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笑著回他：「更大的事你都敢做，怕這個？」
那頭噤了聲。
姜妤換了褲子出門。
裴昱州把黃芪紅棗水塞她手裡：「下午把它喝完。」
姜妤走到門口，拿著保溫杯晃了晃，對他笑道：「哥，將來你妻子一定很幸福。」
裴昱州的眼神瞬間涼得沒有溫度。
雖然說過繼續睡服她的話，但他到底不是禽獸。
晚上除了要求和她同床共枕，裴昱州並沒有過分舉動。
姜妤有心躲他，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公寓。
而且沾床就睡，幾乎不和他交流。
裴昱州不是看不出來，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每每需要她改變自己適應新事物的時候，她喜歡躲在龜殼裡完成轉變。
他得給她時間。
……
不出姜妤所料，雲蜂1號的確有問題。
是隱形問題，不容易發現，但會在使用過程中反覆出現故障。
手術用的機器人，出現故障後果不可想像。
周彥廷應該是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才在保密的情況下，急於找人解決。
不然他那麼一個謹慎的人怎麼會被姜晚芙鑽了空子？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姜妤讓時璟之給自己準備一些資料，她以推銷員的身份去了雲市一家私人醫院。
「又是機器人？」院長助理滿眼嫌棄。
姜妤點頭，十分真誠：「現在什麼都已經智能化了，用機器人替代大部分人工手術不是幻想，很快就能實現。」
院長助理連資料都沒翻開，就推回給她。
「但是就目前而言，人工的出錯率比機器人低太多，你看那堆……」
姜妤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推拆下來的機器胡亂放在角落裡。
破碎的包裝盒上，「雲盛」兩個字清晰可見。
「這是還沒來得及叫人搬去庫房的。試用的時候都挺好，而且確實提高了手術效率，但用著用著就有問題了，要不是我們的手術醫生及時處置，可能病人就交代在這機器上了。」
「機械故障可以修復的。」姜妤故意說道。
「讓廠商來修過好幾次了，但不到一個月還是會出現故障。而且超出試用期限不給退，申請質檢，非你說是我們操作不當，做這種東西賣就是在坑人。」
姜妤知道，雲蜂1號的問題不是普通維修就能解決的。
所謂的維修只是重新調試機器，使其達到正常狀態，根本問題沒解決，使用到一定頻率還是會再犯老毛病。
院長助理藉口有事送客，姜妤剛走出辦公室，就遇上了帶著江臻而來的姜晚芙。
姜晚芙看見她，瞬間皺起了眉：「你來助理辦公室幹什麼？看病應該去門診大廳。」
姜妤淺笑：「賣我家智慧機器人，不行？」
姜晚芙嘲諷道：「時璟之要破產了，連情婦都得出來賣貨了。」
姜妤臉上笑容更深：「我自食其力，不坑蒙拐騙，比有些人坦蕩多了。」
姜晚芙繃起了臉。
姜妤繼續道：「今天收穫挺大。」
姜晚芙聽出她意有所指，頓時凝眉：「你收穫了什麼？」
姜妤向她勾勾手指，姜晚芙急於知道，湊了過去。
姜妤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人家醫生告訴我，像你這種心肝脾肺腎都臭了的人，沒救了。」
「姜妤！」
姜晚芙揚起手要打人，江臻忙攔在她前面：「你不要動手，我來。」
江臻揚起手。
姜妤盯著他道：「這裡有監控，惡犬傷人，主人也逃不掉。」
江臻有點不明白她的話：「你什麼意思？」
姜妤笑了一聲：「誇你是人類好朋友。」
江臻氣得臉色鐵青。
「揚起手怎麼還不打？她要敢報警，我給你撐腰。」姜晚芙道。
江臻咬牙，再次揮起手。
這時，院長助理聽見響動，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看見姜晚芙，他擰眉道：「你們還來幹什麼？你們老闆有本事讓不合格產品流入市場，我們告不倒，認了。機器我們已經自行拆除了，不用了，總行了吧。」
姜晚芙眸底划過一抹心虛，看了姜妤一眼。
姜妤轉身離開。
「陶助理，一錘子買賣不是我們的宗旨，有問題我們會幫你解決到底。這位江先生是我們研發中心的技術負責人，今天他親自帶人來給您解決問題。」
……
庫房，兩個小時後。
江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朝其中一個技術員揚了揚下巴。
「你說是什麼問題？」
技術員把自己的見解說了。
江臻示意另一個：「說說你的觀點。」
嗯，然後他再綜合陳述。
日子不就是這樣混過去的嗎？
……
時璟之瞧見姜妤把嶄新的資料拿了回來，笑道：「這是一副沒開張的神情呀。」
姜妤手機響了一聲。
是對方再次傳數據給她。
還留言：「技術員提供我給我分析的，幫我給個結論。」
姜妤沒回。
時璟之還在婆婆媽媽：「這種機器人適合搬運重物，比如快遞裝卸什麼的，你去快遞公司，一定有收穫。」
姜妤猛地抬頭：「我去的是醫院。」
時璟之睜大眼睛：「醫院有什麼東西好搬的？」
姜妤起身回自己辦公室：「丟死人了。」
時璟之：……
似乎也是一條銷售渠道。
獵蛛機器人負重測試失敗的原因找到了，問題出在零件的硬度和柔韌度上。
意思就是技術是合格的，材料要更換。
為此，當天時璟之就去了隔壁璂市。
那邊有許多特種材料廠，為實驗室提供零配件的材料廠也在那邊。
姜妤索性給所有人放假小半天。
連葉欣瑤都約同學逛街去了，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實驗室。
她想待到深夜再回去。
剛打開電腦，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別人放假，你一個人加班，等著時璟之給發勤勉獎狀？」
裴昱州看向她的目光里跳動著別樣的微光。
大概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太過安靜的緣故，所以連說話都有回音。
這樣的氛圍，這樣眼神，那晚的一切不受控制跳進姜妤腦海。
耳邊突然迴響起裴昱州低啞的聲音：「下次去實驗室增進感情，你會不會更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