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48章 什麼才是丟臉的事情

  「不遠處的衛蘭靈做噩夢夜裡驚醒了,見我姐姐不在身邊,叫喚個沒完。」

  潤伊無奈啊:「我姐姐啃雞腿啃得滿手滿嘴是油呢,我聞著都香噴噴的,又豈能立刻到衛蘭靈的面前去?」

  「於是我姐姐就沒有理會,而是先顧著吃。」

  聞言,傅思瀅一臉無語:……

  真是民以食為天吶,讓她無理訓斥。

  無語地看著潤伊:「可清伊就算是拿起夜當作藉口,她也不能太久不回吶。」

  「是啊!」潤伊悲憤,「結果一直等到我姐姐啃完雞腿,衛蘭靈都還不睡,時不時地呼喚我姐姐一聲,大有不等到我姐姐就不睡的意思。眼看時間過去太久,我姐姐沒辦法,只能帶著我露面。說我是從相府偷跑出來的。」

  原來是這麼個無可奈何的露面,傅思瀅追問:「那你姐姐滿手滿嘴的油呢?」

  潤伊很心大地揮手:「我姐把手舔乾淨,擦乾淨嘴,又吃了幾塊糕點把口中的味道壓住,衛蘭靈什麼也沒聞不出來。」

  傅思瀅:……自然,衛蘭靈要是這樣還能聞出來,那就是長著一個狗鼻子了。

  無奈地感慨:「我越來越發現清伊是個人才了。」

  「嘿嘿,是吧!」潤伊全當大小姐是在真心誇獎。

  傅思瀅嘆口氣:「當衛蘭靈發現你出現,她是什麼反應?」

  「她當然是被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問我是怎麼從相府里出來的,相府的人怎麼會放我出來?我說在跟您回到相府後,我裝作對您很感激的模樣,安分兩天裝乖巧,取得了您的信任,所以您待我很和善,沒有派人看管我。我放心不下姐姐,在天黑後,趁人不備翻牆逃了出來。」

  聽到這裡,傅思瀅眉頭淺蹙:「翻牆?衛蘭靈又不是沒有在相府住過,她怎麼會相信你翻牆就能逃出來?你一個小丫頭,怎麼翻牆?」

  庭院深深。一入夜,小院子的門會上鎖,內院的門會上鎖,整座府邸的大門和後門都會上鎖。一個小丫頭想要翻牆逃出相府,那得翻多少牆?還是一面比一面高的牆。

  若是連潤伊這樣的小姑娘都能如此輕易地翻牆進出相府,那相府早不知道會被賊光顧多少次。

  「哇,大小姐您和衛蘭靈問的一樣,衛蘭靈也是立刻就問我翻了幾面牆,為什麼沒有被夜巡的護衛發現!」潤伊驚嘆。

  「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早就探查好路線,挑選了最矮的三面牆。為了翻牆,還提前準備了一道梯子。我逃出了相府,那梯子現在還在相府牆外放著。」

  傅思瀅皺眉:「你有放梯子嗎?」

  「沒有,我哄她呢嘛!」潤伊相當理直氣壯。

  「……」傅思瀅嘆服,「你厲害。」

  「嘿嘿,反正衛蘭靈被栓在衛侯府門外,又走不了,她想驗證什麼也無可奈何。再者說,屬下又不是翻不了三面牆,哪怕衛蘭靈日後要屬下自證本事,屬下也不犯怵。」

  傅思瀅再嘆:「你真聰慧。」

  潤伊得意地笑笑,又道:「就算衛蘭靈不相信屬下所說的翻牆夜逃,等屬下說完下一句話後,她不信也得信。」

  「什麼話?」

  「屬下說哪怕賣身契在相府,我也不打算再回相府了。我要帶姐姐逃出皇城,離開這裡,去異地他鄉隱姓埋名重新過日子。」

  「……」傅思瀅神情驚訝,「她信了?」

  「當然得信!」潤伊一臉理所應當,「因為這話便和之前清伊的半晌不應聲給接上了嘛。清伊為什麼不應聲,不就是因為我正在勸清伊跟我一塊逃嗎?」

  傅思瀅緊皺眉頭,緩緩衝潤伊伸出一個大拇指表示誇讚。

  「你真棒。」

  潤伊笑,自認受之無愧,說:「接下來,衛蘭靈就很驚慌害怕地懇求我們不要走,勸說我們留下,列舉了種種逃走之後的可怕下場,還說了如果我們姐妹倆幫她東山再起,會得到的各種好處。」

