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州！」
姜妤倒回去，把掛在床邊的男人推回床上。
他可能是想起床追她，但因發燒頭暈，人沒起得來，磕到了桌上，這就導致他額頭紅了一塊。
「賣慘嗎？我不吃這一套。」
姜妤嘴上是這麼說，卻給他蓋上了被子。
想到冰箱裡有冰塊，她起身去拿，手被裴昱州握住：「還要走？」
「去拿冰塊。」
「我不要冰塊，我要你。」
「幼稚！」
姜妤甩開他的手，去拿了冰塊回來，裝在保險袋，又用毛巾包住給他冷敷。
「吃過消炎藥了？」
裴昱州雙目緊閉，嘴唇動了動。
姜妤沒聽清，把耳朵覆了上去。
裴昱州立馬把人控制在身上。
「你又騙我！下次在我這兒，你沒信用了。」
裴昱州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聲音極致溫柔：「耳環不喜歡，想要什麼禮物？」
姜妤沒有鬧騰，甚至知道推不開，也沒有掙扎要起來。
不過，這不表示她就消氣了。
「鬆手，我該走了，璟之哥在樓下等我。」
「他已經走了。」
姜妤愣住。
裴昱州抬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葉欣瑤的存在會讓媽安靜一點。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替你解決的麻煩，都替你解決。我是什麼人，你心裡沒數嗎？」
等了好一會兒，姜妤沒回應他，也沒動。
裴昱州不禁抬起頭來看她。
姜妤打了個呵欠，慢吞吞離開他的胸口，坐起。
「今天就這樣吧，我累了，改天再來看你。」
她精力一直不好，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但裴昱州不放人：「就在這兒住。」
「我東西都搬走了。」
裴昱州不容她拒絕：「我這裡的一切，都是情侶款。」
姜妤：……
裴昱州睡前服了一次藥，睡得特別沉。
睜開眼，天已大亮。
她走了？
他驀地地爬起，衝出臥室。
廚房裡，穿著圍裙的身影映入眼帘。
昨晚勉強把她留下，今早她要是不辭而別，那不是生氣那麼簡單了，那是真的在心裡放棄他了。
沒走，那就還有哄回來的機會。
裴昱州鬆了口氣，緩步上前，從身後把人抱住。
姜妤僵了一下，放下勺子：「燒退了？」
「不知道，你量量。」裴昱州和她臉貼臉。
他的體溫正常了。
姜妤晃開他，不耐煩道：「注意避嫌。」
裴昱州臉皮厚：「只有我們，避什麼？」
姜妤不接他的話，掰開他的手，把早餐端上桌。
鮮蝦粥、蛋餃、京醬牛肉絲，還有一份小菜和水果。
曾經在裴家，阮慧疼惜她，從不讓她學做飯，現在下廚十分嫻熟，這說明什麼？
裴昱州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只問道：「你幾點起來做的？」
姜妤正在脫圍裙，想也沒想就說道：「五點。」
捨不得她辛苦，他有些心疼。
「謝謝，以後別做這些事了。」
姜妤頓了一下。
給周彥廷做了五年早餐，到離婚也沒有等來一個謝字，她曾以為，這是男人的不拘小節。
摒棄回憶，她坐到桌邊快速喝粥。
「砂鍋里有烏骨雞湯，中午熱一熱就可以吃。這幾天我忙，你好好照顧自己。要實在不行，你就回家。」
還是要和他疏離。
「一點氣也沒消？」他揉揉眉心。
姜妤已經拿上包了，正要回應，裴昱州手機響了起來。
是阮慧打來的。
他看了幾息，還是點了接聽。
「你在哪兒？」阮慧問。
「剛起。」裴昱州應道。
母子倆一慣打太極，對彼此的招數很熟悉。
「妤妤手機聯繫不上，給你消息你也不回，負傷在家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你到底在干……」
「昱州，怎麼是女人的聲音，除了我，你還有多少女人呀？」
阮慧話沒問完，就被姜妤捏著嗓子的假音打斷。
平靜無波的母子關係，頓時掀起駭浪。
「裴昱州，你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裴昱州耳朵震得發癢，看向惡作劇的女人。
姜妤一臉壞笑，打開門，向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出門而去。
「我有女人不是很正常？」他稀疏尋常地對電話里說道。
「你這麼做，對得起欣瑤嗎？」
裴昱州笑了一聲：「你對得起不就行了。」
阮慧是從蜜罐子裡寵出來的女人，當然知道男人的愛與不愛，區別有多大。
她在那頭定了定神：「別想什麼齊人之福，咱家不許玩金屋藏嬌那一套。把人送走，一心一意對待欣瑤。」
裴昱州眼底的笑意更深：「你好好對待她，我就放心了。」
……
新手機啟用，但姜妤在實驗室忙到下午，也沒有等來周彥廷律師的聯繫電話。
姜妤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電話提醒他，時璟之找了來。
「你昨天手機打不通，石教授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他今天晚上要參加一個晚宴，是老朋友邀約的，推脫不掉，他打算去露個面就走，剩下的事交給你處理。」
「我處理？」姜妤有些不可思議。
時璟之知道她沒有經驗：「是酒會，也是論壇。與會的都是機器人研發方面的專家和公司老總，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覺得教授可能是希望你能認識些同行。」
姜妤沒有馬上點頭，像是在思考。
時璟之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如果將來『獵蛛』機器人研發成功，你的身份更要保密，我是覺得聯誼這種事沒必要，但石教授讓你去，你就去一趟，算是交個差。」
姜妤緩慢起身：「那去吧，我也好久沒見到老師了。」
……
姜妤和時璟之到的時候，石教授也正好被接到現場。
「老師，不好意思，這些天忙，都沒有時間去看您。」
石教授現在都是以輪椅代步，他擺擺手：「我一糟老頭子，看不看有什麼關係？你要做出成績，比天天來看我，更讓我高興。」
姜妤接過推輪椅的活兒，把他推著往會場裡進。
「明天就測試了，萬一沒成績，老師還要我這個學生嗎？」
石教授笑了起來：「你失敗就是我失敗，咱們師徒是綁在一起的螞蚱，不存在誰不要誰。」
他話音落下，連時璟之都笑了起來。
一行人剛走到會場門口，主辦方就迎了出來，熱情地把他們接進去。
姜晚芙下車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江臻惴惴不安地靠了過來，小聲道：「姜妤在，萬一她在石教授面前戳破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