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衝動。」

  姜妤紅著臉把東西扔了回去。

  「從知道你不是我妹妹那天起，衝動就沒停止過。」

  這是人能說出的話嗎？

  姜妤想哭，但哭不出來。

  她拿出手機，發現沒有信號。

  「要打給媽？」裴昱州問。

  姜妤咬唇。

  他猜對了。

  裴昱州笑了一聲：「我這不是車，是賊船。」

  上來了就下不去了。

  姜妤好一會兒才想明白。

  他車上有屏蔽信號的裝置，一旦啟動，不僅GPS定位不了，車裡的人也無法和外界聯絡。

  到了公寓樓下。

  姜妤死死抓住安全帶。

  「裴昱州，你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嗎？」

  男人仿佛沒聽見，拿上儲物盒裡的東西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她的車門。

  「我不要下車。」

  姜妤抱住椅背。

  她對那事的記憶不多，湊合能比較。

  情緒平靜的時候，她都很難受，更何況裴昱州在氣頭上。

  到時候沒被周彥廷掐死，卻被裴昱州給弄死，多冤。

  想到這裡，姜妤抱住椅背的手臂更用力了。

  然而，男人只探進半個身子，雙手環住她的腰，輕飄飄就把她扛到了肩上。

  「你混蛋，放我下來。」

  她掙扎得有點狠。

  裴昱州順手拍了她一巴掌：「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姜妤渾身僵硬。

  他喜歡有挑戰的事，或者人。

  比如現在的她……

  進了屋，男人直奔臥室。

  「裴昱州，我不要。」姜妤帶著哭腔。

  男人的聲音卻充滿無情：「不是沒有時間了？」

  姜妤愣住。

  他知道什麼了？

  裴昱州毫不憐香惜玉地把人扔到床上。

  失衡瞬間，姜妤發出一聲驚呼，然而不過半秒，她的聲音被他的吻淹沒。

  想到一會兒要經歷的痛苦，她渾身打顫。

  他是不是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不下手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今晚才……

  可是轉而一想，自己就診時候用的是假名字，他要查，也沒那麼容易。

  何況那位門診醫生每天接診多少病人，都這麼久了，肯定也記不得她的臉了……

  「專心點！」

  裴昱州捏捏她的臉蛋。

  不知他是現學的手段，還是刻意積累過經驗，姜妤快要窒息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

  姜妤累極了。

  雖然沒有記憶里的難受，但結束之後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和難過感席捲而來，

  她體會過男人的抽身無情，也以為所有男人都一樣。

  姜妤如以往一樣蜷縮起來，抱緊自己。

  然而，裴昱州卻沒有離開。

  擁她入懷，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姜妤強打起精神，抬頭望向他：「你不走嗎？」

  裴昱州也累，閉著眼睛淺笑道：「想抱你。」

  姜妤沒說話，埋進他的肩膀，不願他窺探到自己內心的變化，裴昱州卻把人擁得更緊。

  姜妤再次醒來，天已大亮。

  臥室門關著，她的行李箱還立在衣帽間裡。

  門外傳來阮慧的聲音，她在打電話。

  「璟之，妤妤在不在你們實驗室，你讓她聽電話。」

  姜妤的心提到嗓子眼。

  阮慧查她的崗，是不是知道她在裴昱州這裡？

  姜妤迅速冷靜下來，爬下床，輕手輕腳走到門口，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時璟之的聲音。

  「阮姨，妤妤在忙，全程防靜電，要不等她出來再回您電話？」

  阮慧不信，再次試探：「方便我現在過去嗎？」

  時璟之笑道：「當然歡迎了，只不過今天小葉子沒來，姜妤很忙，她得……」

  他似乎是看了看時間。

  「……還有兩個半小時才出得來，我陪您等她。」

  時璟之和裴昱州的默契毋庸置疑。

  姜妤的心，稍稍放下。

  阮慧掛了電話，目光還落在兒子身上。

  裴昱州在泡茶，神態自若。

  「我不查，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阮慧問。

  「沒有瞞，你沒問，我就沒說。」

  他的話，聽不出破綻。

  「你血氣方剛的年紀，在外面置套房子，本來也沒什麼。但是你已經有了欣瑤，那些消遣的，鬧著玩的，該斷就斷了吧。」阮慧道。

  「我不玩弄感情。」裴昱州氣定神閒道。

  阮慧聽出話里玄機：「你有心儀的女孩了？」

  她多聰明，目光瞬間落在關上的臥室門上。

  大白天，一個人在家，臥室門還關著，這本就不尋常。

  而且書房裡還多了一張床，這就很耐人尋味。

  所以她剛才才會打電話給時璟之印證。

  「我心儀有用嗎？不是得您喜歡嗎？」

  裴昱州的話讓阮慧回神。

  「不管你怎麼怪我，我這兒就一句話，你們絕對不可能。我不是為你，是為她。」

  姜妤閉了閉眼。

  昨晚和裴昱州太荒唐了。

  一切終歸還是要回到現實。

  裴昱州哼笑一聲：「我和誰不可能，我怎麼聽不明白？」

  阮慧看出兒子在和她裝傻充愣，耐著性子道：「昱州，媽媽給你的，一定是最合適你的。」

  裴昱州眸色暗了暗：「我不需要您的給與。」

  「你……」

  阮慧意識到兒子在轉移話題，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妤妤在你臥室里？」

  「沒有。」

  「那你把門打開。」

  「裡面有東西，不方便您看。」

  阮慧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走到臥室門口，握住門把手。

  姜妤一時不知道該躲哪裡。

  浴室？不行，這地方藏人不是秘密。

  床下？得把自己壓扁才進得去。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門鈴響了。

  裴昱州剛把們打開一條縫，葉欣瑤就把自己擠了進來。

  「對不起，我又忘記密碼了。」

  她手裡拿著兩個盒飯。

  見到阮慧，她很詫異：「阿姨，您來了。」

  阮慧放棄開門，走回了沙發那邊，笑著問道：「你來找昱州？」

  葉欣瑤羞澀回應她：「不是，我剛剛……出門了。」

  所以是她住在這裡？

  阮慧不好糊弄：「昨天還是氣鼓鼓的，今天就和好了，你們年輕人真善變。」

  葉欣瑤笑得很甜蜜：「是他給我道歉了，我就原諒他了。」

  裴昱州一張雲淡風輕臉，看不出什麼情緒。

  阮慧有點信了，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盒飯上，蹙眉道：「你們怎麼吃起了外賣，昱州不是會做飯嗎？」

  葉欣瑤趕緊解釋：「我捨不得他累。」

  阮慧搖搖頭：「那也不能……」

  突然，臥室里傳來手機鈴聲。

  很短，且只響了一次。

  但阮慧聽的很清楚。

  「這不是妤妤的簡訊鈴聲嗎？她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