  說著,潤伊冷笑兩聲:「我能是那麼不會裝模作樣的人嗎?為了表示我心已決,我還反勸她跟我們一起逃走。讓她給我錢,我去找膽子大的鐵匠來,給她鉗斷鎖鏈,然後大家一起逃!」

  傅思瀅:……

  抬手撐額頭,一扭頭,看到旁邊的晴音和孫丹都是看向潤伊,滿臉的無語敬佩。大家都被潤伊這丫頭胡編亂造的本事征服。

  怪不得只是去見一趟清伊,卻遲遲不能歸來,敢情是給衛蘭靈說書去了。

  潤伊再喝口水,舔舔發乾的嘴唇,說得很起勁:「衛蘭靈見我說得鄭重其事,哪裡還顧得上懷疑,只顧著哭求要我和清伊留下。到了這個時候,自然需要清伊表態了。」

  「清伊當著衛蘭靈的面兒,說她不會丟下衛蘭靈一個人受苦,要我先回相府忍耐幾天。此事從長計議,她會好生勸說衛蘭靈與我們一起逃出皇城的。」

  「清伊不願意走,讓我很生氣,我發了好大一通火,又讓清伊對我百般安撫。衛蘭靈只能在旁邊無助地哭泣,死死拉住清伊的手,生怕清伊拋下她走了。最後還是我退讓一步,不情不願地答應先回相府等信。臨走前,我還再三叮囑清伊,要她一定得做出明智的選擇。」

  巴巴拉拉說完一通,潤伊兩眼放光地盯向傅思瀅,求表揚求誇讚:「大小姐,您覺得屬下這事兒辦得如何?」

  傅思瀅乾笑兩聲,聲音堅定地說:「辦得非常好。」

  潤伊頓時笑開花:「屬下也覺得自己辦得非常好!」

  「呵呵。」傅思瀅一邊笑,一邊縮起手腳。這倆姐妹像是唱戲的戲子,演得真叫一個精湛,讓她真替她們害羞!

  看著潤伊深以此為本事的得意模樣,傅思瀅抿抿嘴唇,對上晴音和孫丹雙雙好笑的目光,三人一起嘆氣。

  只有臉皮厚的人,才能如此優秀啊。

  眼看夜已深,孫丹催促道:「大小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切莫再耽誤工夫。」

  「好。」

  傅思瀅起身,順手拉起還在美滋滋回憶戲精時刻的潤伊:「別美了,快走。」

  潤伊利落道聲「好」,抬手從懷中抽出三條黑色面紗來,將其中兩條分別遞給傅思瀅和孫丹:「大小姐,給,戴上,這是屬下準備的面紗,深夜飛檐走壁必備!」

  傅思瀅和孫丹:……

  優秀啊!!

  ……

  不知是不是近來有好好練習吐納氣息的原因,傅思瀅在被孫丹和潤伊帶著飛檐走壁時,有明顯身輕如燕之感。之前她的身體發沉,整個人像一條麻袋被人抬起拖動,如今腳步不僅略微輕快,還能夠及時地順勢蹬地跳躍,給孫丹和潤伊省下不少力氣。

  等到在小宅院的房頂上落下,聽到傅思瀅說自己腳步有些許的輕快後,孫丹同樣有此感,道:「您的身姿的確輕靈許多,想來再過十天半個月,您就可以學習輕功的入門之法了。」

  傅思瀅拍手:「太好了!」

  「大小姐,咱們先去哪個屋子轉悠?」潤伊問。

  月黑風高,視線不甚清楚,只能看見一座一座房屋如同巨大的山石般寧靜佇立。三人貓腰站在房頂上,孫丹和潤伊是往小院子裡看,傅思瀅則是頭向本家的宅院張望。

  這麼晚了,本家的宅院同樣是夜深人靜的漆黑,只有個別地方還有瑩瑩微光。

  站在這房頂上,比起探索小宅院的房屋、替胡家兄妹拿回東西,她更想一下子跳入本家,好好在本家一番鬧鬼。

  哼。

  心中冷哼一聲,正要回頭,忽然目光一頓,眯眼盯著遠處本家宅院中一道飄渺微弱的燈光。

  嗯?

