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裴鳶,你不是向我示威了嗎。

  對於裴常勝的召喚,裴鳶早有心理準備。畢竟現在裴茗還未正式入朝,而自己就已經封為四品撫南將軍,雖然手上還沒有兵權,可在職位上,已經是裴茗難以企及的了。

  他一個文官,沒有幾年的歷練,就是再有名氣,再得皇帝的寵愛,也很難向文武百官交代,破例拔擢的。

  「父親,三叔,大哥。」

  裴鳶面無表情的行了一禮,那死板的模樣讓裴常勝不是很喜。

  也不知道是八字不合,還是怎麼回事,每次看見裴鳶,他就莫名不耐煩。可現在這個兒子比大兒子爭氣,自己怎麼也要為了家族籠絡一下他。

  「三皇子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如今裴家能去百越的人里只有你了,你可要好好表現,為家族爭光。」

  「兒子定盡力而為。」

  裴常勝一時哽住,這個兒子自己沒有親近過,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拉近關係。

  而且對方又是幾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性格,不如裴茗得體也不如裴煥會撒嬌,這話頭一時就這麼卡住了。

  「二弟,此次去南召,可有什麼東西還缺的?」

  裴鳶的垂下的眼瞼微微上抬,裴茗這話說的真巧妙,皇上說了是去給百越送物資,可裴茗卻直言去南召。

  「到不了南召,只在兩國交界的百越,物資已經準備妥當。」這幾日已經在點兵,但大軍太多,必惹嫌疑。所以皇上只讓他們帶一萬兵馬,護送物資。

  其餘的兵力,他會寫下密函,從各省抽調駐軍。

  裴茗見他說話滴水不漏,連家裡人都不透露絲毫消息,心裡微微起怒。可他又沒有證據說裴鳶撒謊。畢竟皇帝對外宣稱的就是去給百越送物資,攻打南召是他們的猜想。

  「百越靠近南召,南召國多蟲蟻,你第一次領軍可要小心了。」裴常勝提點道,「叫你來也是想與你說說,三皇子怕是去不了了。」

  裴鳶面露一絲驚訝,「三皇子原也是要去的嗎?隨行官員的名單里沒有看見他。」

  屋裡幾人:「......」

  好好好,本來他們議事就不帶裴鳶的,現在他驚訝也是他們自找的。

  「這是你入朝後第一次擔事,隨行的車騎大將軍是大皇子的人。張彪此人自視甚高,凡事你倚著點,不要與他起了衝突。畢竟他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領導。」

  裴常勝和裴長遠一一囑咐了許多話,都是怕裴鳶與同僚結梁子讓家裡收拾爛攤子的。

  裴鳶面上畢恭畢敬,心裡越發冷淡起來。

  「鳶哥兒,上次你祖母的事情,你就不要和你三嬸置氣了。」裴長遠拉下臉來和裴鳶打商量道,這幾日裴承恩跑遍了幾大酒樓無數個館子,愣是請不來一個廚子。

  倒是有不少學徒來應聘,可他們的手藝實在是和以前的口味差遠了!那根本拿不出手啊!

  裴長遠不得不和裴鳶說軟話,讓他把人還回來。

  「三叔言重了,鳶不曾與三嬸置氣。」有氣他當場就出了。

  「既然如此,你可否讓藏香樓里那些人都回來?」

  屋內三人面色各異地看向裴鳶,裴常勝和裴茗自然知道了藏香樓的事情。這藏香樓一年不知要進帳多少,分私產的時候,張氏死死咬住這塊肥肉奪了去。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他們二房看著心裡也是痛快。

  可痛快之餘,心裡就不免開始擔心,裴鳶既然敢這麼對三房,那會不會也會這麼對二房?

  當即將接手的產業都檢查了一遍,還好沒有太大的問題。

  「三叔這是何意?」裴鳶一臉茫然,語氣里也多了一絲著急,「藏香樓的人去了哪裡?三叔可是沒看住讓他們都走了?去年嶺南有個老闆過來就挖過人,被我好說歹說才留了下來,你們這次沒留住?」

  屋內三人面色有了一絲僵硬,不是裴鳶做的......?

  裴鳶自言自語道:「也怪我,這段時間太忙,忘記告訴三叔,酒樓里的人,我許諾從我的私帳上劃十分之一的利給他們做補貼。怕是他們領了月例沒看到那筆錢,所以賭氣走了。」

  他語氣自責不已,讓裴長遠再說不出別的話來。畢竟他老爹還在,而且他兒子自己沒看清僱傭合同也是錯處,再說兩房就又要起齟齬了。

  裴長遠暗自吃下這個暗虧。

  「也不怪你,誰叫承恩沒看清合同呢......」裴長遠乾巴巴說完,尋了個由頭離開了。

  裴鳶面色慚愧也退了下去。

  「看來不是裴鳶做的,我就說,你弟弟雖然一直悶不吭聲,但不至於坑家裡人。」

  裴茗眸子動了動,心道:難說。

  翌日,裴常勝在朝堂上被皇上點名,讓他從裴家軍里出三千兵馬給裴鳶帶。

  此話一出,原本眾人只是猜測皇上想攻打南召,現在更是坐實了。

  裴家軍當年多驍勇啊!其他三國至今不敢輕易來犯東遼就是忌憚裴家軍,如今皇上「大材小用」,讓裴家軍去押送物資,這怎麼可能啊!

  這就是側面坐實了皇上要打南召!

  下了朝,裴常勝心裡彆扭的很。南召那種小國,就是白送軍功來了。可皇上居然不用他,用了車騎大將軍就算了,還要他出人。

  回了府,他將這事說給了裴茗聽,裴茗眸子一轉。

  「父親是不想出人?」

  「怎麼可能想出!打贏了軍功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弟弟能有什麼本事?他一點經驗都沒有,這三千人給出去就是送人頭!」

  「既然如此,父親軍中不是有年邁的老兵嗎?」

  裴常勝醍醐灌頂,「你說的不錯,我怎麼沒想到呢!那些老不死的,我留著毫無用處,每個季度的軍餉還要照發不誤,就是在浪費我的銀子!送去南召死了還能得朝廷一筆慰問金!」

  裴常勝說著自喜起來,「還是茗哥兒你聰慧,我這就去將那些老弱病殘都點出來。」

  「父親慢走。」裴茗恭敬地送走裴常勝,眸子裡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裴鳶,你不是向我示威了嗎。我倒要看看你領著這些殘兵能做出什麼能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