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給臉 得兜著
老者一眾人馬，聽了卓凌風這話，無不為之震驚。
有人更覺得，莫不是來了一個傻子！
若非負劍老者武功非凡，是郡主娘娘手下為數不多的頂尖高手，他們不敢太過得罪，都要搶上教訓這個狂徒了。
蓋因中原六大派從光明頂下來後，走的不是一路，元廷在趙敏與成昆的謀劃下，也是分為幾路動手的。
有的是在戈壁灘上被擒的，比如武當、峨眉等派。
有得則是過了玉門關，才被抓的，比如少林一路。
可元廷雖說用了西域番僧的「十香軟筋散」，但這東西也得下在食物飲水之中，令人不妨吃下，方能奏效。
少林空性所率領的少林隊伍，在他們下毒時就給發現了，雙方真刀真槍打了一場，但空性就被阿三殺死，門下或死或擒。
簡單說，在趙敏、成昆的刻意安排下，元廷每一路憑藉硬實力也是能拿下對方的，無非代價很大而已。
換言之，負劍老者這支隊伍，也是能夠拿下滅絕師太率領的峨眉眾人的。
面前這個小年輕，說等人到齊再說，這豈非赤裸裸的蔑視？
負劍老者冷冷說道：「此刻你若能勝老夫一招半式，想走倒是不難。但想憑藉一己之力救走峨眉派，那是痴人說夢！」
說著又嘆了一口氣，又道：「看你年輕，武功不凡，老夫不由惜才，乘著還不是不可收拾，便讓你一次，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們人多勢眾，可他竟不欲占這個便宜，明顯是以傭僕身份，行武林宗師之事。
卓凌風微微一笑道：「閣下是丐幫長老『八臂神劍』方東白吧？」
老者聞言面色大變，一雙眸子精光閃爍，忽然嘆了一口長氣，垂下頭顱，說道：「閣下當真了得，連這也知道。只是老朽百死餘生，過去的事，說他做甚？」
「我早不是丐幫的長老了。」
最後一句說的斬釘截鐵，頭顱一昂，面色很是冷峻。
方東白原是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劍術精奇，名動江湖，只因他出劍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一般，因此江湖人稱「八臂神劍」。
丐幫幫主「金銀掌」史火龍，二十多年前修煉「降龍十八掌」，因為內力不濟，導致雙臂癱瘓。他為了治傷，便四處求醫，不理本幫事務。
正因如此，十多年前，丐幫發生動亂，這才有了如今的元廷奴僕，再無丐幫長老！
只是方東白自問逃名多年，形貌亦與昔日大異，縱然丐幫中人相見，一時三刻也認他不出，這年輕人如何能夠一口道破自己身份。不禁問道：「閣下先輩莫非與老朽有舊？」
卓凌風點了點頭道：「昔日丐幫在洪老俠與黃女俠執掌下，對抗異族，武林中人無不敬仰萬分，吾輩又豈能免俗？」
「只可惜現在卻是後繼無人了！」
方東白為人無甚過惡，只是心灰意喪之際，於那善惡之別看得淡了，便投了元廷，此時聽了這話，也明白來人先輩與丐幫必然大有淵源。昔日時事驀地兜上心頭，一時間百味齊集，不知說什麼好。
這段掌故，卓凌風猜也能猜到，這人必是在丐幫遭遇了大變故，心灰意冷之下，自暴自棄，這才以堂堂丐幫長老之尊，甘為旁人廝仆。
只是他終究是個成名人物，還知道要臉，故而武林中都是方東白十多年前，便染病身亡的傳言，他也有了一個不堪的名號「阿大」。
卓凌風也不想與他多談這些，每個人都有無法言喻之事，他的過去，也不必細究，
將目光投向一旁，因為此時西邊馬蹄雜沓，一群人亂糟糟地乘馬奔來。
這群人約有五六十，有的太陽穴鼓起，有的人相貌不凡，明顯都武功不弱。
另有數十人，十之八九身上都沾著血跡灰塵，都給這些人用繩縛了拖著行走。
其中約有半數是尼姑，其餘的有男有女，不過一看衣服，便知這些人都是遠征明教的峨眉大軍。
