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區區一百萬

  「他死了，你確定看到的是他？」

  指著床上七竅流血，以奇怪姿勢躺著的男人，林默確認的問了鄢山一句。

  盯著床上的那張臉，鄢山仔仔細細的看，最後點頭。「是，是我看到的那張臉。」

  戴上手套，稍微的觸摸了下他的瞳孔，身軀。雖然不是專業法醫，畢竟查案子這麼多年，基礎的認識還是有的。

  看完一圈，鄢山道。「他死的時間很短，不超過一個小時，身體的熱度還沒有消散。應該是死於失血過多，可能是有臟腑破裂。」

  「他身上的創傷，和我在幻境中打的位置很接近。只是他哪裡有出血呢？」

  有些懊悔，幻境中鄢山絲毫沒有留手。他以為這種襲擊畢竟是針對幻象，就算對身體有所影響，也不至於要他的命。

  如果是在現實中，他指定不會這麼毆打。因為他很清楚，真要結結實實的被他那麼打一頓，是真的會死人。

  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被當做兇手，兩者不認識，缺乏作案動機。門外和小區裡的監控都能證明鄢山的不在場證明，證據鏈不完整的情況下，本身也懷疑不到鄢山的頭上。

  會讓他懊悔的，是這傢伙死了，幕後更大的黑手，便難以挖掘。

  「早知道我該留手。」

  確認無誤，鄢山準備聯繫他的隊友來處理現場。

  林默聽到鄢山的話以後，抬了下眼。「你覺得是你打死的他？」

  「怎麼？他身上的傷確實和我在幻境裡打的位置差不多。如果是正常在現實世界，他在我面前被這樣打，應該也會是這個下場。」

  聞言，林默擺手。「你一開始的猜測是對的，他用的法術，是以精神凝聚幻身。與他自身的關聯多少，全看他灌注多少精神。」

  「據我所知，要真的將全部精神灌注，只能是達到玄門出陰神的境界。他還完全不夠。被你打了，反噬受傷是肯定的，死卻不會。」

  鄢山的眼神銳利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別人殺死的？」

  指著地上的痕跡，林默道。「你看這裡有個腳印，是不是和他的腳印比起小了些？」

  現在的地磚，大多很乾淨，鞋底一般也不會特別髒，所以正常情況下留不下腳印。可是如果遇到溫差比較大時，冷熱不均，加上運動，很容易會留下水氣的腳印。這種腳印很快會消散，所以不注意是發現不了的。

  仔細按林默指出的位置，鄢山打量片刻，拿出手機用夜景模式取光，拍了個照留下。

  「確實，腳印比他的腳要小。應該還有個人在這站過，而且剛離開不久。」

  「偃師有最少兩人在，看來是在發現我們要過來又帶不走已經受傷的同伴，於是便將其留下。」

  林默道。「你應該能查得到監控，找一找全市的監控里，和這個人出現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應該會有不少的線索。」

  「哈欠！」

  林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現在已經很晚了。

  「後面的事，你自己忙吧，我得回去睡覺了。」

  鄢山已經打了電話，找了他們值班的兄弟來處理現場，聽說林默困了，他也有些愧疚。「我送你回去吧，還勞煩你來救我。」

  「算了，我現在有司機了。」

  「司機？」

  鄢山完全不知道林默是怎麼過來的，他知道林默買車，還以為是林默自己需要。

  「你也認識的，下午才見過那小孩。」

  下樓前，林默又想起什麼似的，囑咐鄢山道。「你最近還是小心些，我給你樣東西，你鎮在這個房裡，免得人家又找上來。」

  「這次他會敗在你手裡，純粹是他大意輕敵。如果他下次對你有所準備，你未必還這麼好運氣能逃掉。」

  鄢山點點頭表達感激。「我知道，是我運氣好才逃出來，這次多謝你。」

  林默給鄢山的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就是一張黃紙，林默信手在上面畫了個五嶽真形圖，以五嶽鎮五方，留在屋子裡，足夠保護鄢山這間小屋子。

  下了樓，回到車上，向康一直在車上等他。為了避免出事，林默沒有帶他一起上樓，就連小區都沒讓他進，只是讓他停在路口等著。也是慶幸這個小區的安保不嚴，保安大爺老早就在椅子上打瞌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間小區發生的事故。

  看到他，林默無奈的笑笑，這位保安大爺也就現在還睡睡。鄢山的兄弟們過來處理案子時，大爺就睡不好了。

  「林先生，我們現在去哪？」

  向康其實也有點困，但是林默才一回來，他立馬精神頭十足，生怕林默發覺。

  「還是回我的住所吧，這裡回去也沒多遠。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個好點的酒店也得不少時間。」

  拍拍向康的肩膀，林默像極老領導。「小伙子，再堅持堅持，馬上就休息啦。」

  得虧向康年輕，又是練體育的。尋常人哪裡經得住這種折騰？林默常年練氣，精神頭早已不同尋常人，熬了這麼久，也難免疲倦，何況這小傢伙。

  回去的路上，林默也沒睡。按理說偃師偷襲鄢山，被鄢山極限反殺了一個，他們後續的動作應該會更謹慎，反而不敢亂出手，一段時間裡，鄢山和自己都是安全的。

  唯一的問題，反而是自己很快要去參加比試，風水地師協會的大賽就要開始。一旦自己離開，會不會對鄢山下手呢？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林默倒是想到個好法子，就是要看鄢山願不願意配合。

  路上，林默還在想著自己的事，前排一直謹慎開車的向康，忽然開口道。「林先生，我不怕。」

  「什麼？」

  突然被叫回現實，林默還沒理解向康在說什麼。

  「您不是問我，跟著您怕不怕嗎？要是不願意可以回去。」

  「是，怎麼，這麼快就有結果了？我不是讓你再仔細想想嗎？」

  向康點頭。「我很仔細的想過了，我不是那麼怕，還是想跟著林先生。」

  林默笑道。「有理由嗎？別是一拍腦袋做的決定。這一百萬買完車剩下的，足夠你給你爸爸買藥，你再隨便找個工作，也能過得不錯，比跟著我安全。」

  「算不上有理由，就是覺得跟著林先生，一定可以見識到更多東西。見識到我原本這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

  「求知嗎？我還以為你是想跟在我身邊，賺這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呢？」

  林默半開玩笑的說道。

  向康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林默的這番話。最後還是怯懦的道。「這也有原因，我家裡條件不好，從來沒想過能見過一百萬……」

  「人之常情，我給你看過相，你其實是有富貴的。只是……」

  「算了，跟著我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以後如果不想跟我，想走，隨時跟我說。我不會虧待你。」

  林默確實缺人，如果將來林默真的要完成他要做的事，向康得到的回報，豈是區區一百萬可以形容？

  就是不知他有沒有這個福氣與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