也說不好。」

  對陳法官,許老族長的態度溫和了很多,畢竟不像自家小輩兒那樣呼來喝去。

  「陳法官,確實事態緊急,不得不請您來壓陣。你看下面的小輩?用不著您出多大的力,抬都把您抬上山。」

  底下的聲音竊竊私語起來,站在廣場中的許家人,絕大多數還不知道為何要出現在這。

  事到如今,許老族長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對著大眾,他直接宣布了起來,將許亮遭到厲鬼附身,將要毀掉許家的事都說了一遍。

  下面的人里,其實並不是都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有的人也懷著質疑的意思。

  「咚、咚、咚」

  眼見如此,許老族長以拐杖對著地面猛杵幾下,高喊道。「我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我們許家之所以有今天,都得益於先祖庇佑,風水澤被,寧信萬一,只要還是我許家子孫,今日都必須出力。」

  「若是有誰不願為此出力,偷懶耍滑,畏懼不去的,不論是誰。哪怕是我的兒子孫子,一律逐出許家族譜,逐出李公坳,所有許家的福利好處,發放的各類獎金紅利,一概沒收,絕不容情。」

  底下的竊竊私語消失了,可謂是鴉雀無聲。再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即使心裡不滿,也只敢藏在心裡。

  今日對李公坳來說,仍然是上班時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能到這裡?是因為今天不去上班的許家人,基本上是許家沒有背債務,也沒有太多財產和工作的。純靠著許家的分紅待遇混吃等死的。

  倒也是不公之處,李公坳普通的村民百姓,要想獲得鄉辦企業的分紅與好處,都得通過工作或入股去獲得,也正因如此,鄉辦企業想繼續拓展房地產行業的時候,幾乎所有李公坳的村民都參了一腳,反而許家有不少人並未進入其中。

  因為對李公坳的村民來說,如果這波貸款投資成功,收穫的收益,無論是房子還是分紅,都夠他們下半輩子不用再工作,安穩度日了。

  賭一把,舒服一輩子,誰不願意呢?自己不願意的,為子孫搏一把不也很好?反而許家有些人,不用去博這一把,也可以舒服的過一輩子,何必要去冒風險?

  所以從一開始,大家都知道風險,窮人願意博,博輸了就得打工還債,至少自家子孫和父母還有地方受教育和養老,所以村民也都認了。

  對於許家這些遊手好閒的子孫來說,平日裡也沒什麼能威脅到他們。偏偏這位許家老族長是最能拿捏他們的。

  他們的一切,都是許家給的,沒了許家子弟的身份,他們也就一無所有,失去了一切。

  「厲鬼?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法官喝了酒,醉醺醺的被叫醒,本身就沒有全醒。現在乍一聽許老族長的話,突然酒就醒了一大半。

  再轉眼一看,好傢夥,這陣勢大的超乎想像,幾乎許家空閒的子弟都來了,一定是許家發生了極重大的事才會如此,他也不敢托大,仔細起來。

  這時,站在老族長身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封大師走上前,與陳法官交流起來。畢竟是相關行當,聊了半晌,陳法官沉思之後,卻搖頭道。「抱歉,許老族長,這單我接不了,能力不夠。穩妥起見,您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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