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被人群毆了?」

  臨近出發,裴鳶才進了浩瀚樓去取柳顏歡留給他的東西。

  他不知道柳顏歡給他準備了什麼,竟然還要托放在浩瀚樓給他。

  一進浩瀚樓,掌柜的眼神立馬變了。裴鳶輕車熟路上了五樓,至今浩瀚樓的五樓還沒對外界開放過,原因在於五樓存放著裴鳶手下的人匯集來的情報。

  浩瀚樓的作用不僅僅是籠絡天下讀書人,也是裴鳶手上重要的情報網。

  不一會兒,掌柜拖著個三尺來長的木匣子走了進來。

  「這是柳家少爺存放在此的物件,說是送給主子,祝主子一路平安,平步青雲。」

  木匣子打開,赫然是一柄寶劍。劍身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古樸中透著隱隱寒氣。掌柜也是第一次品劍,他對此沒有什麼研究,卻覺得這把劍在打開的那剎那令他遍體生寒,可見其不凡,定是把飲過血的寶劍!

  裴鳶難掩眸子中的訝異,他抬手拿起這把劍。掌柜眸中露出敬佩之情。這把劍送來的時候,柳家公子喊了兩個壯漢抬進來的。

  方才他也是用了小輪車才拖進房間,裴鳶竟然單手就舉了起來。

  見裴鳶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掌柜湊了過去,看到這漆黑的劍身上刻著兩個不起眼的小字——徐師。

  「竟然是徐師劍!」掌柜驚呼一聲。「都說前朝戰神的佩劍削鐵如泥,吹發即斷。可惜戰神戰隕,徐師劍也不知所蹤,沒想到今日能一睹寶劍真容!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裴鳶難得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比起獲得寶劍的開心,他想的是,柳顏歡將這麼一把絕世寶劍給自己,是想自己用它防身的吧。

  她一定很擔心自己,要不然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劍送給他。

  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禮物背後的人想表達的情誼。

  裴鳶隔著絲帕撫摸著劍身,「今日從我帳上支三百兩給大家加幾道菜,多的就給大夥分了買酒吃,大家辛苦了。」

  掌柜忙笑著應下出了門。

  自家小主子就是厲害,完全繼承了老將軍的風範,連徐師劍都能弄到手,將來將軍府還得看他的!

  木匣子裡還塞了一張字條,方才二人都只注意了劍,現在裴鳶才撿起字條。

  ——從徽州快馬加鞭一路水路送來京都,二弟莫要辜負歡妹一片好意,努力當上大將軍(笑)。

  嘖,「歡妹」這兩個字可真礙眼啊。

  不過,柳顏歡的一片心意他當真收到了。

  裴鳶回府的時候,落英正拄著一根粗樹枝充當拐杖,一瘸一拐地出門。

  「你被人群毆了?」

  不應當啊,落英的功夫雖然一般,可也是自己指導出來的。他平日裡又不出門,還以小丫頭的身份示人,在將軍府里,他又得柳顏歡喜歡,不會有不長眼的敢欺負他才是。

  落英幽幽的看著裴鳶,「騎馬騎的。」

  裴鳶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空白,轉而大笑起來。

  誰能想到,北慶的皇子有一日會在東遼過練馬術練成這樣。

  「都說北慶的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你竟然不會騎術。」

  看著裴鳶笑得歡心的模樣,落英氣得跳腳。

  「對啊對啊!不受寵天天被關在屋子裡,連吃的都沒有哪有馬給我騎!」落英氣得要死,拄著樹枝就走。

  沒走幾步回頭看見裴鳶跟了上來,「你幹嘛跟著我!」

  「你都沒馬騎什麼?」

  「哼!」落英一甩腦袋,「你才想起來我沒馬嗎!用不著你,我問少夫人借了馬!」

  柳顏歡給他馬?

  裴鳶更要去看看了。

  落英去了馬廄牽了馬,那馬正是裴鳶送給柳顏歡那匹。

  這馬裴鳶送給柳顏歡之後就沒再過問過,沒想到現在養得油光水滑,身強體健。看見裴鳶眼神里隱隱帶著傲氣。

  落英撫摸著馬頭上的鬃毛,十分愛惜。

  「少夫人說了,只要我學會了騎術,就將聽風送給我。」

  裴鳶勾了勾唇角,「行,你好好練,我們後日要走了。」

  「什麼!這麼快!我現在腿都走不動道啊!」

  裴鳶無視了在他背後罵罵咧咧的落英,趕緊去辦事。

  辦完事,晚上去找柳顏歡!

  這廂裴鳶為了自己的未來奔波,裴茗亦是如此。

  府中派出去打探吏部侍郎喜好的人回來稟報,吏部侍郎喜歡美色,經常在外吃花酒。裴茗想了想,還是在京中有名的青樓挽香居定了一個包廂。

  柳顏歡聽說的時候笑了笑,前世的裴茗還能踏踏實實的來,現在是看見裴鳶走得比他快著急了嗎?竟然連挽香居都去了。

  要知道,他前世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可從不涉足這樣的煙花之地呢。

  「紅綢,你翻牆去給吏部侍郎夫人遞個紙條。」

  她讓白曇用左手執筆寫了幾個字,字跡歪七八扭,也就剛好能看清什麼字而已。

  「夫人放心,我出了門就去蘇掌柜那換身男裝再跑腿!」

  柳顏歡點點頭,希望裴茗做好了承擔吏部侍郎夫人怒火的準備。

  挽香居內,裴茗還是第一次來花樓。不同於一般的勾欄瓦舍,挽香居一直以清雅著稱。樓下大堂沒有旁的青樓那般的熱鬧,只有一陣陣空濛的琴音。

  所有的客人都自稱「雅士」,來此樓也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格調不與俗人相同。

  吏部侍郎李岩也不是頭一回來挽香居了,只是每回來都是別人請他。他是捨不得出一點錢的。

  他雖然愛美色,可美色也不能當飯吃呀,反正蠟燭一吹,女人摸起來都一個樣。

  「李侍郎,請。」裴茗起身將李岩迎接到主座上,「多謝李侍郎賞臉,家父在軍中有事耽擱了一下,稍後便到。晚輩方才自作主張點了些招牌菜,您再看看,還有什麼要點的呢?」

  在這挽香居里,第一輪的招牌菜是菜,第二輪可就是人了。

  李岩輕車熟路,「我要芳芳,去叫芳芳來陪我。」

  裴茗還是頭一回這般伏低做小,但有求於人,自然只能擺低姿態。

  誰知,他甫一出門,就聽到樓下大堂發出一聲來自女子的暴呵。

  「李岩你這個王八蛋!竟敢背著老娘出來喝花酒!你給老娘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