只是現在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垂頭喪氣。
卓凌風見他們各個腳步虛浮，明顯功力全失。
這些人都身中「十香軟筋散」，如何跟得上馬匹，有人跌倒在地，女子還好些，有人等上一等，若是男子，便給繩子拉著隨地拖行。
原來峨嵋派向來重女輕男，男弟子不能獲傳上乘武功，地位也較女弟子為低。這些人得了令，也不將峨眉男弟子當回事。
殊不知滅絕師太這一次，在前赴光明頂時，卻破了慣例，親口言說無論男女，只要盡心殺賊，男女皆可承受峨眉掌門衣缽。
故而笑傲時代，峨眉派掌門金光上人便是男子之故，但這已是後話。
很快這些人便到了方東白等人身後立定，他們雖不明所以，但見一個邋遢小青年與方東白相對而立。
方東白又手持長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均明白有了事態，而且這個邋遢小伙絕非易與之輩。
峨眉一眾弟子，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方東白突然側身，用手一指人叢最前方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灰布袍的老尼，說道：「這位便是峨眉掌門滅絕師太！」
老尼聽了這話，抬眼看來，她也不認得二人，冷哼了一聲，便又低下了頭。
滅絕師太盛名遠播，武林中無人不知，若非這次光明頂大戰，見過她的人卻也不多，更別說卓凌風了。
他只掃了一眼，就看清了滅絕師太的容貌，她約莫五十歲年紀，容貌算得甚美，但此時背脊微僂，兩條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便顯得甚為詭異，幾乎有點兒戲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卓凌風眼神凝在方東白身上，嘴角微微一斜，似笑非笑，道：「看來趙敏對你也不怎麼相信啊，竟然將你派在了這一隊。」
方東白先是一怔，繼而臉色鐵青，心知卓凌風所言不錯，丐幫與峨眉淵源非淺，郡主娘娘卻讓自己對付峨眉派，而且還派了三名一流好手，難保不是試探他的忠心！
但他自從經歷了十多年的事，早就不以丐幫中人自居了，也不太過在意。
至於卓凌風知道趙敏這個名字，也不足為奇，畢竟自己的身份，他不也一口道破了嗎？
這時一個粗豪的聲音道：「老大，這小子什麼來路？你怎麼還被他給攔住了？」
又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道：「是啊，飛鴿來信，接應之人早在前方等著了，我們誤了大事，主上非怪罪不可！」
卓凌風一聽兩人聲音，便知其內功修為不在何太沖、朱長齡等人之下。
方東白橫劍踏前一步，對卓凌風說道：「現在人到齊了，你要怎樣？」
卓凌風看了周圍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人我都見到了，你們用藥物抑住了峨眉眾位高人的內力，你們各個又都是身份低下的下人，跟你們放對，太沒意思！走了！」
轉身向著一匹無主的馬匹走去。
卓凌風從來不是一個莽撞人，他又深知六大派的遠征隊伍，之所以被一舉成擒，皆因中了無色無味的「十香軟筋散」之毒，而這一味毒藥厲害無比，要以獨門解藥方能解救。王難姑毒經中都沒有記載。
而以張無忌內力之強，中了毒都成了廢人，需要長時間以內力逼毒，別人更不用說。
故而卓凌風便想待這些人全都到了，瞧瞧形式，若形勢允許，他便來個聚而殲之，將峨眉派救下。
如此一來，滅絕師太或許就不用死了。
卓凌風對這個崖岸自高的老尼姑，不像旁人那麼深惡痛絕，反而很是敬佩。
