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絕的話也有道理,簡若水聽著,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麼。
方長老來的突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像夜天絕說的那樣,這條路行的通就走,行不通的話,他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會有辦法的。
心裡想著,簡若水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兩個人才回來,聽到了動靜,簡若水和夜天絕兩個人同時出了房間。
看向司徒浩嵐,簡若水眼睛亮亮的,帶著幾分急切。
「怎麼樣?」
「嗯,」司徒浩嵐點點頭,「人暫時安撫住了,沒什麼大問題,剩下的交給水長老和雲長老,應該可以。」
「這麼厲害?你們怎麼說的?」
簡若水有些好奇。
畢竟都是精明人,這突然扯出來的謊言,真的能騙過方長老,還是挺不容易的。
聽著問話,司徒浩嵐四下瞧瞧,「隔牆有耳,進屋說吧。」
「好。」
簡若水應著,隨即看了看夜天絕。
夏傾歌還在進階,需要安靜,偶爾有兩個人悄聲說話也就罷了,人多了鬧哄哄的,總歸不好。夜天絕沒讓他們去夏傾歌的房間,而是去了隔壁的偏廳。
一進來,簡若水就纏著司徒浩嵐問。
那樣子,夜天絕和司徒浩月兩個人都看在眼裡。不得不承認,出去那麼一段時間,簡若水和司徒浩嵐的感情變化不小。
或許他們自己沒發現,可是旁觀者清。
夜天絕和司徒浩月看得清楚。
見簡若水著急,司徒浩嵐也不瞞著,「天絕和水長老、雲長老溝通過的好,理由也找的不錯。我和浩月將方長老帶過去之後,水長老便應付著。他告訴了方長老,雲長老的身體不大好,一時半刻還經不起長途跋涉,所以暫時不能回司徒家。」
「方長老信了?」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他為雲長老診脈了。」
聽著司徒浩嵐這話,簡若水眉頭微蹙,不過很快她的心裡也就多了幾分釋然,「難不成,雲長老對自己用毒了?」
「嗯。」
司徒浩嵐點頭,他抿了抿唇,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暗沉。
見狀,司徒浩月迅速接了話茬,「之前冥七中的毒,丫頭和水長老、雲長老都細細的研究過,尤其是丫頭和雲長老,他們研究了不少丹藥。有接近冥七狀況的毒藥,也有相應的解毒方子。雖然不完全相同,但想要一個表象卻不難。」
「那他的身體會不會受影響?」
「是藥三分毒。」
就算是雲長老自己煉製的丹藥,也配有解藥,可只要他服用了,多多少少都會對身子有影響。這一點,是避免不了的。
沉沉的嘆息了一聲,司徒浩月這才繼續。
「雲長老有分寸,在取得了方長老的信任之後,他會給自己服用解藥,所以對身子的影響,應該會小很多。不過,眼下最好還是儘快將方長老調離閒雲山莊。」
「怎麼調?」
人大老遠的從司徒家趕來,身上又帶著任務,什麼都沒辦成,只怕方長老不會輕易走。在簡若水看來,這事不好辦。
難不成真的將人帶去鬼門幽谷?
鬼門幽谷里,存了太多的未知,於他們而言就是死生之地。
方長老去了,是死是活,簡若水可以不在意,可是,水長老和雲長老若是真的出事,她不安心。再者,若是一行人動身,夜天絕身邊少不得要跟著人,包括司徒浩月、司徒浩嵐,也少不得要跟上,若是他們出了意外怎麼辦?
