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武館起火

  花佑祁手賤,彈了彈少女耳後垂髮,杏仁眼笑得燦爛,「小白說得對。比起出人頭地,哥哥更喜歡跟著你屁股後頭,打打架挨挨揍再氣氣幾個師父啥的,更有意思不是?」

  少女將人推開,拒不承認,「打架有,挨打只有你挨,氣人也只有你氣。」

  「是是是,小白說是就是!」

  靈寶又是一筷子敲下,「小白是村裡的狗!」

  少年臉憋紅,肩頭抖動。

  難得見師姐吃癟。

  真是太可愛了!

  小縣城的客棧不算多。

  高檔客棧也不是沒有。

  最後,二人找了一家老舊小,要了兩間房付了押金。

  不是住不起高檔客棧,而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得裝窮。

  明明滿兜銀票,卻不得不住在破舊客棧里。

  想想都痛惜!

  晚飯,二人就在客棧里解決。

  沐浴洗漱後,天光已經暗淡下來。

  「轟隆——」

  綿綿細雨夾雜著雷聲,於窗口外閃過一陣白光。

  一個小身影從窗口翻了進來。

  床榻上,和衣而睡的少年懶懶翻過身,嘴角揚起笑意,「小白,半夜三更闖哥哥閨房作甚?男女有別。」

  少女走近,揪著他耳朵往床下拖,嗓音里透著威脅,「師弟,此處可無外人」

  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揍人!

  「誒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大師姐!」花佑祁捂著耳朵,好容易掙脫挾制。

  靈寶拿出火摺子,將屋裡蠟燭點燃。

  方桌上,茶水已經見涼。

  靈寶不在意,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拿出乾爹給的卷宗打開,仔細研究。

  「吱呀——」房門被拉開。

  少女抬頭,只見桌上的茶壺與茶杯都不見了。

  片刻,少年提了一壺熱茶進屋,關門。

  「現在是冬日,女娃娃可不興被涼著。」

  靈寶看他一眼,凝神。

  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哦,是瘋爺爺對香香姨說過。

  想到瘋爺爺,少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古荷還未回萬藥谷。」

  這是出行前,聽風閣查到的消息。

  說到正事,花佑祁斂下嬉皮笑臉,「不急,二伯正在查他行蹤,咱們可以先去辦其他事,邊等消息。」

  羅剎鬼在徐州的據點,在明面上是一家鏢局,名路遠。

  路遠名頭很響,短短几年時間,成為了徐州城內最大的鏢局。

  鏢局乾的活與羅八川的漕運相差不大,不過是一個水運,一個陸運。

  路遠鏢局還在城外設立了個武館,專門物色五歲至十八歲的好苗子。

  只要通過考核,便有機會成為路遠鏢局的送鏢人。

  武館開設在徐州城二十里外山莊,周山環繞,綠水青山。

  年前,武館招收了今年最後一批弟子。

  報名者五十,層層篩選後,留下了十人。

  小到五歲,大到十七八。

  轉眼來到開春。

  二月陽春。

  乍暖乍寒。

  春雨綿綿的天氣,夜裡冷風吹來,沁人心扉,提神醒腦。

  少女一身夜行衣蒙面,手裡提著一個小木桶。

  鬼鬼祟祟摸到藏書樓樓下。

  手裡火摺子剛拿出,忽聞西南方向傳來一陣輕微腳步。

  不像是武館的弟子,這些愣頭青踩不出這般輕盈的步伐。

  手中木桶火摺子憑空消失。

  少女扯下夜行衣,面巾。

  搖身變回武館弟子打扮,踩著輕盈步子躍上藏書閣樓頂。

  練武場小院外,一個人影鬼鬼祟祟。

  著夜行衣,蒙面,手裡提著小木桶......??

  少女貓下腰,歪頭。

  這是——同道中人?

  只是選擇的放火位置不同罷了。

  少女眼睜睜看著練武場起了火。

  一聲未吭。

  直到火勢燎到藏書樓時,少女動了。

  跳下藏書樓,揚起嗓門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救火啊。」

  少女邊喊,邊跑到不遠處蓄水缸拿桶裝水,救火。

  隔壁練武場院外,正準備脫夜行衣大喊救火的人,「......」

  「草??」

  山莊練武場半夜突然走水。

  一場大火熊熊少了半宿,連同周邊的藏書樓也燒了個一乾二淨。

  「曹館主,就是這個叫小白的姑娘最先發現走了水,她是去年最新招收的弟子。還有個哥哥也一同入了武館,叫小花。」火勢澆滅已經是天際破曉,管事第一時間帶著這個十一二歲少女進了館主小院會客廳稟報。

  曹館主,年約四十。

  坐於首位木椅上,面相冷沉威嚴。

  如鷹眼眸鎖在下首少女身上,「小白?姓甚?」

  少女垂首,肩膀微微顫抖,一雙手緊緊攥著練武服衣角顫顫巍巍道,「回館主的話,小白是哥哥給取的名字,我,我與哥哥皆是孤兒。並不知自己的姓。」

  「抬起頭來」,曹雄站起身,走近。

  男人冷硬聲線讓少女愈發緊張,捏著衣角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顯突出。

  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是一道道灰黑痕跡,應是幫忙救火時被煙燻後留下的。

  普普通通的樣貌,近了還能看清臉頰與鼻樑上的雀斑。

  丟在人群里,亦是絲毫不打眼的那種。

  唯獨一雙眸子格外澄澈,盈著不諳世事的拘謹與不安。

  「藏書樓是半夜起火,你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書樓下?」曹雄傾身,眯眼,盯著少女眼睛問。

  「......」因為她想放火啊,只不過被別人捷足先登罷了。

  但也沒關係,他人為她做了嫁衣。

  少女咬著唇,頗顯難為情,「我,我吃壞了東西......起夜。」

  曹雄站直身,半晌才又問道,「可有瞧見什麼可疑之人?」

  「沒,沒有,我出茅房時,火勢已經很大。當,當時心急救火......館主,我......」

  少女越說聲音越顫,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男人默了默,視線落在少女手上,赫然可見少女手背出被大火燎起的水泡,大的小的高高腫起,觸目驚心。

  片刻,男人嗓音緩和下來,「下去吧,去醫館自領一盒燙傷藥膏。」

  「多,多謝館主。」

  管事領著少女出了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