  那一道燈光似乎正在移動?

  是夜裡巡邏的護衛嗎?

  「大小姐,您下嗎?」

  傅思瀅收回盯向那燈光的視線,點頭:「下。」

  跟隨孫丹和潤伊順著房檐小心翼翼地跳下去,按照傅思瀅所指,幾人先來到胡斐所居住的屋子。

  房門上有鎖。剛要叮囑孫丹「動靜輕點」,可還沒張嘴,就看見孫丹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鐵絲開始鼓搗破壞鎖芯。

  傅思瀅吞咽一口唾沫,自認孤陋寡聞。

  她本來是打算讓孫丹一磚頭直接把鎖砸壞,倒是不曾問過孫丹還有此高招。

  潤伊見孫丹在鼓搗,深感英雄無用武之地,問:「大小姐,還要去哪個房門?我也會開鎖,我先去把鎖開了。」

  傅思瀅無奈,順手指向胡婉婉的屋子:「那間是胡家小姐的屋子,你把鎖打開後,自己進去找一找吧。妝檯上應該放有一匣子的金銀首飾,你將那匣子帶出來就好。」

  「是!」

  應一聲,潤伊腳步雀躍地離去。

  看眼潤伊的背影,傅思瀅兀自納悶:「這丫頭是不是整天就渴望著做些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事兒?」

  孫丹心不在焉地答道:「就是這些才刺激嘛,潤伊這丫頭整天就想要刺激。」

  話音剛落,極其輕微的「噠」一聲,孫丹手下發出開鎖聲音。手指幾次轉動,開鎖真是易如反掌。

  伴隨著「咯吱」的開門動靜,傅思瀅一邊進屋,一邊說:「你這手藝不錯,改天教給我唄。」

  孫丹收起鐵絲,嘆氣:「我看您和潤伊相比,真是不遑多讓。」

  也就是傅思瀅不會這些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本事,要是有這些本事,皇城早翻天了。

  不過不要緊,人總是伴隨著學習進步的,傅思瀅現在就在學習中。

  「衣櫃……唔,」想著胡斐所說藏有銀票的地方,傅思瀅和孫丹抹黑尋找,「衣櫃裡帶鎖的抽屜。」

  「大小姐,在這兒!」

  「哦哦,」眼看孫丹打開衣櫃,找見帶鎖的抽屜,傅思瀅催促,「快打開,取了銀票咱們就走。」

  孫丹重新拿出鐵絲,嘗試開鎖。試了幾下,皺眉道:「這個鎖的構造特殊一點,屬下得花費些許時間,您恐怕得等上一會兒。」

  「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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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孫丹開鎖認真,傅思瀅在胡斐的屋子裡左右看看。

  雖然是男人的住所,但幾天沒有人住,屋內也沒有什麼味道,只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切都是未經收拾的模樣,畢竟胡斐是把這裡當作臨時的家看待,不會刻意收整。

  哪料會被傅本家的人突然封鎖。

  雖然沒有味道,終歸還是男子的臥房,傅思瀅看了一圈,對孫丹說了一聲,走屋子向胡婉婉的房屋行進,打算看看潤伊的行動如何。

  還沒有走到胡婉婉居住的房屋跟前,就能看到那黑洞洞大開的房門。

  心中念叨一句潤伊開鎖的手藝也很嫻熟啊,正要邁步,突然,夜裡門鎖和鑰匙碰撞發出的零碎動靜,格外明顯。

  倏地一下,傅思瀅立刻扭頭看向小宅院和本家之間相隔的那道小院門!