簡若水正尋思著,就聽到司徒浩嵐道。
「雲長老的狀況和冥七相似,所以這毒,就跟鬼門幽谷扯上了關係。想要解毒,自然少不得要去鬼門幽谷走一趟。我們回來的時候,水長老和方長老已經在商量了,估計著一兩天內會出發。到時候,我和浩月會同行。」
「這怎麼可以?」
簡若水搖頭,她下意識的抓住了司徒浩嵐,眉頭緊鎖。擔憂和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
司徒浩嵐見狀,微微笑笑,「放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
「有些險,總歸是要冒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沉沉的嘆息了一聲,司徒浩嵐側頭看向夜天絕,「天絕,你將人手安排一下,到時候閒雲山莊裡我的人,多半會調走。這莊子你自己安排好,別讓人鑽了空子。」
司徒浩嵐雖然才剛回來,可是,他與司徒浩月的消息就沒有斷過,自然知道墨白這些麻煩。調走閒雲山莊的人,是萬不得已,可他也不希望因此而給了墨白可乘之機。
這些話,夜天絕都聽到了,卻沒有開口回應。
「天絕……」
司徒浩月見他呆愣愣的,不禁順手推了推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夜天絕身子晃了晃,這才微微回神,搖了搖頭,他迅速道,「鬼門幽谷是要去,但是不能這麼安排。」
「你有什麼想法?」
聽著司徒浩月的問話,夜天絕道,「方長老是衝著我和傾歌來的,若是沒有我們兩個人跟著,單憑你們,估計他就算顧及著雲長老的身子,也不會離開。所以,你們兩個留下,護著傾歌,順便照應著雲長老,我跟著去鬼門幽谷。」
「不可以。」
幾乎是在夜天絕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司徒浩月就將這個想法否定了。他不願意夜天絕去冒險,因為,一旦夜天絕出事,那就相當於要了夏傾歌的命。
他不忍心看著夜天絕出事,更不忍心夏傾歌受傷。
臉色清冷,司徒浩月道。
「天絕,傾歌如今還沒清醒,她若知道你隻身犯險,去應付司徒家的人,她如何能安心?」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可是……」
「我去看看傾歌,你們安排著人手吧,到時候帶上一個我就成。」
其餘的人,夜天絕不會動,包括熬戰,因為他們還要留下來守護夏傾歌,應付墨白。他寧可自己多冒點險,也不會讓閒雲山莊空下來,讓夏傾歌身邊少了人手。
夜天絕的話說的決絕,話音落下之後,他便起身離開了。
看著夜天絕的背影,司徒浩月蹙眉。
「這怎麼辦?」
有那麼一瞬,司徒浩月甚至想,是不是可以直接和方長老攤牌。若是方長老願意站到他們這一邊,那一切都好說,若是不願,那就直接動手,斬草除根算了。
總好過那麼多人去冒險。
尤其是,夏傾歌這狀況,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夜天絕再陷入到危險當中。
聽著司徒浩月的話,簡若水眼神冰冷。
「天絕從來都是這樣,就像是在戰場上,他也會一馬當先,與將士同生共死一樣,他不會用親友的性命,來為自己鋪路。鬼門幽谷的兇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麼做安排。只怕他主意已定,不會更改。」
司徒浩嵐雖然和夜天絕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對於他也有所了解。
簡若水的話,司徒浩嵐信。
只不過,司徒浩嵐也認同夜天絕的話,「天絕縱然是在為我們大家考慮,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若是沒有他和傾歌同行,怕是方長老不會輕易答應。」
「留在方長老的身邊,於天絕和傾歌來說,都太兇險。」
鬼門幽谷已然是個虎狼窩,再留個異心人,那這一趟鬼門幽谷之行,只會更加難走。
司徒浩月想想,都覺得揪心。
「要不,找秋蟬易容,找人替代天絕走這一趟?」
「不可能的。」
司徒浩月的想法是不錯,只是,用在夜天絕的身上卻不行。且不說夜天絕會不會同意,單說其餘的人,也扮不了夜天絕。他身上的王者之氣,那是從骨子裡散發著出來的,不是一般人所具備的。
單憑這一點,就太容易露餡了。
簡若水說著,緩緩搖頭,她的眼神里也更多了些許殺意。
她正尋思著,就見門外有腳步聲,透過窗子向外看去,只見幽羽穿著一身黑衣,在影衛的帶領下,正匆匆的往夏傾歌的房間走。他行色匆匆,一臉的嚴肅,那樣子讓人瞧著,就難以安心。
「這又是怎麼了?」
「走,跟去瞧瞧。」
司徒浩嵐、簡若水、司徒浩月是那個人說著,隨即出了房間。他們出來的時候,正好夜天絕也從夏傾歌的房裡走了出來。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幽羽的身上。
幽羽躬身行禮,「王爺,屬下有要事回稟。」
「去偏廳。」
「是,」幽羽應聲,隨即跟著夜天絕等人一起去了偏廳。
進了偏廳之後,也不用誰開口問,幽羽直接道,「王爺,屬下安排陪同軒轅公子去鬼門幽谷的人傳來消息,出了狀況。」
鬼門幽谷,又是鬼門幽谷……
現在聽著這幾個字,夜天絕的心裡不禁燃燒起些許煩躁來,同樣,其他幾個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半晌,夜天絕才開口,「怎麼回事?」
聽著問話,幽羽迅速回應道,「在小羽姑娘甩開軒轅公子,獨自進入鬼門幽谷之後,軒轅公子甩開了咱們安排的人,也獨自進了鬼門幽谷。咱們的人分了兩批,一路在外面接應,一路跟著進去追尋軒轅公子的蹤跡。
只不過,追進去的人趕得時候有些晚,沒能找到軒轅公子。在遇到了一次陷阱,兩次機關之後,便退了出來,準備再商量著另外做些安排。但是,出來時他們發現,原本被安排等在外面接應的人,全都失蹤了,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