亦是六大派掌門中，唯一一個。
蓋因滅絕師太對待魔教哪怕與之有染的人，雖要滅之絕之，手段太過毒辣，不是出家人的風格。
其中是非恩怨糾葛太深，姑且不提，只說她這人的純粹！
原軌跡中，她在萬安寺明明可以活命，但選擇了死！
只因她不願受魔教半分恩惠！
至死都不丟一派宗師風範！
不像別的人，嘴上說多恨魔教，但到了生死關頭，卻還是自己性命最重要。
她死的很震撼！
也讓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種，她的死，切切實實是讓武林少了一位高人。
但卓凌風也想過，若形勢不允許，那便抽身而走便了。
此時他見對方這五六十人的樣子，各個都是武學好手，沒有庸手，自己雖然不懼，但根本沒必要與之動手。
畢竟峨眉派的人沒有反抗之力，自己與之動起手來，這些人不是中原六大派，這種正道中人，還講究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們什麼手段都能用出來，縱然他們不敢傷害峨眉的人，可從這些人的言語不難聽出，前方有人接應，自己又如何能將峨眉派這些廢人救走？
只是這種情況，卓凌風之前便有所預料，所以聽聞趙敏不在隊伍中，這才大失所望。
若她在此地，來個擒賊擒王，那才是真的能救人。
此刻卻也只能選擇罷手，等到了前方，再尋機處置。
怎料他說話就讓這夥人都怒不可遏了，他還是一副說就走的樣子，簡直視他們如草芥，這如何能忍？
先前那個說話粗豪的大漢厲喝道：「放肆！你想走就走，你當我們都是什麼人？」
將手在馬鞍上一按，騰身而起，形如蒼鷹搏兔，腳尖一點馬頭，飛身縱出，越過方東白，揮掌向卓凌風后背要害打去。
一時間風聲呼呼，峨眉弟子見他身材魁梧，身法凝重卻不失速度，這份功力，本門之中除了師父無人能及。
滅絕師太心頭也是一驚：「我峨眉派一敗塗地，但不知何人能網羅這多高手！」
她們到現在都不知，自己具體被什麼人擒住了，只是一頓飯吃的便暈了過去。
待醒來，便被人拿獲了。
眾人眼見這漢子的巨靈大手將要拍到卓凌風后背，可他並不躲閃，也不出劍，只將左手向後拂出。
兩股勁風甫觸，魁梧大漢就覺手上一震，他武功果然了得，突然變招，手腕一轉，變掌為抓，陡地抓向卓凌風手腕。
這一下迅捷之至，可就在他變招的剎那，卓凌風手腕一翻。
只聽「砰」的一聲，兩人手腕一交，當即來了個硬碰硬，強對強。
魁梧漢子右手腕劇痛，左臂上揮，這一招守中含攻，掌力極為凌厲。
滅絕內力雖失，眼力卻在，心下暗佩。
卓凌風卻比他更快，腰腿不動，身子猛然後退，右手肘猛地往他胸口撞去。
俗話說「寧挨十拳，不挨一肘！」
更何況是胸口要害，大漢急忙揮掌格擋，怎料卓凌風這一招是虛招，左手反後一推，這一掌「虎門掌」非同小可，砰的一響，正中對方左肩。
饒是這人乃是當世強一流的高手，功力深厚，也是「嘎拉」一聲，肩骨碎裂，如短線紙鳶飛出兩丈，摔的煙塵四起。
眾人駭然色變，這漢子如此高手，竟然在這青年人手下，走不過三招？
而且對方連身都沒回！
別人不知道，元廷高手卻清楚，這人武功之強，不在一些掌門人之下，尤其掌法精妙，掌力驚人，才被郡主娘娘劃定上武當山對付張三丰的高手。
怎料他竟被一個小年輕用掌力摔出，人人都大為訝異，好幾個飛身下馬擁過去察看，均想：「這世道真是變了，前幾天光明頂上一個弱冠之年的張無忌，將六大派高手盡數擊敗，整個武林為之震動！
但他卻是天下第一人武當張三丰的徒孫！
好歹能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可這叫花子一樣的小子，哪裡來的？
莫非是丐幫新晉的年青高手？」
有人一念至此，便將目光投向了方東白。
卓凌風回過身來，甩了甩手，淡淡道：「你能接我三招而不死，也算是個人物，說個名字聽聽！」
