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怕,我今日來,也是來抓姦的。」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大堂迴蕩,媽媽連忙下樓賠笑道:「哎喲,您是哪家的夫人啊?來找爺嗎?我給您將爺們叫出來!」

  李夫人惡狠狠地瞪著她,有種恨不得將媽媽剝皮抽筋的狠厲。

  「閃開!老娘自己找!」

  媽媽眼色一變,身後旋即出現幾個大漢將李夫人圍住。

  「這位夫人,您尊貴之軀,奴婢得罪不起。可這樓里也有不少貴人,是您得罪不起的。若是衝撞了那些貴人,您家老爺的官途不保是小事,這性命不保可就大了!」

  李夫人冷哼一聲,絲毫沒被對方的話拿捏住。

  「他官途不保那是他自己做的孽!誰讓他過來喝花酒!大不了一起死!李岩!你個挨千刀的!老娘在家裡給你鞍前馬後,你敢背著我逍遙快活!你再不出來,老娘將你那點破事都抖落出來!大家一起死!」

  廂房裡的李岩嚇了個半死,他哪裡敢出去,出去就是被那母老虎咬死啊!可是不出去,他也怕她將自己的醜事抖落出來。

  他這麼多年來收的賄賂可沒瞞著自家老婆啊!他自問自己這個人,除了花心點外,自己掙得每一分錢都給了她啊!

  「裴老弟!裴老弟!你快出去幫我應付應付那婆娘!就說你請了我,但是我沒來!我現在就翻窗走!」

  裴茗面色難堪,他也不想出門去丟這個丑!

  「李侍郎稍安勿躁,我這就去和貴夫人說道說道。」

  李侍郎已經推開了窗戶,他打眼往下一瞧,閉了閉眼睛,「快去快去!我這就走了,今日的事先提前謝過,我改日請你!」

  說完,他熟門熟路地往下攀爬去,完全不顧裴茗的死活。

  裴茗硬著頭皮看了看樓下,李夫人那模樣兇悍的像是夜叉。完全不理解李侍郎為什麼會娶她,哪裡比得上柳顏歡端莊。

  那也不行,柳顏歡總是哭哭啼啼的,根本沒方法獨當一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樓。

  「李夫人,晚生裴茗,與李侍郎有過幾面之緣,據我所知,李侍郎確實不在這裡。」

  挽香居的媽媽見客人都出面了,自己便擺擺手,讓龜公往後退了幾步。

  「你說不在就不在啊!誰不知道你們這些男的喝花酒會互相打掩護啊!你姓裴,將軍府和你是什麼關係!」

  裴茗硬著頭皮道:「裴常勝正是家父。」

  「好啊!你去年剛娶了妻子,現在就出來喝花酒!你那個妻子我也見過,不說美若天仙,那也是萬里挑一。你們男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李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罵的裴茗心裡窩火的厲害。

  她一個女子,若不是其夫是李侍郎,她現在有什麼資格和自己說話!

  裴茗雙手緊攥,壓住自己想抽對面女人一巴掌的衝動。對方還在喋喋不休,絲毫不給他臉面。

  裴茗斜眼看向媽媽,媽媽一驚,原本想著自己少得罪一個是一個,結果兩個都得罪了。

  媽媽忙上前擋住李夫人的視線,「李夫人吶,李侍郎今日是真的沒來!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李侍郎哪裡有錢能進我們挽香居呀!」

  李夫人冷笑一聲,「他是沒錢,可總擋不住別人老請他啊!」

  「夫人吶,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您現在回府上看看呢?說不定李侍郎就在家中呢!」

  李夫人才不信這花樓老鴇的話呢!

  正鬧著,門口進來一人,對方見到裴茗和一群人站在大門口,狐疑地問道:「茗兒,怎麼還不進去?李侍郎還沒來嗎?」

  裴茗看向親爹,眼前一黑。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你們男人的嘴沒有一個可信的!裴大將軍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看著就要抱孫子的歲數,居然和兒子一起出來喝花酒!怎麼,家裡沒個女人嗎!還是說家裡的女人不能一起伺候你們爹兩!」

  李夫人罵的難聽至極,樓上不少包廂推開道縫看熱鬧。

  其中一間包廂里便坐著柳顏歡和裴鳶。

  柳顏歡今日穿了身男裝,烏黑的秀髮用簪子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的腦門。她身量不高,加上容貌溫婉,一眼就讓人看出她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可挽香居的媽媽們都是老手,這花樓里從沒說過不允許女子進來,只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若是進來,那少不得玷污了自己的名聲。

  但也有十分好奇花樓的小姐,會女扮男裝進來看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那媽媽自然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紅綢在門外守著,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今日出門是要見誰,還這副打扮。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知道小姐的秘密,自己只要保護好自家小姐就行了。

  「沒想到這家的乳鴿味道不錯。」柳顏歡的嘴刁,但挽香居的烤乳鴿意外地合她的心意。

  「這挽香居是寧國公的,你今日的行蹤,也不怕明日全都被太子知曉了去,拿你作筏子動將軍府。」

  柳顏歡咽下乳鴿肉,心裡有了一絲的後怕,這京城的勢力劃分和耳目可真多。

  「不怕,我今日來,也是來抓姦的。」柳顏歡挑了挑眉頭。

  對面的裴鳶笑道:「抓誰?抓我還是大哥?天地良心,我可是你找來的。我也是第一回逛花樓呢,結果連個姑娘都沒見到。」

  柳顏歡睨了他一眼,「那你點呀,我又不攔你。」

  裴鳶隔著桌子拉她的手,「可惜我想要的,挽香居沒有。」

  柳顏歡抿唇壓著自己的笑意。

  「你要將聽風送給落英?」

  「怎麼,不行嗎?」柳顏歡吃飽喝足,用帕子擦了擦唇,「你都要帶他去百越了,連匹馬都不給他準備。你多大他多大啊,一個孩子你也不照顧著點。」

  聽著柳顏歡的指責,裴鳶氣笑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對他這麼好。」

  柳顏歡哼笑道:「怎麼了,落英才多大,你犯得著吃他的醋?」

  「哦?」裴鳶勾唇,「你何時知道他是男子的?」

  「本來猜不到,可你又是給我寫《木蘭辭》,又是教落英拳腳的,誰家養姑娘會這麼養?那時只是猜測,落英跑來跟我說,你要帶他去百越,我才敢肯定。」

  裴鳶挑眉,他給她寫《木蘭辭》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她竟然還記得。

  「不過,落英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你將他收在府里,親自教導。」

  裴鳶哼笑一聲,「說出來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