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要是喜歡,你就去跟你大哥搶來。

  柳顏歡聞言坐直了身子,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水都抹乾淨,斜眼瞪了他一下。

  「二弟真是不辭辛勞,下值後又是給祖母請安,又是陪你大哥下棋的。」

  「哪能比得上嫂嫂累,白日裡和大哥演完夫妻恩愛,晚上還要演受氣小白花自請下堂。」

  柳顏歡一哽,心裡惱火自己方才的窘態被裴鳶瞧了去。

  「彼此彼此,我都沒收二弟的票錢,白看了場戲,得了便宜還賣乖!」

  「嫂嫂這戲演得實在不怎麼樣。」裴鳶將棋子放在棋盤上,起身走到柳顏歡面前。

  柳顏歡坐在圈椅里,仰頭望著他。他本就高,現在自己坐著,視覺上就更顯對方的高大了。

  「二爺也一般的很,要不然你和大爺的偷龍轉鳳,我也不能那麼快就看破。」

  裴鳶兩手撐在圈椅的把手上,這個姿勢完全將柳顏歡困在了圈椅和自己中間。他垂首看著柳顏歡,柳顏歡也仰望著他。

  但彼此的眼睛裡可沒有什麼柔情蜜意。

  「嫂嫂覺得大哥的房間怎麼樣?」

  柳顏歡心一咯噔,心想著瘋子該不會是想和自己在這裡來吧?

  她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可裴鳶是個瘋子啊!上次在皇宮就敢調戲自己,現在在將軍府,他就更不怕了。

  「不怎麼樣。你要是喜歡,你就去跟你大哥搶來。」

  裴鳶的眸中神色變了變,抬手用食指在柳顏歡臉上碰了碰。

  他的手指很冰,觸及柳顏歡的臉上,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嫂嫂只想讓我和大哥搶間屋子嗎?」

  柳顏歡別過臉去,不再和他對視。

  她當然聽出來裴鳶話外的意思了,可自己又不是物品,是搶就能擁有的嗎?

  「讓開,我該走了。」

  裴鳶聞言直起身子,似乎又惹柳顏歡不高興了。

  這書上說的東西,怎麼都不管用?

  書上不是說,只要製造和女子獨處的機會,然後將她限制在牆角、椅子等小空間地方,再來一發深情注視,沒有女子不淪陷的嗎!

  晚月這傢伙買的書,就沒有一本是有用的!

  裴鳶吐了口氣,側身給柳顏歡讓開位置。旋即自己的胳膊被拉住,整個人往後仰去。

  他跌坐在圈椅上,柳顏歡跨坐在他身上,兩隻小手捧起了他的臉。

  「二爺想要的,是這個效果嗎?」

  柳顏歡方才哭過,眼眶還泛著紅,她壞笑起來的時候透著種勾人心魄的嫵媚。裴鳶的心臟砰砰直跳,覺得自己現在牡丹花下死也值得了。

  柳顏歡的食指在裴鳶的唇上擦過,俯下身子,自己的唇就停在他的唇瓣上,只要裴鳶微微仰首,就能親上。

  「嫂嫂什麼時候這麼會勾人了?」

  「現學現賣呀~只是二爺的手法實在是幼稚。」

  裴鳶的長臂環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拉了拉。

  柳顏歡受慣性,唇在他的唇上擦了一下。

  才分開,對方炙熱的唇瓣又貼了上來,瞬間攻占城府,將她吻得氣喘吁吁。

  柳顏歡喘著氣,勉勵支撐自己跟上他的節奏。奈何裴鳶這傢伙,在調情這件事上生澀,在情愛這事上,簡直能稱得上日新月異。

  柳顏歡缺氧地悶哼了一聲,抬手拍打了下裴鳶的肩膀,裴鳶兩手握著柳顏歡的腰,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柳顏歡摁著他的肩要起身,裴鳶卻不肯放手,將頭埋在她的頸肩。

  柳顏歡很喜歡木樨花,身上都是淡淡的木樨花香味。那味道剛剛好,多一分嫌濃,少一分則寡,既淡雅又不媚俗。

  「歡兒......」

  柳顏歡聞言,身子顫慄了一瞬,一把將他推開,自己慌亂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就出了門。

  「夫人。」紫菱跟上她的腳步,伸手為她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皺。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一抬首,就看見柳顏歡像是丟了魂似的。

  「夫人您怎麼了?」

  柳顏歡這才驚醒,待走到無人處時,她才靠在石壁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前世的自己,與裴鳶也有一段柔情蜜意的時光。他喚一聲「歡兒」,自己的心和身子就軟了大半。

  方才裴鳶那一聲,讓她將前世與今生的記憶重疊起來,只覺得心慌意亂,十分難受。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對裴鳶的情感,生怕再步前塵。可現在,她難道不是在步前塵嗎?

  「讓紅綢去找落英,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今晚別來了。」

  紫菱一愣,看自己小姐的樣子,怕是自己在鑽什麼牛角尖,所以故意冷著裴二爺了。

  「好,我扶您回去吧。」

  等裴鳶回到關山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禁疑惑,自己也沒得罪到柳顏歡。八成是今日又回門,又要整治裴清雲那兩個瓜慫累著了。

  算了,今晚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裴茗在迎春院聽裴清雲哭了半天,洛氏又抱怨了許久,才身心疲憊地回了飲水居。

  「夫人什麼時候走的?」

  「爺走沒一會兒就走了。」

  「那二弟呢?」

  「二爺在屋裡呆了好一會兒呢,夫人走了之後大概又過了一刻鐘才離開的。」

  聽到這個回答,裴茗有點不滿。

  等他進了屋,自己與裴鳶未盡的棋局上幾乎已經走完了。

  原本黑子被白子糾纏圍住,突圍十分困難,而此時,白子氣數已盡,黑子贏面一目了然。

  裴茗錯愕地看著這盤棋,他執的白子。

  他看著這盤棋許久,裴鳶與自己下棋時,總是一副很隨意的模樣,輸了也不在意。他也將兩兄弟下棋聊天當做打發時間,從未留意過對方的棋力。

  能在一刻鐘就將棋下成這樣,裴鳶的棋力不在自己之下,可他從未在自己展示過。

  他在讓著自己。

  意識到這點後的裴茗,心口湧起一股無名火。他才不需要裴鳶讓著自己,他的優秀才不需要靠弟弟們陪襯!

  裴茗抓起黑子扔進棋簍里,憤懣地沉默了許久。

  棋盤上的棋子沒了一半,只剩下白子零星的在棋盤上占據著幾席地方。

  裴鳶藏拙這麼久,為什麼突然不藏了。

  「去告訴夫人,我等會兒去她那裡吃飯。」

  小廝忙去傳話。

  裴茗抬手撐了撐自己的腦門,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