卓凌風從不吹牛，他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極，只是內力大損，將實力大打折扣。
但隨著修習兩大神功，內力每天都在增長，現如今雖只恢復到六成，實力卻比遇見何太沖夫婦時，增加一倍都不止。
普天下能接他三招而不死的，當的起「高手」之稱，自然也算個人物了。
這漢子身手很是不凡，在原軌跡中能和「青翼蝠王」斗到互拼內力的地步，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此次卻做這種大失身份事，為的不是什麼榮華富貴，而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畢竟郡主娘娘安排好了，挑了少林寺，就收拾武當派！
自己也被選中上武當山挑戰張三丰了。
與這種「老神仙」對敵，哪怕不敵，也是榮耀！
畢竟跟那老兒動過手，還沒死的除了玄冥二老之一，再無第二人！
那麼他做個第二人，或者第三人也行！
屆時自己的名字也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一下子響徹武林。
此刻聽了卓凌風這話，卻不禁驚怒交集，騰的躍起，喝道：「你究竟是……」
「噗」的一聲，鮮血狂噴，身邊一人將之扶住，急忙退後。
他為卓凌風掌力所震，不僅僅是外傷，還有內傷，若躺在地下，靜神定心，調勻呼吸，以他的功力，一時還不致發作。
但被卓凌風的大實話激的怒氣上沖，一言未畢，大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滅絕師太瞧著卓凌風，渾濁的眸子裡放出了一絲亮光，心道：「『無欠無餘』，『虎門手』，這可都是全真教武功！」
「我道是誰？」
卓凌風眼神落在方東白臉上，只聽他緩緩說道：「原是『全真』門下。」
眾人一聽這話，均是一驚。
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誰若不知全真教，那還真是無知。
卓凌風亦是臉色微變。
方東白淡淡地道：「你剛才一肘叫「無欠無餘」，反手這掌叫『虎門手』，這都是全真教掌法！你說對麼？」
卓凌風剛才隨手一拂名叫「拂雲手」，以肘重擊叫「無欠無餘」，最後重重將大漢摔出，使的正是「虎門掌」。
這都是修煉「全真大道歌」心法的配套招式，也是全真教入門拳腳，他從小練熟了的。
在笑傲世界打小角色，一直都是這路普通拳腳，他用慣了，都沒人認得，怎料在這裡被人一眼看出。
一尋思便明白，這個時代畢竟與全真教離的太近。
他雖不知現在的全真教是什麼樣子，但肯定過的不好，一時間汗流浹背，他怕給全真教招惹災禍。
一念至此，心中殺機沸騰，面上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方神劍，你懂的可真多，當真令人佩服！」
方東白道：「閣下既然知曉老朽以前名號，當知我能看出這些，也不算什麼！
想必滅絕師太也能認得出來吧？」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原來你這老兒姓方，又有神劍之稱，看來是八臂神劍，哼，難怪丐幫說你染病身亡了，原來做起齷齪事了，老尼若得不死，必要向你討個公道！」
方東白淡淡道：「你威名遠播，老朽卻也不懼你。只不過你一個階下囚，生死都繫於我手，又在這裡神氣什麼？」
滅絕師太眉頭一豎，還未開口，就聽一個斯斯文文地女子聲音道：「方前輩，你用迷藥才將我師父暗算了，也不得是多麼揚眉吐氣的事！」
她語氣極為溫柔，言辭卻極為犀利。
