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天道薄弱之地

  雖說此翻為賭,但也需做好打算。

  其一便是地府的位置所在,這個地方定然是在天道最為薄弱之處。

  且如今,還有一個問題尚未解決。

  那便是『黃泉』。

  據古而言,城隍廟宇最終連通之地都在黃泉,經黃泉送走亡魂,再定往生。

  地府最終要接引亡魂,那定然是繞不開黃泉的,但如今黃泉所屬,在於天道。

  滿月道:「在我看來,黃泉或許可以先放一放,若地府真正立下,再來考慮接引亡魂一事,否則此行會難上加難。」

  「陳某亦是這樣考慮的。」

  這與陳長生的想法不謀而合。

  地府的設立也並不是說一定需要黃泉,有滿月做天地規則,待地府內部完善,再作連通黃泉的打算。

  這樣是最為保守的法子了。

  滿月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就只需要尋一處天道薄弱之地了。」

  這卻也是個難題。

  因為這樣的地方,定然不會是世人所熟知的。

  天道目視著眾生,若是知曉的人占到多數,那天道也定然會知曉。

  陳長生道:「還是陳某去跑一趟吧。」

  這樣的事,大抵只有一個地方能找到些結果。

  離開雲上府後。

  陳長生一路背上,他要去之地,乃是一處與修仙界相距南北,雲霧仙鶴環繞之地。

  能否有結果,也還沒有定數。

  雲上府上,墨玉望著那青衫先生遠去。

  在那隻言片語之中。

  他大抵猜到了些許。

  墨玉張了張口,看向一邊的滿月,說道:「若走錯一步,結果會是如何?」

  滿月頓了一下,說道:「無外乎是煙消雲散,若是再狠一些,與陳長生有任何關聯的人也將隨之淡去,你我,都不會有例外。」

  墨玉愣了愣,此刻他卻是遲疑了起來。

  滿月道:「你若是怕了,便待在雲上府就是了,陳長生不會准許自己拖累旁人,就算到最後一刻,他想的都是不要拖累旁人,不過我是個例外,若是出了岔子,我一定會死,但你們卻不一定。」

  她只是平靜的道了一句:「不必擔心。」

  墨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擔心自己,我只是擔心狸花,現在的它,什麼都還不懂。」

  滿月看了它一眼,說道:「想來狸花是不會有任何事的。」

  劍生花舒了口氣,說道:「劍某作何都無所謂,自打從靈籠之中逃出的那一刻我便知曉,往後無外乎是在天道的注視之下苟延殘喘,與其這般,倒不如與先生說的一般,擲一場豪賭。」

  墨玉微微點頭,說道:「說的也是。」

  他或許早早的便有了心裡準備。

  跟著這樣一個人,肯定會鬧出一些大事的。

  墨玉也沒覺得自己跟錯了人,他覺得,這或許是自己的命,顛沛流離的命,這並不可憐。

  就像如今回想當初的那個年代時,那一路的顛沛流離,都成了口中的波瀾壯闊。

  ………

  天機山鐘聲震震,往日環繞山澗的雲霧比多年前濃郁了幾分。

  護山陣法要比之前還要凝實些許。

  而山外巡遊的仙鶴與修士也多了起來,幾乎將所有地方都守的嚴嚴實實。

  陳長生見此一幕心中詫異,正欲往前,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來者止步!」

  擋住陳長生的人面容稚嫩,身下騎著一匹仙鶴,眉間有著少年清氣,年紀尚小,但那修為卻是一點不弱,氣勢更是不減。

  陳長生看清此人時,卻是忽的頓了一下。

  只聽那少年修士開口道:「天機山近日不見客,請回吧。」

  他的語氣平靜,顯得有些冰冷。

  陳長生頓了一下,問道:「不見客?山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請回吧。」少年只是重複了一句,沒有多作解釋。

  陳長生道:「陳某此行是要找鍾先生,小道長不妨幫陳某通報一聲?」

  少年面不改色,依舊沒有任何鬆口的意思。

  見其不為所動。

  陳長生才開口道:「也罷。」

  他隨即回過身便往外面去了,可實際上手中卻已經掐著一道紙人。

  紙人化作他的模樣離開了這裡。

  而他自己則是施了一道術法遮蔽了身形朝著天機山中走去。

  少年目光望去,見那人遠去,這才放下了戒備。

  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陳長生已經進了那天機山中。

  進了天機山後,陳長生的確發現了有所不同。

  山中多出了一道氣息。

  那道氣息磅礴且綿長,但仔細感受,這道氣息卻又顯得尤為紊亂,好似搖搖欲墜。

  陳長生見此心生疑惑,可想了想還是覺得正事要緊,於是便往那天機山最頂上的閣樓趕去。

  塵道求與幾位師兄弟正盤坐殿中,鍾正元在其最前之處,他們的面前有著一堵燭牆。

  四十九盞燈火滅了五盞。

  多年以來,久久未能重燃。

  陳長生見那殿中一片沉寂,他一時也不好打攪。

  於是便立在那殿門口靜靜等待了起來。

  這一等,便是兩個多時辰。

  直至那術法結束,鍾正元與一眾師兄弟收了術法,緩緩睜開了雙眸,殿中才有了些許聲響。

  「唉……」

  鍾正元長嘆一聲,心中無奈。

  塵道求開口道:「師兄不必氣餒,天道之缺並非尋常,我等尋不得解決之道也並不意外。」

  鍾正元微微點頭,說道:「等過幾日,再起一卦吧。」

  「嗯。」

  塵道求點了點頭,心中不忍。

  師兄今年來透支自身,為尋補全天道之法不知虧空了多少法力與功德,如今頭髮花白,好似耄耋老者。

  鍾正元回過頭來,視線卻是忽的一頓。

  他連忙起身,朝著殿門口走去。

  「陳先生何時來的?」

  這樣一句話讓殿中眾人驚醒過來。

  他們的目光落在了那殿門前的青衫先生身上,都有些詫異。

  陳長生道:「才到。」

  鍾正元看了一眼塵道求,見其點了點頭,隨即便上前走向了陳先生。

  「換個地方說吧。」

  鍾正元道了一聲,隨即便帶著陳長生去了天機山後山。

  路上陳長生問道:「鍾先生這些年好像蒼老了許多。」

  鍾正元道:「鍾某自討苦吃,不提也罷。」

  陳長生見此也沒多問。

  二人來到了之前見面竹屋,鍾正元為其斟茶,些許茶香讓人清醒了幾分。

  陳長生抿了一口後道:「此番來尋鍾先生,是陳某心中有一疑問。」

  鍾正元抬頭道:「陳先生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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