  門那邊有微弱的光芒從門縫中泄露,能夠很清楚地聽到有人在開鎖的聲音!

  遭了!是本家的人來了!

  傅思瀅不敢大叫,顧不得返身去知會仍在開鎖的孫丹,趕忙幾個大步跑到胡婉婉的房屋門口,衝著看不見人影的屋內輕聲急喚:「潤伊,快出來,有人來了!」

  倏地,潤伊從黑暗中閃出身影,不顧得多問,嗖地衝出房間。

  伴隨著小院門更為明顯刺耳的開門動靜,潤伊將胡婉婉的房門悄悄關上,然後在本家人打著燈籠步入小宅院之時,伸出胳膊攬住傅思瀅的腰身。二人沒敢跳上房頂,害怕發出動靜,只能匆匆繞到房屋之後,屏息凝神。

  傅思瀅心跳極快,湊到潤伊耳邊:「孫丹……」

  潤伊也湊到傅思瀅的耳邊:「開院門的動靜不小,孫丹會聽到的。您不用擔心她。」

  就算孫丹沒有及時注意,被本家的人抓個正著,但孫丹是蒙著面的,憑孫丹的功夫,一眨眼便能逃掉,根本不會被本家人發現身份。

  這時候,不得不誇讚潤伊的思索周全,潤伊特意準備的蒙面黑紗竟然派上了用場。

  傅思瀅抓緊潤伊的衣衫,驚得氣息微顫。

  她真是被嚇到了!嚇得想罵污言穢語!

  夜半三更的,本家人不睡覺,來小宅院做什麼?夜遊嗎?巡邏嗎?傻子才信!

  真是、真是……

  這還用得她心生惡意,嫁禍本家?本家自己就有這個壞心眼!

  在傅思瀅的滿腹憤怒中,打著微弱光芒燈籠的本家人緩緩悄悄地進入小宅院。

  小宅院和本家之間的那道小院門,按理說是兩邊都有鎖。而今晚本家只將本家那邊的鎖打開便能進入小宅院,可見本家人在前幾天將胡家的人趕走後,就將小院門上這邊的鎖給卸掉了。

  還真是將這座小宅院完全看作是本家自己的財產吶。

  「夫人,這裡黑咕隆咚的,又沒人,老奴有些怕。」

  傅二夫人張氏的聲音冷冷響起:「怕什麼?這裡又不是死過人的亂葬崗,又沒有孤魂野鬼,有什麼好怕的?」

  「太晚了,哪怕只有一隻野貓突然出現,那也很嚇人啊,」侍候婆子叮囑說,「您掉落的耳墜子,白日來尋更好尋,沒必要非得三更深夜地來找,這哪能看得見吶。」

  正緩步在院子裡前行的主僕二人,忽而停下腳步,二夫人張氏扭頭,冷哼一聲:「哼,你還真以為我是來找什麼耳墜子的?」

  「那您……」侍候婆子話語一頓,隨後驚慌,「老奴不願意相信您有別的打算,也不敢相信。您是傅家的二夫人,可做不得那種事!」

  「呵,我做不得什麼事?眼看這日子都沒法過下去了,我還顧得上我是傅家的二夫人嗎?」

  口氣略有淒涼地說罷,二夫人張氏突然惱火:「沒錢了,真的沒錢了!二爺被罷官後,沒有了俸祿來源,之前為了避免二爺被流放坐牢,那銀子又像流水一樣送出去多少。我要是還有豐厚的積蓄,至於來做這種沒要臉面的丟人事?」

  張氏的話連身旁侍候多年的婆子聽了都心驚,更何況躲藏在暗處的傅思瀅。

  傅思瀅自然驚愕。

  她能想到自二叔因為科考舞弊被罷官後,二房一家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沒有了收入,又得多加打點,肯定是會造成手頭拮据。但,她怎麼也不會認為能將二嬸嬸逼迫到「做賊」的地步。

  至於嗎?