卓凌風循聲看去，見她站在滅絕師太身邊，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雖是一臉風塵，也是清麗秀雅，容色極美，一襲蔥綠衫子隨風飄動，雖灰頭土臉，仍給人一種秀麗絕俗之感。
方東白也不知如何辯駁，尤其這個女子，是郡主特意吩咐不能傷害，也不與她多說。
滅絕師太冷冷地道：「芷若，你記住，我峨眉一派雖被暗算遭擒，但也確是一敗塗地。
對我等下手之人，心計固然遠勝於我，武功也不在我之下，我們輸了就得認這個栽！」
眾人見她身遭巨變，仍是鎮定如恆，對敵人都自承其非，確是一派宗匠的風範。
周芷若柔聲道：「是，弟子謹記教誨！」
旁邊峨眉派的一個中年女子，是「辣手無鹽」丁敏君，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一瞥，心道：「師父就是偏心，前日去光明頂你奈何不得韋一笑，丟了臉面，我為你找補，你就打了我一耳光，將一口惡氣全出在我頭上。
現在周師妹說這樣的話，你卻對她不加懲治，唉，我也真是倒霉！」
滅絕師太自不知她的徒兒心中腹誹，看向卓凌風，語氣一緩，說道：「少俠是全真門下？」
卓凌風說道：「在下恩師乃一遊方道人，曾說他是全真道！」
滅絕內心大是歡喜，說道：「全真教遭遇大劫，如今世上早就難見其蹤！
那你可知我兩派淵源？」
卓凌風道：「貴派祖師郭女俠的父親郭靖郭大俠，與本教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滅絕點頭道：「不錯，本派祖師一身所學極為淵博，但打根基的功夫卻是貴教內功心法，有鑑於此，貧尼有一事求懇！」
卓凌風心中不由一震，他也知道郭襄打根基的功夫，是本派內功，而這定然是秉過丘處機、王處一的。
以郭靖的為人，不會不打招呼，將別派武功私傳旁人，哪怕是自己女兒。
但滅絕這樣說，所求定然非小，緩緩道：「師太，請說！」
滅絕師太看向身邊的周芷若，神色一正道：「求少俠擇機，將我這個小徒弟給救出去！」
只聽得周芷若「啊」的一聲，說道「師父，弟子要……」
滅絕師太厲聲道：「你不聽我的囑咐，便是欺師滅祖。」
峨眉眾人聽滅絕要讓卓凌風將小師妹救出，均是一驚，但又瞬間恍然。
師父常自稱許這小師妹，說她悟性奇高，進步神速，本派將來發揚光大，多半要著落在她身上，丁敏君等人心中不服，卻也沒奈何。
滅絕是個老江湖，這些人將他們擒住，卻不殺，必有陰謀詭計。
她死則死耳，卻不能讓峨眉派絕於她手！
而且她一路上都看出來了，這些人對自己這個小徒弟也不敢怠慢，顯然有所用意。
那麼他就得乘著卓凌風這個高手在此，將小徒弟給安排了。
她何等眼力，看出卓凌風武功之高還在張無忌之上，只是內力有所不及，但那又有什麼，內力高也不代表實力就強。
反正這些人留不住卓凌風，哪怕卓凌風帶著周芷若。
卓凌風卻沒想到，她求的是這事。
因為他深知，這裡面誰都有可能出事，唯獨周芷若不可能！
蓋因張無忌光明頂一戰，敗盡天下高手，名動天下，卻栽在了一個小女子手上。
誰都有眼睛，這非武功不濟，而是對方有情之故。
趙敏對光明頂之戰的信息了如指掌，抓了周芷若，要挾這位明教教主，難道不香，怎麼捨得讓她出事？
唯獨變數就是，趙敏見了張無忌之後，一見鍾情，才會選擇什麼單打獨鬥，讓一切計劃都泡了湯，否則武當山上，憑她帶的數百名武學好手，張無忌等人雖強也抵抗不了，張三丰都得被她活捉了去！
若說此時需要救的，反而是滅絕！
因為自己不救，她就會死！
但這時元廷高手卻是鼓譟起來了，有人大聲道：「滅絕，你想的太美了吧，你當這小子有三頭六臂不成！」
滅絕師太脾氣暴躁，粗聲喝道：「有種的跟這位少俠過上三招！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還能將他留下不成？要不就將我峨眉一眾一刀殺了，若是不敢，就給我閉嘴！」
