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慌慌張張在枕頭邊找到自己的手機。
上面是陌生號碼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現在開始嗎？」
她沒回，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外面，葉欣瑤貼在臥室門上，有些不好意思道：
「阿姨，那是我的另一隻手機，工作用的，因為喜歡姜老師的鈴聲，所以和她設置成了一樣的。」
阮慧不再信她的話：「欣瑤，是不是他威脅你，讓你配合他騙我？」
葉欣瑤趕緊搖頭：「沒有。」
「那你打開門給我看看。」
「你讓開吧，我媽不相信任何人，一定要眼見為實。」裴昱州無波無瀾道。
葉欣瑤臉色羞憤急了：「不行！我們的那些東西都沒收拾，怎麼好意思給阿姨看？」
那些東西……阮慧秒懂。
看裴昱州那麼坦蕩，而葉欣瑤急紅了眼，阮慧終於不再追究了，她很高興。
「既然你們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就找個時間把你爸媽約出來，談談你們的婚事。」
葉欣瑤詫異道：「阮阿姨，我不急的。」
「你都和他……他要對你負責。」
「可是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再說吧。」
阮慧語塞。
兩人都睡了，怎麼姑娘還不想負責呢？
是年輕人太開放，還是未來兒媳對兒子那方面不滿意？
「媽，這裡只有兩個盒飯，我不吃，你和欣瑤一人一盒？」裴昱州不咸不淡出聲。
阮慧知道兒子在攆她，也沒再說什麼，將他倒的茶喝了才離開。
葉欣瑤拍著胸口，長長吐出一口氣。
「時老師讓我來救場的，我表現得怎麼樣？」
裴昱州靠在沙發里，氣定神閒道：「只這兩個盒飯就破綻百出，讓我怎麼表揚你？」
「那是沒辦法嘛，學校門口，快中午的時間，你要我買什麼打掩護？」
裴昱州不說話。
葉欣瑤抱怨道：「要求不能太高，第一次接這種活兒，你得給新人一點時間。」
約摸阮慧已經走遠，裴昱州於是拿出一張卡，說了密碼。
「盒飯拿去餵流浪貓，午飯就不留你吃了，這是額外獎勵，繼續努力。」
「謝謝大叔。」
葉欣瑤拿著卡，開開心心地走了。
裴昱州看了眼一直緊閉的臥室門，起身去了廚房。
好在阮慧的偵查邏輯不夠細密，好在廚房門關著。其實只要看一眼他做的飯，就全露餡了。
姜妤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客廳里再也沒了動靜，這才打開門走出來。
裴昱州在廚房裡忙碌，她輕手輕腳走過去，還沒靠近他，男人清朗的聲音響起：「打算這樣躲一輩子？」
姜妤嚇了一跳：「你後腦勺長眼睛了嗎？」
裴昱州擦了擦手，轉過身，把人撈進懷裡，抱著。
「你對別的人時候可沒有沖我發火時那麼有膽色，窩裡橫？」
姜妤有點怕他，低著頭，全身緊繃。
裴昱州笑了一聲：「放鬆，我知道你運動過量，現在不會要你。」
一夜瘋狂，今天聽見裴媽的聲音，姜妤心裡有負罪感。
「你媽媽是來捉姦的，我有臉出來嗎？」
裴昱州注意到了她對阮慧的用詞。
「捉什麼奸？你不喜歡藏著，就公開。」
他向來無所謂，一直有顧慮的人是她。
姜妤把臉轉到一邊：「我們不能在一起，這一點她是對的。」
裴昱州沒生氣，反而笑著刮刮她的鼻子：「看來我還沒有睡服你，今晚接著睡。」
姜妤臉色迅速變紅，正要罵他，卻被男人的吻堵住了嘴。
吃過午飯，裴昱州要送她去實驗室。
公寓和學校只隔一條街，根本沒必要。
姜妤一邊穿外套，一邊拒絕。
「今天十幾度，你出門就穿這麼少？」裴昱州問。
姜妤離開棲錦灣的時候，是有考慮到氣候變化的，她帶了兩件稍厚的外套。
但這兩天降溫有點猛，稍厚的外套抵禦寒風有些吃力。
「我不冷。」
姜妤不看他，穿好衣服蹲下穿鞋。
等她站起來，男人不由分說剝下她的外套，把新外套給她穿上。
「家裡給你準備了這麼多衣服，為什麼不穿？」
姜妤被他從身後抱著，動彈不得：「以後留給你的女朋友，我要是穿過了，人家會嫌棄。」
裴昱州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怎麼莫名其妙想到這些？像在考慮自己的身後事，你到底怎麼了？」
看他神情變得嚴肅，姜妤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轉身背對他：「我穿不了那麼多，以後別浪費錢了。」
裴昱州把人轉過來，面對自己：「看著我的眼睛！」
姜妤硬著頭皮和他直視。
「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我沒事。」
說出來博人同情嗎？
她不需要別人施捨的關愛。
「昨天你讓人抽查什麼？周彥廷很緊張。」
姜妤轉移話題。
裴昱州理了理她的領口：「雲盛集團花百億收購科技公司後，生產的第一款醫療器械產品——雲蜂1號，這款產品能不僅完成所有體內微型手術，還能輔助手術醫生完成複雜指令，並且採用的是全自主研發技術，召開發布會那天，雲盛股價漲停。」
姜妤心裡划過一抹猜測：「那……能查出問題嗎？」
裴昱州擰眉：「還這麼在意他？」
姜妤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過關注，讓他想歪了，移開視線道：「鏡一科技的競爭對手挺強。」
裴昱州面色緩和下來：「鏡一和雲盛做的不是一種生意。雲蜂1號本來就是經過多部門各項測試才上市的，要查……」
他頓了一下。
「不應該查出問題才對，昨晚只是給他一個警告。」
不過周彥廷的反應實在耐人尋味。
這一點，裴昱州不打算和姜妤討論。
姜妤擰開門把手要出門，腹部傳來一陣絞痛，讓她彎下了腰。
裴昱州頓時蹙眉：「不是在調理嗎？」
她的胃藥方子，給她做了調整，連帶內分泌一起調理。
姜妤剛想說話，下身一陣熱。
她深呼吸，有點急：「我……好像沒準備姨媽巾。」
裴昱州鬆了一口氣：「主臥衛生間，柜子第二層。」
姜妤打開柜子才看見，裡面滿滿當當的日用和夜用。
為了讓她在這裡住，他連這都準備好了。
男人的貼心是打動女人的利器。
理性回歸，姜妤壓下心裡湧起的動容，坐在馬桶上，給陌生號碼回消息：
「暫時不動，我要雲蜂1號的所有數據。」
那頭很快回覆：「你這是商業間諜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