  傅思瀅的想法和張氏身旁侍候婆子的想法是一樣的。

  侍候婆子當然知道這幾個月二爺和二夫人過得苦,但畢竟是侍候張氏多年的奴僕,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張氏如此行事。

  「沒有銀子,就省著點花。您和二爺吃住都在府里,如今也沒有了人情往來,不需要別的花銷,您不用多少銀子,不能做這種糊塗事!」

  「呵呵,不需要別的花銷……」張氏忽而苦笑,「一家人躲在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然不需要別的花銷。可若是因此不需要別的花銷,我一家人如何還能東山再起,如何還能出人頭地?」

  張氏轉身,悲痛難過地抓住侍候婆子的肩膀:「我和二爺怕丟人,不敢出門,意禮出了那岔事,怕丟人,不敢出門,那薇兒呢?!薇兒難道也要怕丟人,不出門?唯獨她不能啊!」

  張氏掩面,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因為丟人。

  「全家希望盡系薇兒一人,她得出門露面,她得出門交際,她必須得給自己找一個能幫襯上的夫家!我需要錢,我需要銀子給薇兒裝扮得像模像樣、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不得不這樣做啊……」

  侍候婆子結結巴巴:「那、那可以去找老夫人……」

  「找老夫人要銀子?呵,我可拉不下那個臉面。而且,」張氏以極其好笑的口吻反問,「你以為老夫人如今還看得上我們二房嗎?」

  長長吐出一口氣,張氏轉身,抬步便朝主屋走去。

  一邊前行,一邊口氣輕蔑譏諷:「眼下吶,三房才是老夫人的心頭肉。傅文雖然官小,可和二爺一比,好歹還是個官。傅意山和傅意水兄弟倆個雖然平素因為頑劣活潑,不比意禮受老夫人寵愛,可因為意禮被禁考十年,這兄弟倆個的前途竟也顯得光明起來。何況,意禮還出過那岔子事,早就在老夫人心裡變了模樣!」

  侍候婆子亦步亦趨,想要阻攔二夫人行事,見二夫人說得「有理」,又踟躕開不了口。

  「想我一直嫌棄趙氏是商戶女,頗為看不上這個妯娌。可如今三房有官有官、要錢有錢,兒子也爭氣,唯獨芳蕊比不過我的薇兒。我若是叫薇兒也被芳蕊比下去,我那才叫沒臉呢!」

  「夫人……」

  傅思瀅和潤伊靜默著,等張氏帶侍候婆子進入主堂屋後,才稍微從房屋牆後露出一點身形。

  潤伊悄聲道:「什麼意思,傅二夫人這是要是偷?」

  傅思瀅沒說話,目光不善地掃過主屋方向,再看向胡斐的臥房所在。正巧,孫丹露出身影,看準屋外沒人,如一道鬼魅般嗖地從屋內閃出,還無聲地帶上了房門。

  幸好張氏並不知道這些房間都住著誰,下意識先去了主屋,要是張氏正巧去了胡斐的房間和孫丹撞上,那動靜還得再鬧得大點。

  見孫丹出來,潤伊發出幾聲微弱的蛐蛐叫聲。孫丹聽到動靜,循聲而來。

  聽著身旁的蛐蛐叫聲,傅思瀅耳朵一動,新奇地扭頭盯向潤伊的嘴:「你還會口技呢?」

  「那是!行走江湖必備!」

  「有空教教我唄。」

  「好呀。」

  孫丹來到二人身邊時,聽到的就是傅大小姐要跟隨潤伊學口技的交談。孫丹也是萬分無奈。得,看樣,子,傅大小姐是要把行走江湖、坑蒙拐騙的本事都給學了。

  「大小姐,給。」孫丹將從胡斐衣櫃中找到的銀票拿出,交給傅思瀅。

  傅思瀅接過銀票,在手中甩一甩:「呦,還挺厚的。」

  「是不少。」

  把銀票放進懷裡,看著主屋裡緩慢移動的微弱燈光,傅思瀅示意三人藏好,等著看張氏都能偷些什麼出來。

  萬萬不曾想今日出門當賊,竟能撞上素來高傲的二嬸嬸也當賊。

  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場面下認親,一定很刺激。