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芙白他一眼：「我在，你怕什麼？」
江臻眼神飄忽不定，顯然不相信她。
姜晚芙還想說什麼，但這時周彥廷已經下車，她趕緊揍上去。
「彥廷哥，我看見姐姐了，她在給石教授推輪椅，難道她除了在時璟之的公司坐前台，她還在給石教授做護工？」
她的意思周彥廷當然明白。
上次姜妤出現在石智山身邊，使得他無功而返，這次……
周彥廷意味聲長的看了姜晚芙一眼：「你是來辦公事的，擰不清公私現在就回去，今天我不是非要你跟在身邊。」
講完，就獨自往會場裡面進。
姜晚芙很惱火。
儘管江臻在雲盛重點投資的機器人研發中心裡把底下研究員的成果拼湊一團變成我自己的交差過關，但研發中心整體業務沒有進展，周彥廷對江臻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會帶他來和石智山見上一面，再次確認真假。
這是她現在腳下最大的雷。
今天無論如果要打消周彥廷的懷疑，不然自己恐怕在他身邊站不穩腳跟。
姜妤算什麼東西？
誰擋住她嫁給彥廷哥的步伐，誰就倒霉。
會場裡，石教授一出現，立馬被人群圍了起來。
有價值的人，到哪裡都是焦點。
姜晚芙帶著江臻艱難地擠進人群，人太多，靠不到前面。
她意識到：讓江臻蹲在石智山跟前，表演師生情深戲碼給周彥廷看的計劃可能要泡湯。
「教授，前些年你的身份被保護，這幾年又處於隱退狀態，我們要見你一面可真難。」
石智山雖然不喜歡應酬，但仍保持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老了，常生病，該把舞台讓給年輕人了。」
大家表示理解。
「我們怕你累著，也不好意思打擾您，你的學生呢？給我們介紹介紹，我們去煩他，就不纏著您了。」
這位老總的聲音落下，姜晚芙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如果石智山當眾指出自己的學生，那江臻的假身份就兜不住了。
石智山聞言，笑道：「我學生也和我一樣，不善交際，但待會兒她會代替我發言，我在這裡賣個關子，一會兒你們就認識她了。」
姜晚芙懸著的心放下。
好險，連老天都在幫她。
石智山說話的時候，參與論壇的賓客已經把他身邊的人都看了個遍。
有人認識時璟之，自然不會認為是他。
於是大家把目光落到了姜妤身上，小聲議論。
「你們說會不會是她？」
「不可能，」姜晚芙也在人群里，滿眼嫌棄，「石教授的學生多牛呀。你看，她連穿禮服的資格都沒有，我看她就是個推車保姆。」
她這麼一說，立即有人贊成她的觀點。
那頭，姜妤看見了江臻，於是彎腰小聲在石教授耳邊問道：「左前方45度，那個穿銀色西裝的男人，是我師兄嗎？」
石智山打望了一下：「不是，我不認識他。」
姜妤心裡有數了。
雖然沒看見姜晚芙，但她知道這兩人肯定離得不遠。
姜晚芙擠出人群，找到了周彥廷。
儘管他也想和石智山說兩句話，但是吹捧的人太多，他擠進去會有失身份，於是只站得遠遠地看著。
「彥廷哥，石教授人氣太高了，江臻見到自己老師都擠不進去，他們只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周彥廷是有看見石智山往江臻方向看，但這不足以停止他的懷疑。
「一會兒論壇結束，讓江臻陪我去見石教授。」
姜晚芙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彥廷哥這是有多不信任她？
石智山在保安的開路下才去到了休息室。
就這麼一小會兒，他已經顯得很疲憊。
姜妤遞上一杯水：「不能堅持咱們就回吧。」
石智山喝了一口水，搖搖頭：「答應朋友的事，不能不做到，一會兒你替我上台發言，你說完，我就走。」
姜妤睜大眼睛：「不行不行，我不會。」
石智山笑道：「你就隨便說幾句無關痛癢的，我朋友要的是人氣，走個流程就行。」
而他，就是最大的人氣。
「你不去，我就得打電話喊其他人來，一定要怎麼麻煩？」
時璟之明白石智山的用意。
如果明天測試順利，鏡一公司會馬上發布這款新產品，很快京市那邊就會注意到。而姜妤的名字，會被更多人知曉。
石教授其實是打算在這個場合，用另類的方式官宣這位得意弟子。
「妤妤，幾句話而已，沒事的。」時璟之勸道。
姜妤咬著唇，沒再拒絕。
在門外偷聽半晌的姜晚芙輕嗤：「你算個什麼東西，哪有資格代表石智山教授講話？」
突然，她有了主意……
離論壇開始還有一會兒，姜妤去拿吃的墊胃。
她裝了一盤蔬菜，一轉身，差點撞到周彥廷身上。
「越來越瘦，還全素？」周彥廷問。
姜妤被他驚了一嚇，本來想發火，不過想起了正事，她輕聲問道：「協議呢？」
周彥廷愣了兩秒才明白她問的是股份贈與協議。
「歸還股份就能證明你離開我的決心？」
姜妤不反駁。
周彥廷往前一步，在她耳旁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意什麼，等晚芙走出抑鬱症，順利接手姜家的公司，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姜妤端著盤子的手，緊了緊。
「周彥廷，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了。」
周彥廷對她一向沒有耐心：「夠了，再矯情就真的傷感情了。」
姜妤也沒了好好和他說話的耐心：「咱們之間還有什麼感情？」
周彥廷被她的態度激到了，眼底布滿冷意。
姜妤不搭理他，端著盤子去了別處。
剛找到一張桌子，坐下吃了兩口，姜晚芙坐到了她旁邊，笑容滿面。
「醫生不是說你隨時會死嗎？反正活著也是礙眼，要不要考慮自我解脫？」
姜妤突然沒了食慾，放下叉子，冷眼看向她：「我的病是治療你抑鬱症的良方？」
姜晚芙笑容更加蕩漾：「看姐姐說的，我哪會和一個要死的人記仇呀。不過就是不想讓你死得痛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