眾人一聽這話，當即無言。
他們敢殺峨眉眾人嗎？
不敢！
能殺掉卓凌風嗎？
不能！
實在沒這個實力！
這種武學高手，一心突圍，千軍萬馬也攔不住，他們能攔住，那還真是吹牛！
尤其現在這裡有這麼多上好的馬匹，隨便搶上一匹，都走的無影無蹤了。
滅絕師太向卓凌風叫道：「少俠，你先走吧，待找機會再將我這徒兒帶走，我峨眉一派感激不盡！」
卓凌風看向方東白，淡淡道：「聽到了吧，給個面子，放人！」
他說是給面子，可神態卻甚是倨傲。
方東白冷冷道：「做夢！」
卓凌風其實巴不得有這句話，全真身份露了，他便決定要殺人滅口了。
這時只不過找個合理藉口罷了！
畢竟峨眉掌門求我救人，你們不給面子，我下毒手順理成章！
若說為了怕給全真肇禍而殺人，武林中人定然看不起自己，也墮了全真教威名！
他只有給全真增光添彩的義務，卻沒有給人抹黑的權力！
畢竟怕朝廷報復，自己可以這樣考慮，卻不能宣之於口！
這就是江湖上的政治正確！
跟正道要滅魔一樣，滅不滅的了，一回事，但口號必須得響！
至於救不救得了峨眉弟子，那都後話了。
卓凌風手中長劍斜指眾人，一股子殺氣順著劍鋒涌動，那兩匹無主駿馬感受到這凌厲的劍氣，低聲嘶鳴，緩緩向後退卻。
眾人皆是一凜，都從馬上飛下，撤出兵刃，站了個半圓，向卓凌風逼了過來。
「從今天起，你們得記著一點，我卓凌風若是給臉，就必須兜著！」
卓凌風主動將自己名字報出來，是怕消息走漏，對頭又找不到自己，去報復全真教！
他話音方落，身子已然縱出，只見一道白光撕破虛空。
「哧哧哧哧」幾乎一聲響，
四人咽喉被割破，都沒有發出一聲，就撲通倒地。
「這才是神劍！」
滅絕師太大為佩服。
這一聲落在方東白耳里，卻好像挨了無數個嘴巴，羞怒到了極點，不由得一聲長嘯，朝著卓凌風飛掠過去。
然卓凌風從地上落地下來，右足腳尖在地上一撐，矯然騰縱，又飛入人叢，長劍帶起一溜鮮血，從三人喉間悄然掠過。劍鋒不止，因為他左足落地後，身子又一掠而出，三條性命又被收割。
卓凌風這一出手，宛如電光石火，簡直快的不可思議，不但使方東白心頭大震，就是滅絕師太等人，也看得呆了一呆。
她們作為遠征明教之人，親眼見識過「青翼蝠王」韋一笑那如鬼似魅的驚人輕功。
但也沒卓凌風給他們的震撼力大！
蓋因韋一笑不動手，只用輕功固然快捷無倫，但一出手攻擊人，速度就無法維持，實則沒有多麼懸乎！
但卓凌風不一樣，劍快輕功也快，剎那間，人人窒息，
方東白驚怒萬分，他號稱「八臂神劍」，出劍奇快，只見白茫茫一片劍光，迅如閃電般奔到卓凌風脊椎的「大椎穴」。
可卓凌風竟然不躲不閃，仍然出劍刺穿了一個容貌雄偉的好手。
方動白忿怒至極，只聽得「錚」的一聲，手中長劍正給他反手彈開。
卓凌風這一彈拿捏時候，當真是妙到毫巔，方東白虎口疼痛，長劍險些脫手，大吃一驚，身子滴溜溜一轉，一劍斜削。
這一招快捷絕倫，涵蓋八方，長劍劃了個半圓，要將卓凌風從脖子到身子斬為兩截。
卓凌風也不禁心頭一凜：「我居然還不能將這老兒的劍，給彈出手去，這丐幫長老倒是不可小覷了。」
動念間，兩肩一晃，不見他移步屈膝，已欺到另兩人身側，長劍刺出，左掌斜拍而出，若劈若點，手法精妙至極。
「蓬蓬蓬」，又是三名好手噴血倒地。
轉眼之間，他連斃多名好手，這群人從未見過武功如此高強之人，無不駭然驚呼。
峨眉弟子都覺得張無忌的武功，就已經很厲害了，但沒想到世上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
而且兩人還都差不多年紀！
感謝天數茫茫不可逃書友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