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那邊擲一場豪賭

  「陶兄,陳某恐怕……」

  陳長生欲言又止,最終長嘆一聲,說道:「馬上便要走了。」

  當陶生知曉陳長生就要離去時心中一緊。

  「這般著急?」

  「嗯,時辰已經不早了。」

  陳長生以為,陶生會對他這般作為心有埋怨或是覺得這連日的奔波似是白費。

  但陶生的話卻讓陳長生再次愣住。

  「先生不妨上馬?陶某送你一程。」

  陳長生愣在原地,他一時間不明白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怎麼。

  陶生見其沒動,又喚了一聲,「陳先生?」

  沒有埋怨,也沒有絕對不值得。

  就算沒有再多的時候相聚,對方也只是問上一句不妨載你一程。

  陳長生長嘆一聲,說道:「陳某有愧。」

  陶生聽後卻是連忙擺手,說道:「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該愧疚的是陶某才對,若是再趕快點,那便不會像此刻這般趕了。」

  在某個瞬間,陳長生好似明白了眼前的人是如何的固執。

  陳長生笑了一聲,說道:「待陳某歸,定帶美酒與陶兄共飲。」

  陶生聽此拱手,說道:「陶某便設宴恭候先生!」

  「一言為定!」陳長生道。

  陶生笑道:「絕不反悔!」

  好似每一次都是萍水相逢。

  他們相熟,但卻又好似不太相熟。

  好似人世界的匆匆過客,擦肩而過卻又會在下次再度走過。

  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人情是讓人難以忘懷的。

  陳長生忘不了,忘不了這樣一個趕著天時只為了回來感謝他的人。

  這般歲月里,人情真的可以讓人奔波千里想見。

  這樣的感覺,是別樣不同的。

  該是他陳長生愧疚,也該說一聲多謝。

  ………

  當如意趕著黃昏往家中趕。

  其實她至來都不怎麼回家的,娘親去了那個叔叔家中後她便很少回家了,繡坊便是她第二個家。

  但最近幾日,她回家卻是越發頻繁了。

  有時候甚至會夜晚趕路回去,要不然就趕在天黑之前。

  畢竟入夜後城裡也不安寧,極不安全,姑娘家走在外面難免有些不太安全。

  「陳叔叔!陳叔叔!」

  如意想著今日累著了,回去怎麼也得多吃一碗飯才行。

  開門的是狸花。

  如意進門,抱起狸花道:「小狸花,陳叔叔人呢?」

  狸花看著她,不知該怎麼解釋。

  如意眨了眨眼,問道:「怎麼不說話?」

  在某個瞬間,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目光朝著院子裡望去,桌上擺著一封書信,還有一盆蘭花,院子裡各個地方都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切都變得規規矩矩的,頓時讓如意不安了起來。

  如意上前,將狸花放在了石桌上。

  她伸出手來,拿起了那封信。

  如意抿了抿唇,隨即拿出信看了起來。

  在看到其中的內容的時候,她心口一緊,神情恍惚了一下,身子一歪,險些摔下,好在是及時扶住了石桌。

  一旁的狸花見此連忙安慰道:「如意你別太難過,陳好人很快就會回來的,嗯,很快……」

  狸花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

  它覺得很奇怪,它以為的三五年真的不長,但這個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想的三五年長了許多。

  如意沒有像上次那般將自己關在屋裡,躲在被子裡。

  回過神後的她好像很是平靜。

  她舒了口氣,強擠出一抹笑意道:「我沒事。」

  如意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問自己的內心,好像陳叔叔走了,她並沒有感受到有多難過,最多也只是有些捨不得而已。

  甚至一度讓她覺得是自己變了。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狸花看來,如意這樣平常的模樣才讓它覺得反常。

  在後來的幾日裡。

  如意還是如往常一般在家與繡坊之間來回走著。

  離別最為傷心的時候真是在知曉的那一刻嗎?

  或許也不是全是。

  當某一天如意早早的回到家中,她想著鍋里會留著飯菜,但掀開鍋卻見裡面空空如也,那個時候才意識到陳叔叔已經走了。

  那一瞬間的落空,才是最讓人揪心的。

  她想起了那黃昏時的閒言碎語,想起了陳叔叔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敲的一下,想起了那日廟會,想起了許多許多。

  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那時如意才明白,並不是她變了,而是那般悲痛,並在於知曉分別時的那一刻,是在於平常,好似鑽心蝕骨。

  .

  .

  陳長生回到了那雲上府。

  當墨玉見到陳長生一個人回到的時候愣了一下,連忙追問道:「狸花呢?」

  陳長生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危險,便讓它留在人間了。」

  墨玉微微一愣,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麼事?」

  「與天作對。」

  墨玉愣了一剎,忽然間站起了身來。

  劍生花從那林中走出,見了陳長生後拱手道:「恭迎先生回府。」

  陳長生看向他,拱手示意。

  滿月的身形顯化在陳長生的眼前。

  她看向陳長生,問道:「可看出個所以然來了?」

  陳長生點頭道:「看出個大概。」

  滿月好奇問道:「所以他是真的睡著了嗎?」

  「並沒有。」

  陳長生道:「相反的,他有可能時刻都在看著陳某。」

  滿月聽後眉頭一皺,「當真?」

  陳長生點頭道:「事實的確是如此的,甚至於還有幾分威脅,但不知道為什麼,陳某卻感覺到他又有些希望這件事能夠進行下去,從一開始到現在,好像都沒有受到過任何阻攔。」

  滿月聽後也沉思了起來。

  「以你之見呢?」

  陳長生道:「無論如何,陳某都要做這件事的,只看滿月姑娘是否願意與陳某賭上一把。」

  一旁的墨玉聽的雲裡霧裡的。

  至始至終,那輪迴地府的事它是一點都不知道,如今更是茫然。

  但他隱約間感覺到,這件事要比陳長生單純說一句『與天作對』還要嚴重的多。

  滿月笑道:「我還有的選嗎?」

  作地府天道,是她如今唯一的出路,不然就只能等著被天道所同化,最終泯滅靈智,喪失自我,回歸本源,與死無異。

  陳長生道:「那便擲一場豪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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